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都已经听了许多遍了,不过父亲和大哥的好意,他必须受用。
马车很快就到了贡院,看到那长长的队伍,贾珠这会有点紧迫感了,他的年龄也才十四岁,算是乡试考试中考生年龄偏小的。
贾政和贾瑚就在马车里,看着贾珠所在的队伍渐渐缩短,看到贾珠进了贡院大门,叔侄二人才分别离开,一个去署衙,一个返家。
九天的考试时间很快过去,考试结束之后,府里也没有人询问贾珠考得怎么样,仿佛这件事情并不重要一样,倒是贾珠自己迫不及待地把考卷默写了下来,先是家人过目,再是请教张老太爷,贾政觉得儿子答得很不错,比他当年优秀多了,贾瑚也觉得弟弟答得很好,也就张老太爷一一点评了每道题,优缺点一一指明。
“虽说这些策论都说到位了,不过细节上还较为空泛,你小子果然还是缺少历练,像你大哥那样出去游学一番,多见识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学着处理各种突发事件,自然就长进了。”
贾珠眼睛瞬间发亮,他知道这次不管乡试考中与否,他接下来年后也将会出去游学,就跟三年前大哥一样,不过他自己已经暗搓搓地规划好了路线,不打算走大哥的老路,他想从北方开始,绕行过西南,再到沿海一带,这是什么风景都能见识啊!
“这次考试,能中,名次也不会太低,哪怕是来年春闱也能一拼,就看你小子怎么选择,不若与你大哥较量一番?”张老太爷也是个促狭的。
贾珠赶紧摇头:“不,我想出去游学!”他的心早已蠢蠢欲动。
张老太爷捻须一笑,他的几个孙子早已成人,曾孙子这一辈,最大的张瑞谦跟着小外孙一起在军校,其他都还小,更有才几个月的奶娃娃,所以他想派个自家人一同与外孙出去游学都没有人选。
“等瑞谦大了,他也该像你和瑚儿一样出去游学。”
贾珠满是疑惑:“外祖父,瑞谦不是在军校吗?难道他不打算走武路?”
张老太爷摇头:“瑞谦在武上不会有太大的建树,还是等他退出军校参加科举较好,琏儿比较适合军队。”
贾珠谢过张老太爷便离开了张家,对于张瑞谦,这是张家的安排,他不予置评,不过他印象里的张瑞谦确实缺少活性,特别少年老成。
待贾珠回到府里,从管家那里得知,大哥不在家,他顿时瘪了瘪嘴,大哥重色轻弟,方才让他陪他去张家见他外祖父,大哥直接拒绝了,让他自己去便是,又不是没有单独去过张家?
“是不是大哥出去会见未来大嫂了?”贾珠忍不住一笑,林管家笑哈哈地道:“二少爷,老奴哪知道大少爷的行踪?”
走到二门处,珊姐儿突然出现,“二哥,我知道大哥去哪里了?你带我一起去,我就带你去找大哥!”
贾珠揉了揉妹妹的头,坏笑道:“祖母给你布置的每日功课,你都完成了吗?”
珊姐儿昂头得意地道:“自然完成了,二哥你少瞧不起人!”
兄妹俩便走便说,“那好吧,我问过祖母和母亲再说,现在我去看看五妹。”
“你们都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可怜旧人在暗地里哭!”珊姐儿状是抱怨,自从妹妹降生之后,她在府里的地位就直线下降!
“说这话,脸红不?你多大,琼姐儿多大?”兄妹俩斗嘴,一会就来到了西院,见到母亲在处理府务,琼姐儿坐在一旁的摇车里,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那副拼图。
现在大凤发展得越发好了,儿童的玩具也不像以前那般无趣,许多益智的玩具相继开发出来,市面上所有的儿童玩具都荣府有,不过最受琼姐儿喜欢的就是拼图,颜色越鲜艳越喜欢。
以小见大,琼姐儿从小就是个文静的女孩子,这才七个月,若是大人不管她,她一个人也能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
“娘,我带五妹去祖母那里喽!”贾珠一把把琼姐儿抱了起来,琼姐儿吓了一跳,见是熟悉的面孔,脸上这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啊啊啊——”看到哥哥姐姐,琼姐儿也很开心,珊姐儿捏了捏她的脸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氏抽空瞥了一眼儿女,听到儿子那话,点头应道:“抱走吧,这孩子半天不吭一声,我忙起来都忘了她!”
贾珠和珊姐儿一脸黑线,他们母亲被家里人宠得越发天真无邪。
红叶见兄妹三人一同而来,询问了几句,贾珠和珊姐儿就原形毕露,红叶也没有阻止,让他们兄妹二人出去,再看琼姐儿,想到王氏频频抱怨,这女儿太乖巧了,愁人得很!她就忍不住想笑,从来就听人抱怨孩子调皮捣蛋的,但是从未见过抱怨孩子太乖巧的。
“咱们祖孙作伴,琼姐儿今日心情如何?”红叶抱着琼姐儿说道,当然她也不指望她说话,记得原著里的迎春虽然善棋,但是性子也太软弱了些,不过换着琼姐儿想来虽然文静,也不会养成迎春那般的性格。
琼姐儿站在祖母腿上,手指扣着祖母衣服上的扣子,跳了两下,又跌坐了下来,咧嘴朝祖母笑了起来。
“看来琼姐儿今日很高兴,刚才与你娘在做什么?”红叶抱着她进了屋,然后把摇车里的拼图拿了出来,铺在榻上,祖孙两人玩起这个拼图了。
贾珠和珊姐儿找到贾瑚的时候,他正在一处斗诗会上,男男女女看热闹的人不少,这次斗诗会似乎是外地的学子与本地的学子相斗盛会。
珊姐儿看了看人群,见大哥在场上,巡视了一番,看到平慧郡主,就让二哥在前面开道,兄妹二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平慧郡主面前。
平慧郡主见是珊姐儿和贾珠,含笑道:“你们来了。”
贾珠默默地拱手一礼,然后退至一边,目光再次投入场上。
珊姐儿嘿嘿一笑,向平慧郡主见了礼,才问道:“郡主,这是怎么回事?大哥怎么也会参加?”大哥不是一向喜欢低调吗?
平慧郡主一笑,目光再次投入贾瑚身上,又扫视了一眼所有人,这才说道:“事关京城的荣誉,你大哥他是不得不出战。”
出战?用得这么惊骇的词?待平慧郡主解释,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是起初遇上几个学子争论,彼此不相让,然后参与这场辩论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就说让京城的学子、江南的学子、除开这两地的学子三方一起斗一斗,就知道到底哪方厉害了。
“也是,为了京城的荣誉,大哥必须力争到底!”珊姐儿握紧拳头,再一看其他围观的人士,占据地域优势,京城人多,基本上都是为京城这方的代表队鼓劲。
三方出战的人员,每方七人,一队是京城,二队是江南,三队就是杂烩代表。京城这方赫然是另外五位盛名在外其中的三位俊才公子、贾瑚和姚峰算其二,另有两人是梁家公子、东平郡王世子。至于另外两队,江南一向是文风鼎盛之地,出了不少文采风流的学子,出战的人都是江南文采斐然之人;另外一队的代表可就较为戏剧化了,七个人来自不同的地域,有东北的,有海城的,有蜀地的……总之就是个大杂烩。
梁家是御史家族,梁家夫人教导女儿依旧是三从四德那套,珊姐儿与梁小姐的过节便是来自于梁小姐动不动嘴上就挂着女四书,对珊姐儿和有些活泼的小姐很是看不惯,彼此之间势同水火。
珊姐儿看到梁小姐的兄长,瘪了瘪嘴,若是其他时候,大哥才不会与梁家人为伍。
平慧郡主也知道未来小姑与梁家小姐的过节,会心一笑:“这种场合,梁家小姐不会参加的。”
珊姐儿挠挠头,忍不住也是一笑,然后低声道:“这里这么多臭男人,她自诩为圣洁高雅之人,才不会来这种污浊之地。”
平慧郡主愣了一下,扑哧笑了起来,两人不时地看一眼场中,又低声攀谈起来。
两人说话间,有司仪出来主持,司仪好本事,这么短的时间请了五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来品评,由五位老人家出题,三方分别派代表参加,每次由五位老人家决出最优者。
第一项是对诗,谁对出的诗更贴合上联,谁就是最优,当然对诗不只是一首诗,一共十首诗,谁获得最优的数量最多,算谁获胜。
接下来整个斗诗会都是热情高涨啊,还有更多人闻讯而来呢!
随着精彩的斗诗会的进行,好些人几乎都忘了斗诗的目的,再频频有好诗出来时,叫好声不断,哪管是京城、江南还是东北?
十首诗一过,再来核实结果,只见京城一队与江南二队打了一个平手,双方都是获得四个最优,杂烩三队获得两个最优。
围观的人叫好,但是场上的人却被激起了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