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跟你学的,从前的音姐儿可不是这样的。”
段氏的矛头对着傅新桐,傅新桐毫不在意,将傅音渺从地上扶了起来,傅音渺原本很坚强,就算跟老夫人顶嘴时都没有哭,可是一看见傅新桐,似乎委屈就来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低声对傅新桐解说了现场情况:
“我一回来,就看见老夫人在西央院里,跟我娘说我的亲事,她挑了几家高门大户的公子老爷,说是让我娘随便找一家把我嫁了都可以,我娘不肯,老夫人就骂我们,我反正是不嫁那些人家的,多高的门第都不嫁,老夫人若要相逼,我今儿就在门前吊死了,也是不会嫁的。”
开头几句是对傅新桐解释,后面几句就是完全说给段氏听的了。
段氏一拍桌子:“你威胁我?要死就死,除了我给你挑的这些,你还真就别想嫁去其他地方。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你跟着她在外边儿行走,心只怕都走野了吧,我告诉你,她和你不一样,她爹争气,考了状元,外放回来就是高官,你爹不争气,什么前程都没了,若你再往下堕落,你们大房就彻底没救了,还想在这里跟我玩儿心眼子,我给你挑的哪家不是高门大户,哪家配你这么个没用东西不够资格?你有什么能耐嫌东嫌西?”
傅音渺被这般言语羞辱,眼泪掉在地上豆大的印子,傅新桐将她护在身后,正面对上了段氏:
“老夫人说话可得注意了。前两次的教训这么快就忘了不成?老太爷是怎么跟老夫人说的?音姐姐是傅家的女儿,不是你手里的筹码,是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愿嫁给你给她找的所谓的高门大户,你强逼着她嫁,枉顾她的死活,若是传出去,只怕有心人要以为老夫人是私下里收了人家的礼钱,要把亲孙女当货物似的卖出去呢。”
傅新桐对段氏可没有好脸子,说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把段氏的话给堵死,让她一口气憋着没处撒。
段氏知道傅新桐言语厉害着,有了准备,冷哼道:
“婚姻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离经叛道,却要人人与你一般,那今后她若是过得不好,你能担待的起吗?音姐儿,我劝你想想清楚,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能替你做什么主,我都是为了你好,挑的人家都是万里挑一的,你说说,有哪一户配不上你?”
傅音渺不忿:
“没有谁配不上我,可我就算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人家做填房。”
“填房有什么不好?也是正经夫人,工部侍郎啊,一嫁过去,你就是侍郎夫人,你还别不愿意,放眼京城,有的是人家愿意,若非刘夫人与我交好,这机会只怕还落不到你头上呢。”
段氏越说越让人觉得面目可憎。
傅音渺还要开口,被傅新桐拦住了,直接一句话甩过去:
“老夫人要真觉得好,那不妨让珊姐儿或者敏姐儿,又或者是老夫人喜欢的任何一个姑娘嫁过去啊,她们最听老夫人的话了,嫁去做填房夫人的话,一定会一辈子都对老夫人感恩戴德,何必在这里强迫音姐姐呢,她不愿意,就算勉强嫁过去给人做了填房,那也是不顺心到头,何必呢?”
段氏脸色大变:
“长辈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其他事也就算了,这件事你若再插嘴,休怪我不留情面动家法了。”
傅新桐根本不在乎她,说什么都是枉然,从容一笑:
“动家法就动家法,我反正欠了老夫人好几顿打,大不了您打完了,我再去外头用锣鼓替您宣传宣传,傅家的老夫人是个逼迫二八年华的亲孙女嫁给一个比自己还老的男人,我倒要看看旁人是说您好呢,还是不好呢?”
段氏咬牙切齿:“你敢!”
傅新桐无所畏惧:“我敢不敢的,老夫人应该最清楚,上回敲的锣我还没扔,就在我院子里放着,除非老夫人把我打死扔到河里去,否则,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定要将老夫人的所作所为告诉邻里乡亲知道知道,也好叫邻里评评理不是。”
段氏想起上回在傅新桐手里吃的亏,顿时气短,傅音渺这时也主动站出来对朗声说道:
“老夫人不必勉强我了,实话说了便是,我心中早已有了心仪之人,只等他来提亲,今生今世,若非是我心中之人提亲,我宁愿一辈子不嫁,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也在所不惜。”
傅音渺这番话,不仅让余氏和萧氏她们震惊,让傅新桐也震惊了。僵硬着脑袋看向了傅音渺,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她这是把自己的名节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