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的话说了一半,温覃就跪了下来,抱着腰腹五官皱到了一起,似乎是坚持不住了。
傅新桐上前扶住他,对画屏说道:“好了好了,都别说了,画屏你扶着温世子去屋子里,给他烧水包扎伤口,我床头柜子里有金疮药,你照顾他。我上山去看看。”
将支撑不住的温覃送到了画屏手中,傅新桐捡起了地上的伞,头也不回的从青石山道的缺口处,上山去了。
画屏急的跳脚:“姑娘!姑娘!你不能一个人上山……”画屏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觉得后腰一僵,一个冰冷的尖锐东西抵住了她的后背,温覃用最后的力气,威胁道:
“别废话了,进去替我包扎,包好了我再去替你找她。”
画屏被挟持着进了屋子,担忧的往先前傅新桐消失的山道旁望了又望,不过一会儿工夫,那雪地之上就留下了一串小巧的脚印,在昏暗的光线中,人影已经不怎么看得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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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新桐撑着伞往山上去,天色虽然渐渐晚了,但她也没有感觉多害怕,因为周围山上全是树木,耳边总能听见他们的声音,手抚上一棵树的树干,轻声问道:
“可看见山上有人摔下来?”
老树回答:‘听见几处声音,没看见人。’
“声音从哪儿出来的?”
老树的东边枝叶动了动,傅新桐便道了谢,往那方向找去,一路上又问了几棵树,几棵草,都说听见了声音,没看见人。
傅新桐把伞合上撑在地上做拐杖用。顾歙靠在枝叶繁茂的枝丫后头,老远就看见傅新桐撑着伞走过来,看着像是找人,可她找人的架势也太奇怪了,左问又问,偶尔还蹲下身去问,她问什么呢?因为距离远,顾歙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看她嘴型,必然是在问话的,问的是那些林子里的老树和花草?
这个猜测太可笑,顾歙捂着腹部的伤,稍稍将身子坐的直了一些,却牵动了伤口,掌心上面全是血,疼的他脸色发白,发不出声音来,顾歙看着傅新桐那小小的身影一路问着,一路准确无误的往他所在的这棵树走来,临近之后,顾歙终于听见她在说什么了。
“那边的树说有人摔过来了,在哪里?”
问完之后,顾歙亲眼看见她抬头看向树枝树叶,诡异的是,那朝着他这方向的树枝居然真的动了两下,枝丫上的雪扑簌簌掉落,而顾歙可以肯定的是,先前绝对没有风,傅新桐越走越近,终于一路问到了顾歙所在的树下,顾歙是看呆了,都忘记发出声音喊她,就见傅新桐对他所在的这棵树问:
“人在哪里?”
问完之后,顾歙确定自己没听见任何声音,可傅新桐的头却就此抬了起来,分明就是有谁告诉了她,他的所在。
树上树下,两个人四目相对,顾歙还没从这个猜测中回过神来,傅新桐也有些惊讶,他指缝间留下来的血绝不是开玩笑的,温覃身上的伤虽多,但却都不致命,可顾歙捂着的那处伤,可比温覃严重多了。
傅新桐把伞抛在一边,仰头对顾歙喊道:“你怎么样了?我,我该怎么救你下来?”
顾歙回过神,喘息着说道:“你贴着树干站好,将手伸出,借我一点力就可以了。”
傅新桐不含糊,按照顾歙的要求,贴着树干直直的站好,又将两条手臂伸出,顾歙将跨坐在树干上的一条腿顺过来,深吸一口气后,便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撑着树干,一跃而下,在傅新桐上臂处借了个力,就成功落在了傅新桐身前,伤口牵动的厉害,忍不住单膝跪了下去,傅新桐见状,赶忙过去扶他,顾歙借着傅新桐的力气,重新站了起来,傅新桐见他递来疑惑的目光,生怕被他误会,赶忙解释:
“那个……是温覃,温世子让我来找你的。他也受伤了,不过好像没你的严重。”
听到温覃的名字,顾歙才反应过来,说了一声:“多谢。”
傅新桐目光在他腰间那汩汩流血的伤口看了半天,似乎有点吓到了,苍白着小脸回道:“不,不用谢,顾世子之前也救过我。”
傅新桐只是觉得他这伤很严重,但却知道,这伤并不会让顾歙死,因为顾歙上一世,是在她嫁给韩进臣三四年以后,才死的,那死的轰轰烈烈,街知巷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