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当今回想当年,也手拉手一起玩耍的。
“老六,这思过厅,我跟贾赦进过无数遍,作为我们两的监管人,大哥也无数次来领过我们。”秦王道:“而你,也曾经一段时间主动留过。当然,起因有些不太好友。因为我们年龄相差一岁,功课相似,我拿毛毛虫威胁你借功课给我们抄。对吧?”
“对,你满意了吗?”当今一字一顿:“可以滚了吗?”
“可是还没有两天时间,大哥就发现了,打了我手心,让我跟你道歉。贾赦够无耻的,哭得惊天动地。”秦王揉头,嘴角一弯:“父皇也惊动了,现在想想,那是父皇第一次表扬了你,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在思过厅?”秦王意味深长的看眼当今:“我们曾经也一起玩过,你还陪我们留过思过厅,但不过半旬时间,你就不见了,为什么?”
“司徒宝,你问这话有意思吗?”当今冷冷道:“我留在这里,看你们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司徒宪,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难道就不是……”
“皇子,也是三六九级分层的。”当今一听秦王这话,当即噗嗤笑了一声,眼眸带着猩红回眸看向秦王:“司徒宝,我不过一个宫女生的,是母凭子贵。而你呢?”
眉头一挑,当今见人茫然模样,带着一抹快意,面容扭曲,开口恶意满满:“其实你比我可怜,父皇规划好了一切,把所有人都当作了棋子,完完全全断了你这继后嫡子应有的机遇。”
“这样安排能保证所有人发挥所长,皇室平稳过渡,不会因权势交迭危害到黎民百姓。”秦王当即回了一句,但想想,又飞快加了一句:“当然了,计划赶不上变化。你……你当皇帝,其实也很努力很不错。”
“皇帝?呵呵,朕就像接过烫手山芋一般,刚登基的那段时间,我整日一抓头发掉一把。”当今阴沉沉:“无时无刻不在惶恐,就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拖着拖着眨眼间十几年过去了。”
“朕最恨什么吗?”当今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恨你的胆小。所有人都说这皇位是你施舍的,我就想有朝一日你真自立为王了,对我也是解脱了。”
秦王垂头:“我……宝宝我有病,忘记很多旧事。但是我觉得吧,就算我记得所有,就我这爆脾气,一个不顺,非当朝把大臣当熊给揍死。这不是祸害嘛。”
“对啊,可是我努力了这么久,依旧……”当今目光看向窗外,眼里带着丝羡慕与忌恨,还有无限的落寞。依旧融不进去。
像今日,哪怕如今失忆傻了的贾赦,论起事来,也头头是道,通透的很。到底是受着一族继承人教育长大的。
而他,习惯了,习惯了听人号令。文武朝臣之所有这般各有心思,追根究底,也是因为他没有令人臣服的能力在。
“你说话别留半截啊,司徒宪,你这样真很欠打的。早就说了,有什么说什么,否则谁是你肚子里蛔虫了?”
第79章 贾恩侯卖子
“所以,他就把我揍了。”秦王指着自己的两黑眼圈,没好气抱怨道:“爹,以后少生孩子,生了就好好对他们。”
说道最后,秦王面色无比凝重:“一定要负责!”
上皇直接手指屋檐:“滚!”
“哼!”秦王冷哼:“不走,我都破相了,徒弟他们一定会笑话我的。还有我生气呢。”
“我还得哄你不成?”上皇磨牙:“都几岁的人了,还个个熊的。养儿防老这词完全不能信。自己滚去找个地呆着,从我眼前消失。”
秦王从顺如流消失。
上皇继续揉额。他扪心自问,除了既当爹又当娘养大的老大,还有略有亏欠的老五,其他子嗣都是一视同仁的。当皇帝的,最忌讳的便是偏爱了。他给吃给喝聘请名师让人文武全才,甚至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光环,多好的出生福利!结果个个不知足!嫌他偏心眼,自我感觉良好,要杀他这老不死取而代之的。
现在又闹什么缺爱!他忙完政务也是关心孩子们的,个个功课考校过去。
哎,还不如少生几个,多子多福完全是假的!像大贾宁家那个小媳妇贾珍似的,作死作活都没事,独苗苗就是任性。
浑然不知自己在双皇眼里是“独苗苗小媳妇”标签的贾珍此刻正大张旗鼓的祭完祖,命人准备流水宴!
“宴会开个九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贾珍仰天大笑。
贾赦擦擦眼角的眼泪:“大侄子低调低调,咱城外布施,这样名声好听些。而且内城这些人没劲,没准暗搓搓嫉妒咱们家呢!往外,南城北城布施去,得让那些贫民晓得我贾家文武全才,双曲星!”
“赦叔,听你的!”贾珍乐道:“东西南北全摆宴,终于咱荣宁贾家扬眉吐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贾赦撩袖子,耀武扬威状。
“…………”
贾琏揉揉额头,听荣宁两贾的一家之主罗列着一系列高调庆祝的计划,眼眸扫扫新科武状元,道:“你得负责让他们两安静下来。”这两货高调的,他都想打人了。
胡涂艰难的手指指自己:“我现在还属于半残废状态。”
贾琏看眼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胡涂,没什么好心的安慰了一句:“秦王也……也是手下留情了。我调查过,他在东北没事揍着熊玩。红罗刹的灰熊,他老人家一拳捶死一个不费力。”
“不提师父如何了。”胡涂开口,话说牵动伤口还带着丝疼痛,尽量放缓了语速道:“其实说起来感觉有些装逼,但我真没想到自己会一路三连元。现在好像不光我碍眼了,而是贾家碍到既得利益者的眼了。这……”
艰难的扭头看看还在傻乐的研究庆祝的两人,胡涂缓缓转头看眼贾琏:“你也真不容易啊!”
“马后炮!”贾琏鄙夷着:“这些事情少不了,且斗着呗。我们是靠实力,又不是走后门得来的。”
贾琏正打算跟胡涂聊聊日后规划,便听得旁边那喔喔喔公鸡打鸣一般嗓门嘹亮的两人瞬间哑声了,不由得回眸一看,起身含笑颔首:“珍大嫂子好。”
“琏二弟。”唐仵作笑笑打了声招呼,又对着胡涂点点头,恭喜了一句:“恭喜胡状元了。”
“多谢嫂夫人了。”胡涂起身还礼。
“你们继续聊,我进书房拿点东西。”唐仵作颔首解释了一句,进屋拿玩东西,又出来告辞离开。
一目送唐仵作离开,贾赦猛地松口气,松开贾珍,忙不迭小跑几步,自己一手文曲星,一手拉着武曲星,道:“大侄子媳妇好有气场。”
“幸亏只要再熬半年。”贾珍一脸后怕,“嘘,赦叔,你嗓门小点,唐琰这婆娘又新接了个案子,她破案的时候六亲不认,谁都得罪不得!”
贾琏闻言,眉头一挑,幽幽的看了眼略骄傲的贾珍,失笑:“那今日还多亏了状元郎的颜面了。”
“这得相互尊重,懂不?”贾珍一听这话,不开心了:“好歹名义上也是我贾家妇,这是我贾家合族的大喜事,爷就算放鞭炮烟火一整夜,她敢说个不字?”
“我还只放了三炷香的烟火呢。”贾珍嘟囔了一句。
“对,这全靠珍大老爷您的颜面。”胡涂失笑的附和了一句:“小子能有今日,全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