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家里不缺吃饭的钱。晚辈在清查库房,这东西一直压在库房,没什么作用,还算值点钱,最近家里在筹钱,卖出去还算是起了大作用。”
贾赦心里毛毛的,贾政噤若寒蝉。
这位父亲的老朋友到底是何意?还不准人家卖家里的东西吗?就算是祖产又如何?
长平帝不再说什么,祁王重重拍着贾赦的肩膀,笑道:“好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日后再见。”
长平帝和祁王打头,一行人走出当铺,靠后的两个年轻小公子还回头看了贾赦和贾政一眼。
十皇子拉着七皇子的衣袖,“七哥,贾恩侯是谁啊?父皇为何要与他们多话?”
七皇子简短说了下贾赦和贾政的身份,京中世家名录,作为皇子不说倒背如流,也要在听到某个名字时,知晓其来历。
“贾赦和贾政是林老夫人儿子林海的两位舅兄。”末了,七皇子补充了一句,十皇子恍然明白。
垫后的护卫头领是季阳,大家默默地扫视了一眼贾赦和贾政,另外几位护卫对这两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次算是见着了,以后就不会认错人了。
毕竟能与郝定称兄道弟的人,实在是新奇。
‘贵客’离开,气氛顿时就和缓了,贾赦把之前的奇怪抛在脑后,继续和掌柜讨价还价。
最后这单生意做成,贾赦和掌柜都挺满意的,贾赦估摸着一万左右的价钱就合适,若是再多上一两千自然是最好的。
掌柜心里给的价钱是在一万到一万二之间,过了一万二就不收了。最后成交价是一万一,恰好中间的价位,双方都满意。
在贾政的提醒下,掌柜开了收票。
贾赦揣着银票和收票,看贾政的眼神可高傲了,读书他不行,但是别的地方,贾政就算再努力十年也赶不上他。
现在贾政越来越能够领会自家大哥的意思,一时间就有些无语。
“老二,你想去哪里?”难得的休闲时光,可不能又跑回去当书呆子。
贾政心想既然都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现在回去,也看不了多长时间的书,又想着不如去逛一逛书市,看看市面上又有什么新书出来,家里藏书虽然丰富,但是也不能总是吃老本。
“大哥,不如去书铺,买些新书丰富书房。”
惯性的毛病,贾赦想反对,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说道:“好吧,今日这摆件多卖了一千两,就用这一千两多买些书吧。”
大概走了两步,贾政提醒道:“大哥,府里入账是要当铺的收票的。一千两买书超出五十两范围,要找母亲签字账房才给报销。而且一千两只怕能够买一车书,我们不用买那么多书籍,十几本也不过一二十两银子,不用动用大额银票。”
贾赦这才想起府里的新规定,就算他这老爷每次支取银两的数量也只有五十两,而在外花销超过一百两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给报销。
“老二你倒是记得,我给忘了,难怪你问掌柜要了收票。”这玩意账房要拿去入账,若是没有收票,账房就算看到银子也不会收,只会问其要东西。
兄弟俩唠叨着来到了两街之外的闹市街道,书市在闹市街道下街,有人气,但是相对来说又比较安静。
这时,街道对面的酒楼停下了两辆马车,两辆马车之间还是有不短的距离,第一辆马车下来的是一个梳着优美发髻的女人,她戴着面纱抱着琴,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三人娉娉婷婷地进了酒楼,然后上了二楼。
第二辆马车下来两个中年男人,贾赦当即睁大了眼,碰了碰贾政:“老二快看,齐帧那个混蛋!”
贾政立时望了过去,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大姐夫的作为让人觉得倒胃口,偏偏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没触犯律法,就拿他没有办法。
只见齐帧对着和他一起下车的人露出讨好的笑容,态度谦恭,动作和行为谄媚至极。
贾赦当即冲过了马路,贾政见状,生怕大哥又做出什么事情来,只得赶紧跟上。
小二拦人,贾赦一挥手:“楼上约了人!”
小二当即放了人,不过表情有些迷惑。
在二楼徘徊了好久,贾赦和贾政才确定齐帧所在的雅间,从露出的门缝看进去,贾赦登时怒火冲天,一脚就踢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扉。
只见屋内七八个男人坐在一起,互相敬酒,之前看到的三个女子正在窗户边抚琴,这还真是有雅兴。
而屋内的人被吓了一跳,还有些人差点钻桌子了,以为是来了衙门里的人,毕竟当值时间在外鬼混,被抓住了是要被罚的。
齐帧端着酒杯,整个人有些傻。
贾赦才不管那些,直接上前把齐帧往外拖,“齐帧,你好样的!”
其他人伸手要拉扯贾赦,贾赦恨恨地扫视了一眼诸人,“我这大姐夫还在守孝,诸位勾引我大姐夫在孝期做出不当之举,是要公然挑衅礼法吗?”
刚伸出手的两人被吓得缩回了手,齐帧脸色通红,贾赦见状:“老二,快来!”
眼不见心安静,特么的看到齐帧公然破戒,贾赦和贾政哪里冷静得下来,毕竟那是他们父亲去世,而齐帧这个女婿如此作为,活生生地打荣府的脸。
兄弟俩架着齐帧往楼下走,引起酒楼一片喧嚣。而那个房间的客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心里觉得不对劲,坐不住了。
出来时,正好看见齐帧和他两位小舅子之间的争锋。
屋子里带着面纱的女子抱着琴出来了,两个小丫鬟跟在她身后,在二楼时拐角处,因为视线被遮挡,猝不及防之下,撞上了一位贵公子的怀里。
那贵公子只觉得手掌所触软软的,一股香气扑鼻,让他沉醉不已。
“姑娘,小心!”
那女子抬起头,一双水眸犹如盈盈秋波,还含着万千情丝,让人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涟漪,她垂下眼眸,朝贵公子盈盈一拜:“多谢公子。”
然后带着两个小丫鬟便下了楼离开了。
而此时酒楼已经恢复平静,贾赦贾政与齐帧的争执已经闹到大街上去了。
齐帧不敢对两个小舅子动粗,只得左右扭动身子,脸色通红,浑身泛着酒气,贾政也是满脸黑沉,“大姐夫,你竟然公然做出有违礼法之事!”
贾赦揪着齐帧的衣领,齐帧憋得脸红:“屁话,老子没喝酒!那是别人的酒洒在了我的衣服上。”
路人看热闹啊,并不能从几句话推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贾赦咬牙切齿地道:“他/妈的,就算你没喝酒,在父亲孝期还公然参加酒宴出现在酒楼,齐帧你别说我这个小舅子欺负你,不打你一顿,我气难消!”
这条街街头处,祁王和长平帝一行人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贾赦兄弟俩与齐帧动手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