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乔生后,柳夫人慈爱地看着乔阳,怜声道:“阳儿,还疼么?”
乔阳摇了摇头,看向柳如正,平静地说道:“银货两讫后,正要离开,对方内部突然起了争执,动起手来,我一不小心被砍了一刀,后来在对方一个人的帮助下逃了出来,货就顾不上了。”
“咳咳咳,人没事儿就好,咳咳咳,没想到你第一次去进货,竟然差点送命。”柳如正摆摆手,边咳边说到。柳夫人赶紧起身过去帮柳如正顺气。
柳如正还待要说:“唉,都是爹这病啊,不然怎么会让你去呢,咳咳咳,不过,以前交货都是顺顺当当,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岔子,这一次……”
乔阳连忙道:“爹爹不必自责,孩儿迟早都得走这么一遭,这次不过是意外而已。”
柳如正点点头,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他仿佛突然之间变得成熟懂事了。
待爹娘走后,乔阳怔怔地望着窗外,想起那天的事儿来……
☆、第二十二章 神秘组织 (843字)
玲珑斋最重要的货物渠道便是疾风堂。可与疾风堂做交易却颇为古怪。一般每个商铺只能在每个月固定的一天看货交易,那一天无货的话便顺延至下一个月。去看货交易的,必须是商铺老板本人,或者未来的老板。掌灯时分,去到约定的地点,被蒙了眼睛,带上马车,前前后后转了十七八个圈儿才到交易地点。钱货两讫后,又蒙了眼带回来。疾风堂的人不是带着面具就是蒙着脸,所以无人知道他们是谁。
玲珑斋与疾风堂的交易时间,定于每月初五。
然而柳如正的咳嗽一直没好,眼见着发展成肺痨,季节交替时更是病来如山倒,这个月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乔生还小,子卿又素来不通商务,而且已经答应他让他到倾城阁学艺,所以这件事就落在了乔阳身上。
柳乔阳本来喜爱经商,最近经历了些事儿,让他收敛了些许浪荡的性子,加之爹爹病得不轻,便帮着爹爹打点起铺子来。
于是这月五号的晚上,他便被蒙着眼,带到了交易点。
一揭布条,只见阴森狭小的室内灯火昏暗,十几个蒙面黑衣人肃穆站在周围,眼神阴毒狠戾,压迫之感席卷而来。
正对面摆着一张黒木长桌,桌子一边端正地坐着一个带着狰狞面具的黑衣人,像是这里的老大。
柳乔阳运气凝神,大着胆子坐到了桌子另一边。便听到对方阴气森森说道:
“你可是玲珑斋的少主人柳乔阳?”
柳乔阳镇静地答道:“正是。”
“好,请看货。”说着,就一把他桌前的一个木箱推到了桌子另一头。
柳乔阳竭力用手一挡,才阻止了箱子继续滑行。心道:好大的力气。
打开木箱,见正是自己要的香料,沉着地点点头,把银票放进一旁的盘子里,也用力推甩过去,堪堪停在了面具人的面前。
面具人根本不看银票,直直盯着柳乔阳看,诡异压抑的气氛让柳乔阳心里发毛。
“好功夫!”面具人忽而拍手赞道,声音不似刚才那般阴森,仿佛有些走音。
乔阳心中兀自一跳。
这声音……
好熟悉……
☆、第二十三章 险中救命 (1278字)
乔阳略一思虑,收敛起自己的疑惧和好奇,便拿起木箱,起身告辞。
当此之时,只听砰的一声,内室的门突然被踹开,鱼贯闯进十余带着罗刹面具的黑衣人,手拿明晃晃的长刀,见人就砍。
室内的蒙面黑衣人显然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瞬间已倒下四五个人,血流满地。剩下六七个人奋起反抗,阴森狭小的内室突然变成修罗战场。
柳乔阳心中大惊,眼见长刀就要砍到自己身上,好在他身形矫捷,反应灵敏,堪堪躲过几刀,就要往门外跑去。
突然记起一事,转身看向那个跟他做交易的面具人,那人正拿着匕首忙于对付眼前两个罗刹面具人,丝毫没有察觉背后有一人正举着长刀就要砍下。
情急之下,柳乔阳敏捷地窜了过去,对准后面那人的肚子猛踢,却被那人轻巧一躲,起刀再砍。柳乔阳闪躲不及,用双手抓住那人的手,企图阻止那人落刀之势。谁知那人力大如牛,丝毫不受影响,对准柳乔阳的胸口一砍而下……
被救下的面具人早已反应过来,虽来不及阻止那一刀,却在柳乔阳受伤之后立马拉起他逃出升天,留下他的小喽啰断后。
出了内室往楼上走,竟然是个废弃的仓库。两人偷偷从一个墙洞逃了出去,急速奔入屋后的林子深处。跑了一小段落后,面具人发现柳乔阳胸前血流如注,心知不妙,只好带他隐入一处树林茂密之处,撕下柳乔阳的衣服,勉强为他止血包扎。
柳乔阳强忍住疼痛,气喘嘘嘘地说:“没事儿,死不了~”
那人一愣,沉声说道:“救命之恩永生难报。”
柳乔阳咬咬牙一拳打了过去:“跟我来这套,还当不当我是兄弟。”
那人缓缓摘下面具。
月光之下,正是罗入景。
后来罗入景把自己的衣服给柳乔阳披上,带着柳乔阳七弯八拐地绕着树林躲避追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到柳府门前。
罗入景郑重地拱手作别:“谢兄弟!你身上的伤还要早点请大夫重新敷药包扎,迟了容易化脓。”
柳乔阳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该问,于是强忍着伤痛点点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便进了门。
刚一进去,便看见乔生眼泪汪汪地跑过来,正想笑他这么大了居然还动不动就哭,却听见他边哭边说:“乔阳,子卿哥哥要搬到倾城阁里去,你去劝劝他呀~”
“什么!!”乔阳立刻奔向子卿房间。右手紧按胸口,手臂上青筋暴起,既因为忍受着伤口的巨痛,亦为了压住心中的惊怒。
……
“强迫了他之后,整天往倾城阁去,成天躲着我,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话。最后,最后竟然一声不吭地搬去倾城阁,连我受伤也……是不是再也不想见我了……口口声声说不恨我,其实心里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了吧……”乔阳看着窗外刚坠入夜色的院墙,愤恨地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