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着嘴的小生被拖了下去,依旧站在台上的其余戏子,早已吓破了胆,一个个都颤着腿,或跪倒、或匍匐。
太后原本就有些老花,其实根本就没看清,可再迟钝,也发现那台上的动静不对。
“这样的事,还请皇帝来吧,我一个妇道人家,可管不了这些。”太后说的特别真诚。
青鸟年纪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原本喂她吃水果的宫女,将手中的银叉子落到了地上。
郁偆在众人的护持下,快步走到太后跟前,问道:“太后可有被吓到。”
太后神色如常:“不过是些跳梁小丑,又怎能被他们吓到。就是可惜了……”
可惜了这刚翻新不久的戏台子,可惜即将被无辜牵连的人。
按说进了宫的人,不说查明祖宗八代,三代总是要察齐的,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虽说是个概率上的事,可怎么就让郁偆和康妃遇上了呢?
太妃太嫔原也在一旁听戏,如今见到这个,更是觉得心砰砰跳,一个两个都觉得身体不适。
虽然没有任何事迹上的伤害,可太医院的太医一得到消息,就来了泰半。
☆、第109章
太后受了些惊吓,需要休养,便遣了人让一众人都散了。康妃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自她进宫以来,从没见过如此无状的人。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宫里怕是有不少人要被问罪。”康妃感慨道。
还没从清宁宫里出来,康妃便邀了郁偆往延禧宫去,说是二郎想妹妹,若是她这个做娘的见着了青鸟,一定要将青鸟带过来。
两个孩在外头玩耍,不时还能听到几声清脆的童音,嬉嬉笑笑。
有奶妈嬷嬷看着孩子,郁偆便安安心心地,坐在屋内,和康妃喝茶聊天。
“陛下一片孝心,却没想到会这样的事。”郁偆完全不谈及刚才所发生的事。
这些戏班子,都是杨溍张贴了皇榜招进宫来的,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一片孝心。这会儿出了事,杨溍怕是第一个饶不了那人。
“谁说不是呢……”涉及到陛下,康妃也不敢再说。一时之间冷了场,康妃扯了扯嘴角,只得道出,请郁偆来做客的原由。
康妃的延禧宫内,两三年下来,陆陆续续也住进了一些人,但那些人全都安分地很,唯有一人,另康妃很是头疼。
“周贵人也算是这宫里的老人了,可她竟是连那些新人都不如,什么都要挣头一份,别人让着她,她觉得理所当然,若是不让她,她能哭到我跟前来,非得逼得别人让她不可。”康妃说了一大堆周英所做的事,许是说的多了,忍不住抱怨起来。
康妃也不是没有“抽过”周贵人,但“抽过”以后周英依旧我行我素。
周英做的事,也不能说有错,最多是在犯蠢。这延禧宫里人,大多乐得看周英犯蠢,那些身外之物,她们并不缺,舍了也就舍了。只是一回两回,回回都看一种戏,就算是再好看的戏,也有看腻的时候。
“如今想来,当真是要佩服惠妃你。”康妃真诚地道。
周英在长宁宫住的时间虽然不长,还怀着身孕,但破坏力一点都不小。就连当时只是成嫔的康妃,都差点被周英祸害过,自然也深知这周英的威力。
来了这延禧宫,康妃自然也想过怎么对待周英,那周英好歹被封了贵人,又育有皇子,看在皇子的面子上,康妃也得好生对待,不能与人置气。
可休养再好的人,也有破功的时候。郁偆那会儿对周英何其周到,还不是让周英祸祸了一把?最后还闹得差点翻脸。
如今这延禧宫内,为了一个周英,早已是剑拔弩张,就差最后一把火。
康妃这个一宫主位,实在是难做,只得向郁偆请教请教。
“你们别理她就是,过几天就消停了。”郁偆出了个最简单的注意。
康妃完全不理解,道:“怎么可能不理她,三皇子还在她那儿养着呢带藏獒入洪荒。”
“我只让你不理那周贵人,又没说不让你关心三皇子,就算是为了三皇子,周贵人也该收敛一些才是。”郁偆解释道。
周贵人时不时的,就能为了一匹绫罗,或者一套头面和人闹起来,人肯定没时间关心自己儿子。
康妃只需略施手段,就能将那三皇子给笼络过来。康妃自然知道其中厉害,若是办得好了,她的儿子以后便多了一个亲兄弟。
这法子其实有些阴损,但周英早已惹了众怒,何人会顾忌周英的感受。
在郁偆这儿取了经,康妃便打算干起来,定要让周英吃些苦头。
而郁偆则功成身退,带着玩得小脸红扑扑地青鸟,回去休息。
青鸟玩得十分开心,走得时候,还和二皇子约好了,要再来这延禧宫找他一道玩。
“有了新的玩伴,就不像你那大姐和二姐了?”郁偆打趣道。
青鸟不好意思地道:“没有……我还是最喜欢大姐和二姐,我还想像姐姐一样上学。”
郁偆头疼的厉害,女儿虽然小,可记性倒是一点都不差,还想着早晨的事。
“这事情我可做不来主,可得问你父皇。不过你要只是想学习,我还是能教你的。”郁偆哄道。
孩子好学,郁偆自然不会青鸟荒废时间,如今刚刚启蒙,最重要的是认字,郁偆还是能教的。
“说不定,你父皇见你认得的字多了,就让你去上学了。”
这话听得青鸟一喜,眨着眼睛,抓着郁偆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这得问你父皇。”
杨溍成了永远的背锅侠,但那样杨溍比郁偆还要宠爱青鸟,想来是不会戳穿郁偆所说的话的。
青鸟虽然没定心,但真相做一件事的时候,还有一股子气性的,竟是一日日都不曾拉下。青鸟学的认真,郁偆这个教的自也无暇分心。
这才过了几日,那日戏班的事,已有了些许眉目。
那个俊俏的女小生,生于江南,父母也算小有家资,可兄长却是个赖子,在外头欠了一大笔印子钱,将好好一个家弄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