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杉扭头的时候,还向她比了口型,是什么呢?
谢宝林反应不过来,说的是不是“快逃”?
然而谢宝林口鼻被一人捂住了,她顿时就失去了意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她面容木然地坐起身,查看周围的环境,很明显,马贼将她带离了那座山,防止她向道观求救。马贼成患,可就在京城的卫城,居然也敢如此嚣张。
今年的雪下得特别大,一尺见深的雪,谢宝林没走几步,裤腿便已经湿透了,刚开始还冷得发抖,随后就刺骨到没有知觉,也不知道累。
她一步一步地在雪山中走,边走边找,边留记号。
山林里树木参天,遮云蔽日,她泪已经再也流不出,驻足望天,天色灰蒙得似乎怎生也突不破,生生地拢住了天地。偶有没有迁徙的鸟尖锐地鸣了一声,盘旋至天际。谢宝林浑身冰凉,她不敢停下休息,生怕坐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趁着有雪,有脚印,她用尽自己的力气去寻。
终于在深夜,她站在了马贼寨子门前的树林里。寨子里灯火通明,听声音又十分热闹,似乎是在庆祝什么。
寨子门口守卫很是精神,里面也没有什么人出来,谢宝林心中急切,便要往寨子后头绕。沿着外围走,谢宝林冻得闻不出味道的鼻子忽然就闻到了一丝丝臭味。
谢宝林当即又凑近了些,终于确定这就是寨子的茅厕,就在这时,两个人解手时便聊起来:“二哥好大的本事,把谢问杉也掳了来,谢家给的那些钱,足够咱们吃香的喝辣的了!”
“谢问杉不就是谢家的眼珠子么,少见多怪。”
应当是马贼送过信,然后谢家给过钱了。那么问杉呢?谢宝林此时慢慢感觉到了脚底的寒意。
“不把谢问杉还回去,谢家能乐意?”
“怕什么?他吃好的喝好的,还给他治伤,够好了。”
谢问杉还在这里。谢宝林的心又提了起来。
虽说此处是个山寨,但是戒备森严,谢宝林混不进去,于是,谢宝林又连夜下山,直到将近黎明时分,她才形容狼狈地拦住了一辆驴车,声音嘶哑道:“劳烦,去京城谢家。”
大爷心中有些害怕,但还是拉着她离开了此地。
直到午后,谢宝林重新站在了谢家门口,重重地扣下门环:“开门!”
她径直走到祖父的书房,此时谢家几位主要人都在商讨解救谢问杉一事,忽然就被直接推门进来的谢宝林吓了一跳。
“问杉在蒙山的山寨里,”谢宝林一滴眼泪也未曾流,“我可以带路。”
皇帝听闻此事,当即拨了一队精锐士兵给谢家。谢父当晚就带着士兵赶到蒙山,潜伏上去。为防止马贼知道此事,逼急了害了谢问杉,谢父先派了几个擅于掩藏的人进去探路。
谢宝林则被看管在家,蒙山的事,她一概不知。
她昏睡了两天,直到她醒来,她的头昏昏沉沉,疼得受不住。她哑着嗓子问:“榕西。”
榕西低着头进来,眼眶通红,语气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回道:“姑娘。”
“问杉那边……”谢宝林问。
榕西眼泪顿时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