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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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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子岂肯站在那里被他打,于是二人就交上了手。汉子的同伙见了,忙过来帮忙。一旁的街坊见自己人要吃亏,于是呼啦一下又扑上来四五个小青年,眨眼间便和那两个汉子扭打在了一处。

  为首的中年汉子原还想借着侯府的名声再吓唬一下众街坊,可他这里才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儿,便只见一根大竹扫帚劈头向他打了过来。于是迫不得已,他也被裹胁进了战团里。只是,显然那两个汉子是不会拳脚的,不过凭着一身蛮力气而已,这中年汉子却是个练家子,只一伸手就撩翻了围过来的好几个乡邻。

  那花掌柜见了,立时大喝一声:“小子,休要嚣张!”便截住那汉子,二人“乒哩乓啷”地交起手来。

  且不说这边打得热闹,只说那雷寅双,背着江苇青跑进鸭脚巷的巷口后,她忽地收住脚,扭头问着背上的江苇青,“你可还支撑得住?”

  江苇青点点头。

  于是她道:“就这么跑了,倒不知道后面的事了。不如我们先看个结果再回去。”说着,便背着江苇青,匿在巷口的拐角处,悄悄探头往外看着。

  此时街上早混战成了一团。连那被鞑子砍断了一条胳膊的烧饼李,都举着擀面杖加入了战团。那三个汉子许是被打急了,其中一个忍不住从腰里抽出一把长刀来,另外两个汉子见了,顿时都顾不得遮掩身份了,也纷纷从身上掏出了要命的家伙。

  那镇上的百姓说到底不过是些平民百姓,看到刀的当儿,陈大不由一个愣神儿,就险些叫汉子的刀给捅了个血窟窿。也亏得胖子眼疾手快,菜刀一挥,把那汉子手里的刀给磕开了。

  就是这样,陈大仍然被吓得一阵腿软,“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便跟他真被刀戳了一样,“嗷”地一声儿,指着那三人,变着嗓音大叫道:“他、他们有刀!果、果然不是好人!”

  鞑子统治时期,汉人连菜刀都不允许有,又何况是这杀人的长刀。后来天启帝领着天启军灭了鞑子的狄国,统一天下后,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也曾下过禁刀令,不许人带长刀上街。所以,可以说,身上会带长刀出门的,没一个是好人。

  那三人一亮出长刀,镇上的百姓们全都本能地退到了一边。而镇民们这一退开,便叫那两个汉子找着机会,拿着刀来偷袭那仍和中年汉子战在一处的花掌柜。花掌柜侧身一避,再回头时,那三个汉子已经全都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呸!”独臂的烧饼李冲着那三人的背影啐了一口,骂道:“什么侯府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骗人的!那镇远侯怎么说都是抗击鞑子的英雄,手下能用这样的怂人?若他们手上没刀,早被我们打死了!”

  听着“抗击鞑子的英雄”这几个字,花掌柜立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此时,江河镇的百姓就和其他地方的百姓们一样,明明因为怯懦放跑了人,却一个个以“自我精神胜利法”麻痹着自己,竟认为是他们联手赶跑了来人,彼此间正兴致勃勃地吹嘘着“若是那三人不跑一定会是如何如何的下场”,因此竟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花掌柜那不屑的冷哼,只除了雷寅双。

  而雷寅双之所以会盯着那个花掌柜看,是因为,自她脱离险境后,她忽然就想起了板牙奶奶和陈大奶奶说的那个什么“你鳏我寡”的事来——那花掌柜,可不就是那俩老太太乱点鸳鸯谱的女主角!

  作为可能的后娘人选,便是雷寅双之前对这花掌柜颇有好感,这会儿也不得不提高了警惕,偷偷打量着那个花掌柜。

  “什么镇远侯府?”忽然,姚爷爷问道。

  花掌柜便过来,把那三人的话学了一遍。

  之前陈大奶奶跟姚爷爷叙述着事情经过时,一时没想起来那侯府的名字,只胡乱以“侯府”二字代替了,因此姚爷爷也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听到更仔细的内容后,特别是那个什么世子,姚爷爷忽地便皱了眉,回头往鸭脚巷口看了一眼——吓得雷寅双猛地一缩脖子,脑袋立时和肩膀上的那颗大头撞在了一处。

  那孩子被雷寅双的铁头撞得闷哼了一声。雷寅双赶紧冲他“嘘”了一声,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她这脑袋一伸一缩间,便没能看到姚爷爷那若有所思的神情。等她再次伸出头来时,就只听到姚爷爷一脸忧虑地对众人道:“最近附近老是丢孩子,偏又冒出这么一群人来,依我看,不定这几个人就是那些人拐子。难道是人拐子盯上了我们镇?!”

  姚爷爷这么一说,立时叫那些得意洋洋吹嘘着的镇民们全都一默。镇上谁家没个孩子?此时一听便都急了,相互责怪着:“怎么就把人放跑了?!”

  于是,接到姚爷爷眼色的花掌柜大声对众人说道:“跑不远!我们带上家伙分头去追,就不信抓不回他们!”

  镇上那些上了年纪的还在犹豫着,那年轻的却早已经热血沸腾了起来,纷纷喝着:“对对对,我们人多,怕他个球!”于是相互鼓励着,跟在花掌柜身后,往那三个汉子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年轻人都跑去“抓人贩子”了,老人们聚在一处议论着,雷寅双见没了危险,便笑嘻嘻地从巷口出来,站在街上踮着脚尖往石桥对面那三个汉子跑远的方向看去。

  她正伸着脖子看着众人跑远,那脑袋顶上忽然挨了一巴掌。她一回头,便只见姚爷爷正似笑似嗔地看着她。

  “还看什么看,回去了!”姚爷爷喝道,“你可真是的,有热闹看便什么都不顾了。瞧你这一身湿,是舒服还是怎的?也不怕冻病了!”

  “我是小老虎,我才不会得病呢!”雷寅双笑眯眯地晃着脑袋,却是忽然想到她背上仍背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便看着姚爷爷坦白道:“这孩子不是三姐。”

  “我自个儿的孙女,我还能不认得?!”姚爷爷伸手又弹了她一个脑崩儿,笑骂道:“尽给你姚爷爷我惹事!”

  雷寅双冲着姚爷爷吐舌笑了笑,道:“这孩子是我从河里捞上来的。”

  她把真正的来龙去脉详细给姚爷爷说了一遍,又给他看了那孩子高高肿起的脚腕,道:“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回家再说。”姚爷爷看看那个在雷寅双的背上显得蔫头耷脑的孩子,忽地一皱眉,伸手一搭那孩子的脑门,责备着雷寅双道:“你个小老虎壮实着不怕冻,这孩子可不行。看这模样,怕是已经冻着了。赶紧回家!”说着,便要伸手来接那孩子。

  那孩子原正蔫蔫的似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模样,可看到姚爷爷冲他伸过手来,他却忽地搂紧了雷寅双的脖子。

  雷寅双赶紧道:“我来我来,我跑得快!”话音尚未落地,她已经背着那孩子,撒丫子跑进了鸭脚巷。

  

☆、第五章·鸭脚巷

  第五章·鸭脚巷

  雷寅双背着江苇青颠颠跑进鸭脚巷时,江苇青还以为,这巷子是一条窄而细长的一人小巷。可她背着他在这都容不下二人并肩而行的窄巷里往前走了十来步后,他的眼前便是一阵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的巷道忽然往两边扩展开来,只四五步的距离,便从一人窄巷扩散成了墙上并列开着三扇门的阔朗巷底。

  直到这时江苇青才明白,为什么小巷会有这么个怪名字——可不像只鸭脚嘛!巷口处细长,巷底如鸭蹼脚般呈扇形展开!

  此时,那巷底的三扇门,除了最左边的门开着外,中间和右边的门上全都虚挂着一把锁。

  雷寅双把江苇青往背上颠了颠,直着嗓子冲着那寂静的巷底吼了一声,“我回来啦,姚爷爷也回来啦!”

  她这里话音刚落,那开着的门里就探出一颗妇人的头来。

  妇人约三十来岁,头上包着块青巾,衣袖用布带扎着,手上正湿漉漉的,似乎在洗着什么东西。她探出头的同时,还没看到雷寅双,便已经先责备地“嘘”了一声,道:“你姐姐弟弟都在午睡呢!”又道,“你野哪儿去了?看我不告诉你爹……”

  直到这时,妇人才注意到雷寅双这一身的狼狈,以及她背上正背着个不认识的孩子。

  “呀!”板牙娘惊呼一声,赶紧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冲着雷寅双就迎了过来,一边皱眉道:“你这是不听话溜去游泳了,还是掉进河里了?!”

  “哪儿啊!”雷寅双笑道,“我从河里救了个孩子。”说着,还献宝似地侧了侧身子,把背上的孩子露给板牙娘看。

  之前江苇青的注意力全在那三个汉子身上,这会儿放松下来,才明显感觉到自己正有些头重脚轻着。他抬起那水汪汪的黑眸,有气无力地往那妇人脸上看了一眼,然后又蔫蔫地垂下头。

  而一般来说,妇人很容易对长得漂亮的孩子心软,何况江苇青还长成个萌萌小白兔的模样。板牙娘见了,心底顿时又柔了三分,过来抚着江苇青的头道:“呦,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可真漂亮。”

  “不知道啊,”雷寅双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呢。”又道,“好像有人拐子在追他,十有八-九是谁家被拐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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