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长命锁的灵气传递了过来。眼前展现出一幅画面——一百多年前,就在这紫金山之巅。远处的秦淮河,缓慢而悠长地流淌着。河上浮着一层微褐色的雾。周围空无一人。野草昏昏暗暗地在微风中摇动着露珠。
当年匆忙掩盖的天王墓,如今已经悄无声息。破冻后的土地,生长着绒绒的春草。谁也不曾想到,一个百年枭雄沉睡在地下。
忽然有两个人影忽远忽近地走过来。离得近了,却是一个和尚,一个老者。
和尚先拔去周围所有的野草,再先移开青石,然后用荷叶包了一叶子的水,洒在土壤上,接着用树枝松开泥土。只是鼓捣了几下,湿润的土里赫然露出一截铜兽头。于是,两人合作掘开了一整块砂石。一座辟邪铜像赫然露出来。
“没错,王兄。这里就是天王墓地了。传国玉玺就埋在地下。你是如今朝廷派来寻找传国玉玺的钦差,如果需要,那就拿去吧。”
王兄,钦差。自然就是当初的大官王夔了。
“不行!”王夔冷冷道:“我为朝廷奔波了几十年。最后落得无儿无女,无妻无母。可是朝廷!居然听信了小人的话,将我贬谪到此处!还有……还有,居然和洋人签订什么条约!中国才四万万人,赔偿却有12亿白银!”
说完,王夔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王兄肯出家为僧,还肯向我投诚,告知天王墓的秘密。这个人情,我替天下百姓谢谢你。”
那和尚也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我前半辈子杀戮无数。到了栖霞寺后,每日抄写佛经。才有了放下屠刀,救济众生的想法。可恨我那赵虎,孟问,沈万庄。赵大兴四个兄弟。还每日惦记着挖出玉玺,想要步天王后尘!”
王夔捻须而笑:“既然如此,王振老弟,咱们不如取出传国玉玺好了。让那四个狼心狗肺的杀人魔王,一辈子也没法得逞!”
王振微微一笑:“王大人的建议,和我不谋而合。老实说,小弟早就有打算了。不仅可以让我那四个混账兄弟得不到玉玺,还可以让他们被天下人耻笑。”
说完,他从布袋里拿出另一方假玉玺……
事后,真的传国玉玺落到王夔的手里。王振和尚重新回到栖霞寺当撞钟和尚。
时间又匆匆过了几年。同一个地点。同一个季节。天王墓再次被挖掘开来。这一回,来者是孟问和他的拜把子兄弟陈崇。陈崇是土耗子出生。很快打好了盗洞下去。而且将天王棺材里的金银珠宝和“传国玉玺”全部拿了上来。
当然,陈崇和孟问,都不知道这一方玉玺,已经被王振和尚掉了包。而这一枚长命锁,也就是那时候,随着陈崇从墓地里起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陈崇忽然偷袭孟问。哪知道孟问也防备了一手。身上穿了金丝软甲。一击不成,两个人扭打成一团,最后双双毙命。
一年后。陈家后人寻来,将财宝与假的传国玉玺,全部随陈崇的遗骸下葬。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白汐收回了灵力。
她终于,终于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了——敢情是天京五虎中出家的那个“王振”,告知了王墨林的祖先,湘军将领王夔,将玉玺先行拿走了!
那么,问题来了,王夔将玉玺放在哪里了?!这简直是个大问题。因为王夔最后是一次外出的时候,走失在紫金山的!
她把刚才感应到的这一段二次盗墓的故事,告诉了谢文湛。谢文湛听完后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什么哲学问题入了迷。
她拉起了他的一只手:“文湛,你在想什么呢?”
他拉过她的这只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白汐,我在想,这四个人事后都没回到陵墓原址。那到底,是谁把洪秀全的墓给盗空了的?”
这倒是提醒她了。事情不对劲啊!洪秀全的墓是被盗空了的。王夔只拿走了玉玺。陈崇,孟问,双双毙命于山中。天京五虎中,当时四个都已经死了。还知道洪秀全墓地地址的——只剩下那个老和尚,王夔的“老弟”王振啊!
“你是说,要么是王振又带人来盗墓了。要么是他泄露了地址出去?”
“应该是他。”谢文湛提醒她:“你不是在上次王家展出的一张禅椅上,看到了一个老和尚,被人枪毙了的残念吗?”
恍如醍醐灌顶。一切忽然顺理成章了。
王家明清家具拍卖会上,她接触过一张禅意。事后做过一个梦。那椅子托付她一个信息:自己近百岁高龄的老主子,知道洪秀全墓的下落。被一群军人威逼着说出来。然后枪声响了。当时,她以为那老和尚被人打死了。
却没想到,那老和尚可能承受不住威胁,真的将洪秀全的墓地地址告知了那一伙人——
时间也对的上。王振是1841年生的。百岁的时候,已经是民国,乃至抗日战争时期!
她脱口而出一个结论:“王振透露了地址,洪秀全的墓第三次被盗。这一次,墓里面什么东西都没剩下。不过我猜,所有进墓的人。目标都是传国玉玺。但玉玺其实是第一次就被盗走了。天王金印倒是最后一次才拿走的。”
“不错。而且我有种预感,王夔不是无缘无故走失的。他可能生命的最后,想完成什么心愿。所以一去不复返。”谢文湛道:“看来,咱们得再去一趟栖霞寺。看看觉圆大师王振最后一次见到王夔。发生了什么事。”
“不急。先回去睡一觉。”白汐用手帕擦去他头发上的沙土:“你也真是的。好端端跑过来炸人家的祖坟。害我白担心一场。”
谢文湛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伴随着淡淡的山间清风。
而山岩后转过来一个人。却是王墨林。似乎没料到他们会在这里接吻,顿时愣在了原地。
少女温柔而依恋地看着谢文湛,那眼神,就是在告诉自己,和她已经没戏了。王墨林握紧了拳,沉默地转过身。回去的路上,他又犯了心痛病。
回到谢家别墅,白汐就将今天的见闻全部录入了电脑里。谢文湛在一旁看着她。现在看起来,天王墓还真是多灾多难。一共被盗掘了三次。分别是:王夔和王振。陈崇和孟问。民国的时候,王振告知的对象。所以,墓室里才会空空如也。
录入完毕。她托腮沉思了一会儿。却被谢文湛拉到了怀里:“想什么呢?”
她仰头看他弧度完美的下巴:“文湛,我在想。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墨林会不会知道传国玉玺在什么地方啊?”
“他不知道。那一天你昏迷过去,他中午过来探望你。在外面抽了一支烟,呛得咳出了血。然后他告诉我,一定会帮忙救你。”
“那真是我多心了。”她内疚起来,自己是太不信任王墨林了。
谢文湛分析道:“王夔既然那么痛恨清朝廷,那么他一定不会将传国玉玺流传下去的。我猜,他大概是死的时候,把玉玺一起带进了坟墓里头。”
“说的也是。”她咬完了字眼,就又想到另一件事。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于是开始脱衣服。谢文湛拉住了她往下扒拉的手:“你做什么?”她抽出手,又把自己给脱了。然后躺在了他的怀里:“文湛,我想要你。”
谢文湛哭笑不得:“你最近怎么都想一些奇怪的东西?”
“不。我真的想要你。”她睁大眼睛,盯住他的容颜:“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在乎我走了以后,你又娶了谁为妻。但是你得明白,我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谢文湛微微动容,或许,这一段感情当中。总是自己在付出,她在被迫承受。却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一日会主动出击。而白汐又攀附了上来。这一次,她的唇,直接落到了他的下巴上:“文湛,给我好不好?让我和你一起快乐。”
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催得男人也开始宽衣解带。这一回,她不想再让看中的猎物逃走了。引导他的手指,进入女人“心灵的通道。”
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就够挤的了。她叫了出来:“别,别欺负我。”
谢文湛品尝着她的圆润白腻:“不行,今晚我要好好欺负你。”
干嘛去管什么几千年,什么生离死别。什么传国玉玺,什么什么脸皮……她就是这么自私。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尽量占有谢文湛多一些时间。这样,就算自己走了。他还能铭记自己的好处。到死都不忘记,那更好。
很快。气氛就火热了起来。男人吻上了她的身子,温柔地向下。勾起人最初,也是最强烈的欲念。她觉得自己是一只飞蛾,强烈地想要融化在他的火焰当中。而他,毫无预备的时候进入了。她忍不住长叹一声,好像梦想,在一瞬间成真。
但她真的太紧了。紧到每一分的占据,都成为了刻入骨髓的深刻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