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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妻_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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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王居于高位,这半年因为姜家的事情树敌不少,若有人行刺他,也勉强说得过去。

  可为何有人要冒充她?

  从先前那无端的流言,到今日之事,挑起的皆是她跟高妘的矛盾。两个姑娘实在无足轻重,可两人如今都是待嫁皇家的人,高妘又是高相的千金,难道是有人借此事做文章?

  心中猜疑不定,到了高家的住处,高夫人请定王先入隔壁厅中喝茶,带着阿殷到了高妘居处,就见那边丫鬟围了满地,有两名女医正在旁边等候。高妘仰躺在床榻上,因屋中都是女眷,她只穿了中衣,手臂和腿上拿细布包裹,似有许多伤处。

  见了阿殷,高妘目中当即喷出火来,想撑着坐起身,却哎唷痛呼,躺回榻上。

  “你居然还敢来!”高妘咬牙恨声,“娘,断不能饶了她!”

  “高姑娘且慢。”阿殷迎上她目光,清晰看到其中的愤怒,“今日之事有蹊跷,我特意过来探望姑娘伤势,顺道将话说清楚。高姑娘可看清了,推你的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当时在场那么多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当时兰蕙也在那里,她也看得清楚!”高妘目中面颊上有被坡上乱石树枝划破的血痕,因情绪激动,竟自流出泪来,“害了我的性命,毁了我的容貌,于你有何好处!陶殷,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处心积虑坏我名声,还要如此害我!”

  “这不是我做的。”阿殷看她这样子,便知此事不是高妘凭空构陷。

  那么,会是谁冒充了她?

  高妘还在愤怒指责,旁边丫鬟忙拿着帕子轻轻擦拭,不敢将眼泪流到伤处。

  这般境况,阿殷瞧着也不忍。

  她跟高妘原本并没什么仇怨,从前高妘为兄长而“纡尊”向她讨教马术时,她当时还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哪怕后来皇后意图赐婚,那也怪不到高妘的头上,甚至先前在凤凰台的凉亭中,高妘说那番话时,阿殷也没觉得怎么样——当众被拒婚,高妘要找回些场子,人之常情。

  同为姑娘,她也是同样爱惜容颜,此时瞧见高妘满面伤痕,阿殷也觉可惜。

  故而高妘哭泣怨怪,她怜其伤势,并未择声。

  好半天,高妘才哭够了,阿殷深吸口气,徐徐道:“今日之事,我以性命担保,非我所为。”

  “呸!”高妘才不信,“我亲眼所见,你还不认!”

  “那我当时可曾跟你说话?”

  高妘冷哼了声,仿佛碰见了极好笑的事情,冷嗤道:“你装什么!”她这幅模样,自然已认定了当时就是阿殷,且根本不愿听解释。阿殷默了片刻,朝高夫人道:“今日推伤高姑娘的应是有人假扮成我,夫人若不信,尽可禀报皇上深查。有人意图栽赃,怕是想借此挑拨尊府和定王殿下,我自会尽早查明。”

  “哼!”高夫人冷嗤,“既然你不认,便请皇上裁夺!送客!”

  这般翻脸,阿殷自拱手告辞,又觉此事着实可疑,同定王禀报了一声,便往常兰惠那里去了一趟。

  常兰惠自然不像高妘那般受害愤恨,听阿殷说了因果,便也将当时情况说了一遍——当时那人确实是阿殷的服侍,从道边疾冲过去,推下高妘就走。在场众人确实看到了那人的脸,就是阿殷的模样,只是当时变故太快,那面容一闪即过,众人将高妘救上来,听高妘说了在凉亭中的事,便认定是阿殷报复。

  “如今想来,确实可疑。”常兰惠倒是镇静许多,“我当时就觉得奇怪,那般众目睽睽,陶司马推了她就跑,着实不合情理。”

  阿殷苦笑,“我若当真想害他,那里林木隐蔽,我拿暗器令她失足便是,又何必做这样愚蠢的事?多谢常姑娘,这事我会去追查,告辞了。”

  这一日先是定王险些遇刺,后又有人冒充她害人,着实蹊跷。阿殷辞了常兰蕙,回到别苑,便应命动身回城。

  高家的马车紧随其后回城。

  到得晚间,定王正同常荀检看那些死士时,便听人来报,说是高相拜访。

☆、第063章

  高相是跟高元骁一同过来的。父子二人容貌神似,身形相仿,沉着脸并肩走进来,叫王府的仆婢都有些畏惧。

  定王才看过那些刺客,因暂时没瞧出什么蛛丝马迹,脸色也极差。

  两处相见,高相行过礼便开门见山,却是来给高妘讨公道的——

  “殿下今日想必也听说了,小女前往凤凰台赏景,却被府上的右司马推下斜坡,受伤极重。微臣不知小女是何处得罪了陶司马,竟被如此欺辱,特来请教。”他向来都将高妘捧为掌上明珠,前番端午定王拒婚后本就失了颜面,今日高妘又遭此横祸,语气自是不善。

  定王冷眼将他瞧着,“高相这是来兴师问罪?”

  “微臣不敢。”高相语气不善,没半点不敢的态度。

  定王便瞧一眼高元骁,“高将军也是?”

  “殿下明鉴,家妹被推下斜坡后浑身皆是伤处,随行婢女皆说是陶司马所为,不得不来问个清楚。”高元骁也只听高妘说了被推的经过,却只字未提后面阿殷解释的事情,高元骁不知内里,便是身形刚正,颇为不悦,“微臣知道陶司马并非任性之人,只是家妹亲眼所见,人证俱在。还请殿下见谅。”

  “人证俱在……”定王哂笑,看向高相,“高相也相信是陶司马所为?”

  “微臣相信小女。”高相身份虽不及定王尊贵,却也是永初帝信重且有实权的朝臣。对着太子都能咄咄逼人,如今爱女受伤,来定王府时也难掩汹汹气势,抬目直视定王,“不知殿下是否有耳闻,端午之后,京城传出流言,事关殿下、小女和陶司马,坊间传得沸沸扬扬。微臣曾派人查访,得知这流言出处,竟隐隐与陶司马有关。小女素性柔善,这流言却损她闺中清誉,殿下是刚正不阿之人,还请秉公处置。”

  “若此事属实,自当秉公处置,只是——”定王踱步到高相面前,微微俯视,“高相竟如此轻易就被蒙蔽?”

  高相冷哼了声,“还请殿下明示!”

  “陶殷与令嫒无怨无仇,又是闺中女儿,行事磊落明快不输男儿,岂会用此下作手段?本王敬重高相与高将军,也断不会容她这般行事。退一万步,倘若此事当真是她所为,高相以为,凭这点动静,就能追查道流言源头?未免太小瞧本王!”

  定王面色愈发凝重,“再说今日之事,陶殷身手出众,倘若真有意加害,何必在众目睽睽下亲自动手。此时显然是有人刻意栽赃,陶殷已同尊夫人解释过,尊夫人难道不曾说明?”

  这些话都不无道理,却也并不能作为开脱的理由。

  高相着实是被高妘负伤后的可怜哭诉给气得狠了,且高妘既已认定是阿殷出手,陈述自然有偏颇。高相听了片面之词,便冷笑了一声,“正因旁人都不信她会用这等拙劣手段,她用起来更能得心应手。不知陶司马现在何处?”

  “她受伤了。”定王冷声,“今日本王在凤凰岭遇刺,陶司马为救本王负伤,不便见客。”

  这消息倒叫高相悚然动容,“殿下遇刺了?可捉住了刺客?”

  “捉了。”定王审视高相神色,看到他明显松了口气。

  有人在京城附近行刺王爷,这等事传到御前,高相管着有关的几个部司,自然难逃干系。

  他毕竟担着宰相的头衔,儿女的事情再要紧,都比不过朝政,当即先询问关怀定王,得知其无恙,才自责几句。这样一来,最初兴师问罪的气势便弱了不少,他居于高位,自然也嗅出其中的不同寻常,听定王转述了当时的经过,倒有些犹豫起来。

  定王也不着急,赐座给他父子二人,令他们慢慢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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