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混在三国当谋士_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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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清沉吟片刻,问:“那三百军士,出自悉数可是出自魏将军麾下?”

  赵云道:“是。”

  燕清闭上了眼。

  若说起初他还敢怀抱着侥幸,希望是自己多心,在听完这连发数问的答案后,就再不敢这么认为了。

  吕布见燕清神色不对,眼底也随着一凛,若无其事地问道:“可有不妥之处?”

  当然有,而且还是大大的不妥之处!

  燕清只觉一阵凉气沿着脊骨蹿上,叫他睡眠不足的头都跟着痛起来了。他并未立即理睬吕布的问话,而是揉了揉眉心,问道:“子龙命人彻查那几人与魏续间有何联系一事,共有几人知晓?”

  赵云稍稍一想,答道:“与此事干系者皆都知情,少说也有十四人许。”

  燕清的心便又往下沉了一点。

  他知道这怪不得赵云,毕竟在交代下去时,并未叮嘱要将此事严密保守。

  却不想在势中战略一道,向来是不问鲜答的贾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主动就玩了票大的,才导致后知情的燕清这时异常被动。

  尽管也对贾诩终于愿参与进来,真正地看好吕布势的前程感到欢喜,可这一刀来得太狠太猛,燕清不是看不到益处,却始终保留着一个来自和平国度的人,内心所孕育出的最基本的和善仁厚,难免有心慈手软之嫌,是一辈子都做不到似贾诩这般果决毒辣的。

  亦或是,连他的反应,毒士也早已预算在内了,才刻意拉出了这时间差来?

  这念头乍一冒出,就让燕清在感到毛骨悚然之余,断然否决了:人的智慧是有极限的,不可能真有后知五百年的人的存在,贾诩对他极了解,却不意味着他的计划就能将一切突发意外都囊括其中了。

  文和啊文和,你倒是潇洒,难题却全抛到我头上了。

  燕清头痛欲裂地短叹一声,再对上吕布与赵云关切的目光时,当真是为难之至。

  他既不愿对吕布有所隐瞒,也不愿遭遇这近似欺瞒的、天大的自作主张的吕布严惩贾诩。

  “主公,”燕清斟酌许久,最后道:“若清所料不差,二位夫人性命恐怕有失,当速派人马去接应。”

  却不知还赶不赶得上。

  赵云闻言一惊,吕布亦紧皱浓眉,却未立即派人去救,也不知是质疑燕清的推断为耸人听闻,还是凉薄得对严氏魏氏的死活不甚关心,要先问个分明:“何以见得?”

  燕清叹了口气,道:“我等疑魏续参与进谋害主公一事,着人彻查,此事知情者众,而安知营内可仍存其耳目?不巧文和恰派魏续护送二位夫人,倘若他途中便得那探子的通风报信,届时是真有其事也罢,是清清白白也罢,魏续并非忠义坦荡之人,定心生惧意,再起歹心,叛出潜逃尚来不及,怎会再来送死?”

  “魏夫人为其姊,性命定然无虞,可主母就……”

  燕清并未将话说死,可他已将关节点透,在场的另二人自然晓得这话的未竟之意。

  逃命时还带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妇人,无疑是个天大的包袱,一无是处的累赘。魏氏素来袒护弟弟,魏续但凡没丧心病狂,就得带她一块儿亡命天涯。至于严氏就完全不同了——远不如就地杀了,一来祭军明志,彻底斩了回头路,也是对其夫及旧主吕布的报复,能出一口大大的恶气。

  饶是燕清想乐观一些,也想不出严氏有一星半点保住小命的可能。

  若这只是一起单纯的不幸意外,就如燕清向吕布解释时有意无意引导而去的方向那般,倒也罢了,可他却更倾向于认为贾诩是有意为之。

  贾诩极擅洞察人心,在得知吕布患上疫病是遭了暗算后,就笃定是魏续所为,也料定这点也迟早要被燕清看透,才刻意点了由他送二位夫人去豫州。

  却是算准了魏续会途中得讯,慌乱下杀人叛逃。

  至于贾诩会眼都不眨地借用魏续这把愚不可及的刀子,送主公后院的妻妾去死的动机,燕清一下就猜了出来——于贾诩而言,出身低微,子嗣凋零,频频无事生非,又不得宠爱的二女,早是个碍事的无用之人了。

  魏氏是太不安分,又野心极大,为扶持弟弟魏续多次妄图算计臣下,严重触碰了贾诩的逆鳞。

  严氏则相对要无辜一些,可她却占了个太重要的位置,又无与之匹配的足够德行,多年只出一女,不足挂齿。

  而严氏一旦因祸事身殒,凭吕布现今炙手可热的权势地位,要得一位出身高贵,有德有才的继室,可谓是易如反掌。

  亦可凭此联姻为纽带,缓和跟世家大族的僵冷关系,易博得支持,从容跻身。

  至于吕玲绮,到底是主公唯一血脉,或有大用,无任何利益上的冲突,于情于理都当留下——是以燕清毫不怀疑,她临出发前的那场突发病症,就是出自贾诩的手笔。

  

  第80章 将计就计

  

  在燕清意料之中的是,吕布并不打算亲自领兵去救,而是微微点头,转对赵云下令:“遣快马递信去寿春,让伏义点五百轻骑,将魏续押来,死活不论。”

  赵云抱拳领命,当即退下了。

  燕清静静地看着赵云离去,忽道:“魏续定非主谋,待他一死,线索亦断,那幕后指使就无法得知了,如此也不要紧吗?”

  吕布沉声道:“横竖就那几个,待除了这吃里扒外的内应,再一路抽丝剥茧,他纵有百般手段,也难以施展。”

  燕清默了默,微微抿唇一笑:“好。”

  他并未多此一举地问起二位夫人的命运,因吕布方才交代时,并未强调要高顺顾忌二妻的性命,而是将重点放在了逮住魏续上。

  况且真有心要救的话,纵使吕布自己大病初愈,无力亲去,也可叫子龙直接从这发兵,而不是着传令兵折返寿春一趟再派人,生生再折腾一个来回,叫本就紧张的时间更来不及了。

  显然是见着希望渺茫,回援多半无用,就干脆利落地放弃去管她们死活了。

  燕清理智上清楚,无论是贾诩毒辣的计策,还是吕布漠然的选择,都更顺应这风云变幻、命如草芥的时代。

  即便是长坂坡单骑救主,浑身是胆杀个七进七出的赵云,在吕布意思无比明确、且吕玲绮于许城依旧无恙的情况下,也只是默然领命,绝不多问。

  就如刘邦为了逃命,连亲生骨肉都能狠心地多次踹下车,又如刘备在寄人篱下、颠沛流离中屡丧嫡妻,因子龙而怒摔独子阿斗,且说出‘为汝这孺子,几损我一员大将’这样叫部下感怀涕零的话来。

  大丈夫不拘小节,一将功成万骨枯,对逐鹿中原,胸怀宏图霸业的枭雄君主而言,忠心耿耿的谋臣悍将,远比随时可得的妻妾,甚至骨血延续都要重要得多。

  要是拘泥于一两条人命,纵使她们身份不太一般,也只会被人讽有妇人之仁,无成大事之风。

  燕清只知吕布后院妻妾的旧姓,不但从未有过直接的交流,就连模样都没见过一眼,对全然不熟之人,自谈不上悲哀或怜悯。

  只一时间难免物伤其类,极其庆幸自己虽得了貂蝉的技能,到底没倒霉到连性别也一起变了,在以他攒下的信任与地位,只要一不作死犯上,无故触怒吕布,二不出昏招自取灭亡,三不在沙场马革裹尸,那不到被世家大足合围齐攻的时日,就绝无可能稀里糊涂地成为棋盘上被博弈者舍弃的废子,而是在吕布之下说一不二的手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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