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几次和德拉克商量,订婚宴当日,由他亲自出场。毕竟,虽然实际上德拉克才是订婚宴的主角,然而在霍格沃茨并没放假的情况下,唯一前来参加订婚宴的同龄人只有阿尔斯通。
而那些宾客们实际上也并不是给德拉克献上祝福,甚至可能从绝对比上来看,在肚子里诅咒马尔福家的反而更多些。
所以,这一次忙碌的不会是德拉克,而是作为家主的卢修斯。
不过,卢修斯的身体状况,让他的这种想法完全落空了,几个魂器联手的结果,也只是让他能够下地走路而已,并且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否则就算伤口不裂开,他自己的体力也支持不住。这种情况下,勉强支撑对他自己,对马尔福家都没有好处。
卢修斯也只能告诉德拉克,不要轻易说话,比起容易被找到漏洞与破绽的预言,矜持的微笑或者高深莫测的笑容,更容易让对手感觉到压力,让朋友感觉到信任。
也确实如此,从第一位客人进场开始,铂金贵族的脸上就一直保持着谦和温柔的笑容——这样笑着的德拉克让卢修斯也有点意外,因为这么“无害”的表情他是如何也做不出来的,就算对着妻儿的时候,他的笑容里也缺少不了强势和狡猾,因为那已经成为了他性格中最不可能缺少的部分。
不过,这些微的不同,除了亲近的马尔福家人之外,其他人并没察觉到。卢修斯在旁边观察了一下儿子的交际手腕后,骄傲的微笑着离开了——当然也没有对“德拉克·马尔福”骄傲的笑容感觉到诧异。
而德拉克则端着香槟,周旋于心怀鬼胎的客人们中间,恭维、嘲讽、聆听、辩论;拉拢、分化、挑拨、构陷。只是几分钟一两句话,甚至可能不用说话,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即使大多数人已经知道要对着马尔福们多加提防,但仍旧会在不知不觉间听凭摆布。
只极偶尔的情况下,他们才能一身冷汗的意识到自己掉进了陷阱——马尔福们果然不愧是社交界的宠儿……
宴会高y潮时,福吉带着几个魔法部的高级官员也到场了。虽然贵族们的内心,对于这位魔法部部长并没多大的恭敬,但至少表面上,他们停下了舞蹈,放下美酒,聚集到门口迎接这位最近谢顶越来越严重的英国魔法界最高权力者。
“欢迎您的到来,福吉部长。”当光彩夺目的铂金贵族举止优雅的站在粗壮矮小的福吉身旁,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对比产生美,对比也产生丑,而这两个人显然就是一对强烈的对比。
不知道是那笑声太小,还是福吉装作没听见,或者没理解,总之,铂金贵族和福吉都没表现出不对。福吉笑容可掬的向两位马尔福表示祝贺,而铂金贵族则像好友一样握着福吉的手,和他谈笑着走向大厅,途中还帮他取了一杯香槟。
其他来客们小声议论了一会,就再次散开,重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福吉最近的状况可并不好,无论是最先越狱的西里斯·布莱克,还是只有越狱的大群食死徒们都没有消息,守在霍格沃茨的摄魂怪更是已经被家长们联合抗议了无数次,魔法部不得不向古灵阁借调了一个解咒师,用以处理每天猫头鹰带来的海量恶咒信。
前两天又死了一个克莱顿,虽然魔法部的各宣传机构极力压制事实,但也只有相信“报纸上所说的都是实话”的普通人,才会认为魔法界依旧太平。来自高层的压力,比起示威抗议,或者邮寄恶咒信、吼叫信,更让福吉忧心。
早就有人提议,让他来找卢修斯·马尔福,可是上次曾经摆了卢修斯一道,明明说好了与他合作,可是福吉却连声警告也没给,就和那些贵族守旧势力联了手,可是没少给卢修斯找麻烦。
况且,福吉本人,也并不喜欢卢修斯·马尔福——有些人形容福吉总是说他是肮脏的政客和投机者,但他们都忽略了,福吉实际上也是从底层拼搏上来的小人物。
他没有显赫的家世,只是个普通的纯血家族出身,甚至可以算得上清贫,他也并没有好相貌,就像刚才那些人嘲笑的那样,他和卢修斯·马尔福站在一起时就像是个小丑——所以福吉其实听到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最初的时候,他和邓布利多会是一伙人,他嫉妒甚至有些憎恨那些天之骄子们。直到他厌烦了邓布利多的指手画脚,才转而和贵族们合作,只是他仍旧下意识的找着卢修斯的麻烦,因为铂金贵族是最杰出的那个天之骄子。
如果不是迫于无奈,他依旧不会主动向马尔福示好,不过现实告诉他,现在已经是最无奈的时候了。
德拉克和福吉互相恭维奉承着,在其他人看来这只是一些无用的废话,但实际上德拉克却能够从这些话里边得到足够的情报——福吉服软了,福吉在寻求帮助,或者说是合作。
不过德拉克当然没给他任何承诺,那是他父亲才能下的决定,而且,德拉克原本也不喜欢这家伙,他可没忘,原本的五年级,就是他第一次把他的父亲关进了阿兹卡班。如果可能,他更想让这个老家伙也进去游览一回。
而对于德拉克的回避,福吉虽然有些恼怒,但他也知道,在今天这种情况下继续纠缠并没有用处,最终也只能带着满肚子气离开了。
一直过了十点,德拉克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回到大厅后随便找了张椅子就坐了上去。在刚才站着走路的时候,他的两条腿是僵硬麻木,而坐下之后,就是酸胀和疼痛了,而那双明明很合脚的鞋子,现在更好像是突然变小了一号。
“用这个按摩一下,然后洗个热水澡会让你觉得好过一点。”纳西莎轻轻拍着德拉克的肩膀,并递给了他一个装着精油的小瓶子。
“父亲怎么样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