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对索兰而言无关紧要的人,换我们全族的倾力相助,杭将军,这个生意你们做的可不亏本。”
杭跃看着眼前的人,除了一身亚麻色的长袍稍显奇怪之外,没有任何特点。
杭跃眉眼间都是疲惫:“你得到了你们想得到的,答应我们的条件,我希望你们一一实现,不然我就是拼个你死我活,也要把奉化这一族夷为平地。”
来人并没有被杭跃的气势所吓到:“我们派遣了想关人员辅助将军,成效怎么样,将军自己也看到了。诚意做到这个地步,将军还不愿相信我们,那我就没什么话说。”
“我不是跟你打嘴皮官司的。”杭跃脸色还没有多少血气,在灯光下似是想到什么,“连溪以后会怎么样?”
虽说这次是从大局出发,占尽大义,可连溪怎么说到底救过他一命……
来人笑了笑,不卑不亢:“那就不是将军能够关心的了。”
杭跃想到和那人的约定,叹了一口气:“今天就到这吧。”
看着来人如同幽灵一般消失在了窗外,杭跃对着自家副官说:“姚守那边?”
副官如实回答:“少校对此还一无所知,可是纸包不住火,这以后……”
哪个正常的男人丢了媳妇,不会怒火滔天,现在事情做的越绝,往后的情分,消磨的就越快。
杭跃和姚守也是大小一起的情分,就这么没了的话,的确太可惜了。
“你盯着点,过了这一段时间再说,到时候要算账还是要退役,让他找我就是。”
副官低头:“是。”
杭跃低眸,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门被关上,室内又恢复到了原有的安静。
杭跃开了一盏灯,只照亮了桌面四周的不大的地方,杭跃像是卸掉了所有的力气,往后倒在椅背上。
窗户是这时候打开的。
风卷起雨丝溅在杭跃的脸上,杭跃的肌肉在瞬间紧绷,虽然多年没有作战,但是他从未放弃过体能训练,抽抢上膛的速度,一气呵成。
窗外的黑影甚至没有将视线施舍在武器上,清冷的目光扎在杭跃身上,看似平静的黑影,像是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轰隆!
惊雷在天空中炸响,闪电在夜色中骤起骤灭,短暂不到一秒钟,却让杭跃清晰的看见了黑影的正脸。
姚守执行的任务还未结束,就收到了亚卡的报信,几天几夜没合眼,赶过来就见到了这一幕。
连对峙的时间都省了。
姚守立在暴雨中,双眸都是血丝,他内心翻腾如同岩浆,表面却异常的冷静。
他听见自己对着屋内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说:“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
暴雨倾盆,初冬的雨,带着刺骨的寒意。
倒在地里的人,满身都是泥浆,但是他只是轻轻的皱起眉头,判断着着自己肋骨是断了一根还是两根。
杭跃用手撑着泥地,刚想爬起来,却再一次摔在了地上,他苦笑了一声,这一次姚守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样子,他连手也断了。
他和姚守之间,从上学开始,在体术上就有着不少差距,这些差距到姚守上一线战场后,就越拉越大。
可以这么说,姚守是他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好刃,姚守有多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想现在,单方面遭到碾压。
这些他原本从没有在意过,姚守善战,他善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并不需要比个你高我低。
可是现在,挨打的全无还手之力,他倒是后悔当初应该在体术上多加强几分。
最起码,在姚守失去理智的时候,能够确保自己能最大几率的活下去。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姚守双目赤红,神色冷冽,实实在在的动了杀意。
果然,这一场单方面的揍人,才刚刚开始而已。
杭跃无数次倒在地上,腹部,脸,关节……无数次遭受了重击,他每一次都避开要害,冲着疼痛神经最明显的位置而去。
这保持着的为数不多的理智,让几乎要晕过去的杭跃,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次倒在泥水里,杭跃几乎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很好。
最后一击,他就可以彻底晕过去了,也省了之后的对峙。
可是最后一击迟迟没有攻来,杭跃在泥水中剧烈的咳嗽了半晌,感受着喉头的腥甜,半仰着头,吐出一口混着鲜血的泥水来。
姚守蹲在地上,抓起了他的领子,将他半拖着坐起来,两人的脸靠的很近,杭跃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
闪电微弱的光线中,他逆着光,神色莫名:“你明白我想知道什么。”
“再过半个月,这边就结束了。”杭跃喘着气,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到时候……”
他就是踏平奉化,也会把连溪救出来。
寄生的事情,已经到了临界点,这个时候不趁机端掉,只会祸患无穷。
大得和小失,对他而言并不是选择题,而是
“到时候,如果是连溪出了什么事,你让整个联邦军给她陪葬么?”姚守的声音有着异常的平静,他看着杭跃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慌乱,勾着嘴角笑。
杭跃突然想起了自家爷爷对姚守那殉情而死父亲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