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一套按摩做完,拿医疗系统一扫,系统给出了结论:“痊愈!”
她松了口气,又诊了诊临驿公主的脉,让宫女们服侍公主出浴。
宫女们小心翼翼地将临驿公主扶出来,麻利地帮她擦干身体,换上了干净衣服。
沈皇后便问:“公主如何了?”
元春微笑道:“公主已无大碍,可不必服药了。这几日好好休息一下,吃些清淡的东西,每日喝几杯蜂蜜水。过几日便无碍了!”
沈皇后打量着临驿公主的气色,当真看不出一点病容了,深觉不可思议:“人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不到贾尚医竟有如此手段!一碗汤药,一次药浴,竟将临驿的风寒治好了!”
元春道:“这是公主风寒未深之故。若拖上几日,风寒入了脏腑经脉,要治就没这么容易了。”
沈皇后笑道:“无论如何,贾尚医的手段都令本宫大开眼戒。”不枉我辛辛苦苦在这里坐了这么久。
她赞赏了元春一阵,又安抚了临驿几句,便起驾回懿和宫。
元春写了一张医嘱单子给怀山居的首领宫女,就叫抱琴等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元春从春早居出来时,沈皇后的凤驾已经离开了。
她也不着急,先回春早居记录了临驿公主的脉案,才带着秋凝霜到懿和宫求见沈皇后。
“皇后娘娘,微臣有事要单独禀报。”元春站在皇后面前,脸色有些沉凝。
沈皇后见她如此,便挥退了左右,只留了柳玉妆侍候。“到底何事?”
“是关于公主的事。”元春微微叹息,“公主这风寒,不是受了时气的影响,而是她泡了一上午凉水,泡出来的!”
沈皇后脸上露出明显的震惊之色:“你这样说,有何凭据?”
“从公主的脉象看,这病是今天上午才起的。这几天天气舒爽,今天上午既不热又不冷,公主虽气血略虚,但身子还算健康,哪是那么容易就感染风寒的?我为公主诊脉时,还瞧见了公主的肌肤隐隐发白,这是被水泡久了导致的。故而推测公主是今天上午泡了太久的凉水才病的。”
沈皇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仅凭这两点,你就能断定临驿公主伤害自身?”
元春叹道:“皇后娘娘若不信,不妨查一查。微臣更担心的是,公主殿下为了打击微臣,还会继续伤害自身!”
沈皇后的脸上露出思索之色:“这话怎么说?”
“公主风寒初愈,这两日不可再受凉。微臣给怀山居留了一张医嘱单子,上面是写明了这一点的。可微臣担心,临驿公主会故意反其道行之,故意让自身再受凉。到时候,公主或许会污蔑微臣为求速愈,用了虎狼之药,反伤了她的身体。”
沈皇后脸色一凝,严肃地问:“那你今日可用了虎狼之药?”
元春摇摇头:“没有!微臣用的,只是对症之药。微臣的医术是神仙传的,若微臣为了邀名而不顾医德,神仙岂能饶我?”继续把神仙拉出来做大旗。
沈皇后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元春又道:“微臣固然不愿自己受冤枉,却更担心公主害人反害己。她现在年纪还小,不知道利害。若是落下了一辈子的病根,岂不事大?故而微臣奏请皇上皇后,从今以后还是请太医们照顾公主的身体吧!省得公主为了害我,想方设法地糟蹋自个儿的身子。若公主真有大病,微臣再与太医们一起会诊不迟。”
沈皇后听到一个八岁的说一个九岁的“年纪太小”,心里十分好笑:“你这口气老气横秋的,可知道临驿公主比你还大一岁?”
元春心里一个大写的尴尬,面上却镇定地说:“微臣自从遇仙,许多事便似都明白了。如今常常忘记自己的年纪,总觉得已经活了二、三十年似的!”
沈皇后思忖了一下,叹息一声:“本宫知道了。你去吧!”
“是!”
元春希望,从此以后不必再跟临驿公主打交道。
但她的这个美好愿望,不到半天就破灭了。
晚上起更时,元春正准备睡觉,皇后身边的宫女就来传话,说皇后在怀山居,叫她也赶紧过去一趟!
元春无语问苍天:她就知道那个临驿公主还会出妖蛾子!
没奈何,她只得又让抱琴抱起了医箱,叫上了秋凝霜和下午刚搬过来的宋芊,一起往怀山居赶去。
怀山居中灯火通明,从大门到中院,侍候的太监宫女都是一脸严肃。
元春尚未走进中院,便听见一声声惨叫远远地传来。她心中一惊,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有人在挨打?她心里有一点发怵,怕看到那样暴戾的场面。
宋芊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低声道:“大人快走吧!别去迟了,惹皇后娘娘生气。”
此时皇后在怀山居!能在这个时候下令打人的,只有皇后。
元春心里一个激灵:是了!现在皇后正在气头上,若自己拖拖拉拉、磨磨蹭蹭,谁知道皇后会不会迁怒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迈步向前走去。
中院之中,果然有两名宫女和一名太监被捆在刑凳上,被打得血肉横飞。中院南侧,有二三十个太监宫女排着队列,直愣愣地站着,似在观刑。元春晃眼一扫,觉得好些人都在颤抖。
元春顺着抄手游廊往正房走去,便见沈皇后黑着脸坐在正房的廊下,临驿公主头发还有些湿,围着一床薄被,木着一张脸,看着院中的情形。尚宫局宫正司的几名女官站在皇后身旁,满面严肃。
看这情形,难道临驿公主泡凉水的时候被皇后抓了现行?
不等元春吩咐,秋凝霜便跟皇后宫中一个小宫女耳语两句,然后对元春说:“临驿公主偷偷泡凉水澡,被皇后娘娘抓个正着。受刑的那三个都是公主心腹,瞒着其他人帮公主泡澡。娘娘下令……杖毙!”
28.非死不可
果然如此!
皇后娘娘能抓到公主的现行,怀山居必有她安插的耳目,自己告的那一状只怕也是原因之一。
对于现在的情形,元春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是有了今日之事,临驿公主要害她就难了。就算以后临驿公主又想出了什么陷害她的新招数,皇后也很容易往“构陷”这两个字上想,大约会偏向自己一些。自己不想与临驿公主打交道的心愿,不说全部实现,至少能实现一小部分,不必再当她的主管医生了。
而另一方面,院中那三个人被打得那么惨,她又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