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期待呢!眼看着这些年皇叔的崛起,恐怕要不了几年皇祖父就要退位让贤,祖父当政和叔叔当政对于他而言,这可是大大的不同!
他恭敬地等待太监宣旨,然后接下来他的表情龟裂了!
什么?去几千里之外的海城当兵?什么叫尔既有无穷精力,何不为朝廷效犬马之劳?还有这时候册封一个奶娃娃为世子,这是为何?
王卫让翰林院官员写这道圣旨时,把昭郡王的原话告诉了起草圣旨的官员,那官员为难之际,不敢不从,琢磨了一会,把那话美化了!
传旨太监向怡郡王行了一礼:“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皇上吩咐王爷即日收拾行囊启程,不过王爷可与肃郡王作伴一同前往海城。”
传旨太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待怡郡王从心潮澎湃中清醒过来,才想起小太监最后那话,什么叫‘可与肃郡王作伴’,那个混蛋也被发配到海城了吗?
怡郡王的母亲在知道儿子被发配到海城之后,顿时哭得震天动地,怡太妃和平慧郡从闻讯而来,怡太妃见状,淡淡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怡郡王顿时脸上尴尬了,他做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出口,顾左言他地道:“这是皇祖父给儿子的恩典,我早想出去走一走,海城也不错,听说那边海上贸易很繁华,还能见到不少的洋人,正中下怀。”
怡太妃点了点头,又瞟了一眼还在哭泣的方氏,平慧郡主福身一礼:“祝兄长一路顺风!”说罢母女俩离开,不再回头。
肃郡王府也是如此,肃郡王的母亲围着他眼泪那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他现在还有点懵,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被皇祖父发配到海城去充军了?他这阵子也没做什么呀,除了给凤巍例行添点堵而已。
他心底咯噔一下,下一刻管家进来回禀:“启禀王爷,皇上下了圣旨,让怡郡王到海城当兵。”
肃郡王顿时被噎得脸色通红,肃太妃见儿子这样,心底有了一个不好的感觉,连忙问道:“你做了什么?是不是与怡郡王有关?”
支支吾吾,肃郡王还是不得不告诉母亲,下一刻他就被母亲揪住了耳朵,“凤嶐,你脑袋被门夹了么?这样损毁朝廷名声的事情你也敢做?这于你有何好处?”
“至少我心里高兴呗!”肃郡王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过接下来琢磨了一会,他其实挺高兴的,皇祖父因为父亲的事情不让他沾兵权,他很不忿,这下进了军队就犹如鱼入海水,皇祖父再想阻拦他,只怕以后也没用了。
孩子你太天真了,幸亏凤嶐的想法长平帝和昭郡王等人不知道。
翌日,凤巍和凤嶐便在城门口狭路相逢,昭郡王可不会给他们派车队,让他们二人自己滚到海城去。这两对难兄难弟的事情并未在京中掀起浪花来,不过该知道的都知道,只是感叹了一声,熊孩子难服管教这话,大家都忙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贾瑚原本没关注斗诗会后续,荣府上下都在等着乡试出成绩,还是他与平慧郡主写信,平慧郡主告诉他的。
就说当日的斗诗会来得格外奇怪,似乎有人特意挑起京城学子与外地学子的纷争,却不想是两个闲着无聊的皇孙的恶作剧,他们这是拿朝廷名声开玩笑呢!
乡试放榜的前一晚,贾政终于回来了,自从上次贾珠考试结束,他就回了研究院,现在全院上下都在研究一种叫‘电’的新能源,可以照明,能让夜晚仿若白昼一般,不单是他疯狂,全院上下都为此疯狂了,他的那些同僚为此已经多日不回家。
第二日,荣府一大早就派了下人往贡院那边去等着放榜,从天不亮就有人在贡院外面走动了,直到巳时过后,贡院禁闭的大门这才被从内往外推开,当衙役把三张红榜贴在幕墙上时,来看成绩的考生一拥而上,此起彼伏的惊喜声音从里边传来,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次乡试录取人数较上一届多了五十人左右,当然不只是京城,每个几分录取名额都有呈现不同比例的上升,考生们来不及惊讶人数的多寡,纷纷在寻找自己的名字。
贾珠的名字在红榜第一张靠前的位置,荣府的下人很容易就找到了,看到在榜,那就迫不及待地往荣府跑去。不过这下人的速度没有报喜的官差的速度快,他回时,官差拿着喜钱刚走。
贾珠考了第五名,成绩较上次院试的排名有很大的提高,府里上下都挺高兴的,他抿着唇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喜色。
“恭喜二弟。”
“恭喜二哥!”
琼姐儿也跟着啊啊出生,贾珠抱着妹妹,忍不住往天上抛高高,然后琼姐儿就哭了。
王氏连忙把女儿抱过来,怒瞪着儿子:“怎么?得意忘形了?你妹妹才多大?本来就不够机灵,你这一吓,再吓傻了怎么办?”
满屋子人忍俊不禁,贾珠连忙赔不是,现在家里兄弟姐妹几人,嘤嘤嘤他地位最低!谁叫大哥是大孙子,珊姐儿和琼姐儿是掌上明珠,而三弟贾琏还不知在哪个旮旯里吃灰,现在更是两个月回来一次,每回来一次,祖母、大伯伯母,就连他父母都心疼,谁还会苛责三弟?全家就他地位最低!
过后,便是派人往亲朋好友家报喜,荣府少不得又要宴请几日,贾珠也正式进入一干欲结良缘的贵夫人眼中。
荣阳侯府这对兄弟,哥哥已经有主,又弟弟也这般聪明,看来得抓紧点,否则这好女婿又轮不上他们了!
这样热闹了好些日子,时间进入十一月份,一夜之间,天气就降温得厉害,人们纷纷穿上裘衣等御寒的衣服。
长平三十一年就在这万般企盼下来临,与以往不同,除夕宫宴多了几分祥和,不像以往皇子们剑拔弩张,皇子所在的派属也都非得分个你好我坏,偷偷听一听这些大臣的谈话,还能听得出几分玩笑的意味。
长平帝执着酒杯,看着这一幕,眼前闪过一些画面,内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谁的人生没有几分遗憾?相比于前人,他真是太美满了!
第229章 凤嶂凤峥
长平三十一年是春闱之年,这一年三月贾瑚参加了会试, 会试排名第一名,这不是考官看在京城学子之面上,而是全程糊名情况下,考中的第一名, 让荣府意外之外又不意外, 科举考试考的不单单是诗词一道, 更有许多策论,侧重于如何治理一方土地、如何治理国家、如何为百姓谋福!
会试之后,便是殿试, 考卷全都糊名,且就连最后定成绩时, 也都是糊名的, 待名次定了之后,才看考生的名讳。
定名次时, 大殿官员济济一堂, 长平帝老神在在地坐在上首,襄郡王和恭郡王等几个皇子就坐在长平帝下边,几个人窃窃私语。
“父皇,老七不看名,就这样定了名次,若探花郎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者,这不是让人贻笑大方吗?”
世人皆知,探花郎一向是风流英俊之人。
“就是啊,父皇,老七这样任性,你还没有削了他,儿子很不服气!换了我们,只怕早就回府吃闭门羹了!”
勤郡王看了一眼表情淡淡的父皇,他不开口,愉郡王和顺郡王也不开口,长平帝看了两眼两个智商离家出走的儿子。
“不然你们帮老七办了这事?”长平帝淡淡地道:“就算是七十老翁,那也是凭真本事考上的,何惧之有?”
襄郡王和恭郡王立时泄气,心中叹气,就说父皇偏心老七吧?父皇还不承认!
昭郡王与一干翰林院官员正在做最后的审阅,对于前面十名的名次排序,他们慎之又慎,而且考卷至今糊名,根本不知道这考卷是谁的,只有到时候宣读名次时,当场揭开封条。
此时不过早晨辰时,御乾宫外广场上,三百多名会试考生陆续到场,待巳时左右,才会宣布名次。
今年殿试名次也由第一名开始唱名,一甲三名由翰林院掌院学士亲自唱名,到巳时,刘学士身后跟着一众翰林院官员出来,每人手上都拿着好些考卷。
站在最前面的考生目不斜视,但是眼角的余光都在偷偷地看着那些考卷,只见刘学士亲自揭开第一份考卷糊名的封条,大家有几分诧异,今年殿试改规矩了吗?
贾瑚自然站在第一行,看到如此情况,也有几分诧异,只听到刘学士说道:“本官与诸位一样之前不知名次,此时方才知道,此次殿试绝对公平公正。”
刘学士此时表情很严肃,他话音落,所有考生都心中一凛,所想皆不一。
贾瑚此时心跳突然加快,因为他年纪的关系,他以为就算是他进入一甲,只怕皇上也会看在他年纪的份上,或许会点他为探花,但是现在完全糊名的情况下,状元也未尝不能竞争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