“嗯。”
他颔首。
这时魏明玉才怯生生地抬起头来,大胆地,专注地看牢太子,把他的相貌记下来,近看更是俊美得让人屏息,她不禁羞红了脸颊:“谢殿下恩典。”
“有什么恩典的——且进去吧,站在门口算什么样子。”
在侧妃的亦步亦趋跟随下,宁昭进了内室,侧妃的院子亦不小,她来到不过一两日,就把院子收拾得很有人气儿,他坐下,鼻端便飘来一阵脂粉香,教他大倒胃口,正要发作,魏明玉却伶俐地沏好了一壶茶来,斟至半满,奉上:“殿下请用茶。”
他接过,一口饮尽,这倒不好发怒了。
魏明玉小心翼翼地瞧着殿下,不敢瞧真切了,只能看着他圆润如玉的下巴,思及方才看见的美郎君,心里美得紧,见他利落地把茶给喝了,心便放下几分,不再像初时那样害怕。
这可是太子呐!
“魏氏?”他略一沉吟:“你闺名正是明玉吧?倒真确是个玉般的美人,既有桃花之貌,又有玉之气质。”
“殿下谬赞了……”
魏明玉喜不自胜:“妾身哪里当得殿下这样盛赞。”
“有什么当不当得的!”宁昭轻轻执住她软玉一样的小手,在掌心把玩着:“你是孤的女人,孤说你是,你就当得。”
“那,妾身就谢过殿下了。”
魏明玉顺势靠在太子怀中,宫女们适时退下,以浅粉千层纱为帐的床顿时成了她最想要的目的地,恨不得立刻就拉着殿下滚床单,她舒出一口气,却是提起了另一件事,软嗓娓娓道来,把今日请安时被个丫鬟嘲笑的事说得委屈无比,一双美目泛着泪花。
“哦?庄氏竟如此纵容下人?”
太子说话时,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胸膛在微微震动,带来温暖的安全感。
她不得不提醒自己——莫要沉醉在这温柔里,不能真的爱上这个男人,说白了,他就是一条青云梯而已。
“妾身想着,姐姐自是个好的,可能心慈手软,才惯出个不懂事的丫鬟。”魏明玉心中得意,嘴上却把立场一退再退:“殿下,若是被姐姐笑话,妾身绝无半句怨言,只是初来报到,就让下人笑话了……妾身羞得紧!”
“哦?明玉害羞了?”
“殿下莫要笑话臣妾……”
拥着个香软的美人儿,宁昭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宝儿说的‘邪魅狂狷’真难揣摩。
事情得由昨日说起——
“为何我要去端雅院?”宁昭老大不乐意:“第三晚我打算到你处就寝的,头两天我都宿在庄氏院里了,算是给足她脸面了!宝儿,你都不知道我睡得多难过!平日我一个人睡,多舒坦,现在多了个人,我想舒展下手脚,都硌得慌!”
喜宝瞥了眼委屈得脸蛋都要鼓起来的太子殿下,就问了一句:“子昭,你舍得看我被人欺负吗?”
宁昭皱眉:“谁敢欺负你?宝儿你放心,若是庄氏为难你,我就用女诫治她!”他凑上前邀功:“你可能不知道,这些世家贵女最重规矩,跟母后一样,只要让她‘贤良淑德’,她就不敢为难你了!”
“至於那魏氏……”宁昭想得简单:“要是对你不好,我寻个由头禁了她的足就是!”
喜宝失笑,小皇子——啊不,现在该改口叫小太子了,想事情永远是那么简单,也是,他生而高贵,最大不顺心的事可能只有皇后又断了他的点心,除了双亲之外,任何人都需看他脸色做人,所以人情世故,他不懂,也不需要懂。
指尖勾住他的下巴,轻轻地挠着那块柔软的皮肤。
“别这样,我知道他们都是这么逗畜生的。”宁昭不满地捉住她的手,却没有发怒。
“这是我爱你的表现。”
他的眼睛刷地亮了起来:“真的?”
喜宝收回手,轻吮着食指,看得他眼都直了:“真的。”
“侧妃相貌不错。”
“我心里只有宝儿一个!”
“你是太子,以后是要当国君的人,多睡几个女人,我不介意。”反正又不会沾病,喜宝转移话题:“这两个人家世都好,你要是对她俩都不好,上头必有微言,还不如捧一个冷一个,到时让她们撕X去,我就安全了,皇后要是再送女人进来,身份应当不会太高,你能压得住。”
“你以为她们真爱你呢?不过是世家送进来的棋子罢了,她们看着你,就是看着那泼天的富贵!”喜宝叹气:“子昭,你向来纯善,那魏氏又生得美貌……”
“宝儿放心,任她生得西施再世,也不是我的宝儿。”宁昭见她叹气,大为心疼,立刻拥至怀中:“只是,撕x是什么意思?”
……
“就是……吵架的意思。”
“宝儿好聪明!”
喜宝缓缓地别开了头,深呼吸,再慢慢教与太子如何装出一副架子来,她怕这孩子呆愣,被人瞧出了真性情来。
☆、第043章
都说后宫与前朝有着紧密联系,互相帮衬,一荣俱荣。
然而后宫和天底下任何一户人家的后院一样,争的都是那虚无飘渺的宠爱,那个男人心上的一点念想,在官场上,有所谓的‘官迷’,后院里,不也有为个位份争得头破血流,甚至杀人利己?
太子一连在侧妃处睡了三天,就连庄瑜,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她们一同入宫,庄瑜亦不能像她娘亲一样,‘见惯了新人得意旧人失意’,她俩还说不上谁新谁旧呢!而且听说,殿下到端雅院的时辰极早,不但在她处用晚膳,而且还会一起弹琴喝酒享乐,好不惬意。
“娘娘,殿下在咱们这儿,可没那么多情趣!而且每次都是刚刚到睡觉点儿才来,连晚膳都在书房进了。”
听着下人回禀来的消息——这也算是正妃的特权了,像侧妃等妾室,是不能随意打听太子什么时候到别的妃嫔的院子,不然就算逾矩,正妃关心太子在后院里的行踪,却是天经地义的事。
庄瑜稚嫩的脸硬是板起了老成的模样,轻描淡写:“是么?也许是魏氏性情好,得了爷的欢心,我是主子,不是逗人嬉笑的玩意儿,不必跟她比这个。”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