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上她的嘴吧!”元春淡淡地吩咐。她懒得再听何杏儿对水霄的告白了。
何杏儿还想挣扎,可她哪里还能挣扎得脱?又被塞住了嘴,只得用无比愤恨、怨恨的眼神,盯着元春。
元春被她盯得很不舒服:这个贱`人!来抢我老公还有理了是吧?你不想子孙后代继续做奴才,直接赎身出府,嫁个平头百姓不就成了?!又不想出府,又不想做奴才,还不是想一步登天?你想当妾劳资就要成全你吗?!你想抢我老公劳资就必须贤惠不嫉妒吗?玛蛋,什么破逻辑!
“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丫头?”水霄问元春。
元春神色微黯,挣扎了半天,还是说不出要何杏儿的命之类的话。最后,她只得苦笑了一声:“王爷代我处置吧!”别让我再见到她就行了!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水霄会怎么处置这种背主的人。
“那就由我代劳吧!”水霄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手,“连这样可恶的丫头你也下不了决心处置,这心慈手软得……也真是没几个人了!”
元春苦笑:尽管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前世形成的三观,仍然在深深地影响着她。她真的没有办法把剥夺她人生命、严重伤害他人健康的命令轻易说出口,哪怕她恨这个贱`人,恨得牙根痒痒!
“有劳王爷了!”
“夫妻之间,客气什么?”水霄柔和地说,“若不是怕你多心,这个何杏儿我直接就处置了。”
元春不想再说何杏儿的事,指了指托盘里的东西:“这东西要怎么处置?”
水霄扫了那些纸鬼纸人一眼,又看了明瑟一眼,然后拉着元春的手站起来,笑道:“这个东西,交给明瑟烧掉就是了!用不着怎么处置。这件事我不想声张,免得太惊世骇俗,也免得让人接二连三看我昭惠王府的笑话儿。”
元春便也不再追问,跟着水霄出了息心堂。
等元春和水霄都出去之后,一个小太监端来了笔墨,另一个小太监关上了门。
明瑟提起笔,在那个纸人的身上,写下了一个名字:水霪,又写下了他的年庚八字。
写完之后,他搁下笔,将那个写了孝恭王名字和年庚八字的纸人,又放回了托盘里,与那几个纸鬼放在一起。
三个太监,就这样盯着托盘里的东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这东西会有用吗?”一个小太监盯了良久之后,有些不确定地问。
“谁知道呢?!”明瑟脸色凝重地说,“王爷有令,叫我写完之后,我们就轮流盯着这东西。如果没有什么变化,就盯满三天。”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突然似有一股极冷的风吹来,托盘里的纸人和纸鬼竟然一点点化作了灰烬,似乎被什么无形之火烧掉了一般。而后那股阴风穿过了窗户,不知飘向了哪里。
明瑟和两个小太监忍不住一颤,都有些发抖!
这这这……真有鬼啊?!
过了好一阵儿,明瑟才站起身来,对两个小太监说:“今天这事儿,不要对任何人说一个字!否则你们知道后果的!”
两个小太监唯唯诺诺地应了,心里却想着:回去一定要请一尊佛像回来供奉,请几个平安符挂在身上,好挡一挡邪。
从息心堂出来,看着外面的阳光,明瑟身上才有一点暖意升起。
他匆匆来到正院,找了个空子,把结果告诉了水霄。
水霄沉默了半晌,心想:看来,这一回孝恭王找了个有真本事的!就是不知这份没有塞在孝恭王床上的魇镇之力,能对孝恭王有多大影响。
当天晚上,水霄就接到了眼线的报告:那个五鬼魇镇之术,的确是孝恭王指使一个姓马的道婆弄出来的。如今,孝恭王病了,偏偏那个马道婆已经被孝恭王的人灭口了!
水霄心里呵呵地笑了笑:这是不是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希望孝恭王病得久一点、重一点,免得他有精力来谋害自己的老婆孩子。
95.山雨欲来
孝恭王病重,据说每天都神智不清的,只知道说胡话。孝恭王妃曾亲自到昭惠王府,向元春求医。
但水霄直接就给挡了:“三嫂你看看瀛洲如今这情形,哪还出得了门?三嫂若实在想让瀛洲诊病,就叫人将三哥抬过来吧!若是三哥也不便出门,不如就让太医院的人给三哥诊治。他们十几年前就在研习瀛洲的医术了,如今就算还略有不及,也应相差无几了!”
水霄是不可能让元春这时候出门去孝恭王府诊病的。万一孝恭王妃敢把孝恭王抬过来,他也敢接着,正好让孝恭王府的人动弹不得,别搞那么多妖蛾子出来。
孝恭王妃的确不敢把自家王爷送到昭惠王府来,便入宫向隆正皇帝求救。
隆正皇帝爽快地派了太医院院判洪擂去孝恭王府,给孝恭王诊病,心里却惊疑不定。为什么?为什么孝恭王在这时候病了?究竟什么病?
孝恭王突然重病,让朝中局势似乎一下子明朗起来。
之前的夺嫡形势,是三皇子孝恭王、五皇子义忠王、十七皇子昭惠王三足鼎立。可现在,十七皇子已经是一个没有职事的空壳亲王,孝恭王又突然重病,那剩下的一个,不就是义忠亲王了吗?
据水霄的消息说:如今,义忠亲王在朝中颇有一点炙手可热的意思。
随着元春的产期越来越近,水霄脸色凝重的时候越来越多。尽管他在面对元春时,总是面带笑容,一副轻松自若的模样,但夜深人静时,元春偶尔因沉重的肚子半夜醒来时,常能见到水霄半夜不睡觉,就那样盯着他看。
她给他诊断了一下,是忧思过重,所以夜不成寐。
“你在担心什么?”元春不只一次的问。
水霄总是吻一吻她的头发,安抚她:“别管我在担心什么……总之,我担心的事,让我去操心好了!你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元春叹息:“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些。你所担心的,无非就是两件事,一是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二是朝中的局势。如今孝恭王病重,我又要生孩子,对于义忠亲王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吧?”
“真是瞒不过你!”水霄十分无奈地说,“一场风雨,怕是免不了了!”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元春十分郑重地对水霄说。
“什么事?”
“如果发生了比较重要的事,不要瞒着我!”元春最怕那种被人以“为你好”的名义蒙在鼓里,结果失去选择权的事,“你知道我素来不是冲动的人,很多时候,我甚至会谨慎得过了头。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冲动行事!如果有重要的事发生,你告诉我让,让我拥有选择的权利,这比什么都重要!”
水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但有些时候,有些事,你知道了有百害而无一利。比如说:万一你正在生孩子的时候,外面突然打起来了,我就算立刻把事实告诉你,你又能怎么办?难道你还能说:这孩子我先不生了,等外面的事情解决了再生?你只能继续生!反而会被外面的坏消息白白扰乱了心境,更加危险……所以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元春有一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默了一会儿,她才问水霄:“这么说,我生孩子的时候,外面很可能会出点儿什么妖蛾子?”
水霄将她搂进怀里,小心翼翼地不压着她的肚子,吻了吻她的额头:“我说过,那些事情,让我去操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