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要不要这么残忍!
林宁侧目,“你有意见?”
薛蟠猛摇头,“没……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林宁抿嘴轻笑,“那就好。”
薛蟠哭丧着一张脸,“那……爹,你能不能……能不能动作慢一点,晚几天放我们出去?”
虽然这里阴森森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还不能洗澡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可是……那么多卷子,他宁可晚几天出去啊!
“那你就别出去了!”林宁走出去,将牢门甩地哐啷做响。
薛蟠身子抖了抖,恨恨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让你嘴快!就算心里这么想,也不能当面这么说出来啊!看吧!出去有你好受的!心在流泪啊!
第56章 薛老爹7
从大牢出来,便有贾雨村派人来请。林宁倒也去了,贾雨村置了酒席给林宁赔罪,话说得相当好听,可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侯爷对不住,我这也是秉公办事,侯爷放心,只需二位公子自身清白,下官必然会为他们洗刷冤屈”。
林宁笑着喝了酒,表示理解,大力赞扬贾雨村的风骨,言说金陵有他这等地方官是金陵百姓的福气。
林宁走后,一人自屏风后转出,贾雨村上前见礼,“二爷,你看这薛侯爷?”
所谓二爷,正是王家嫡支排行第二的公子王信,也是王子腾的长子。王信细细捻着垂在腰间的玉佩磨搓,表情十分傲慢,“算他识相。能做上薛家家主这个位子,还能将薛家发扬壮大更上一层楼的人绝不是蠢人。他必然猜得到此事背后的手脚。让你去请了他来吃酒,便是想看他的态度。他若不吃你的酒,那么便是要同我们决裂了的意思。而如今他吃了你的酒,自然就该拿出诚意来。”
贾雨村连连应是,“那么接下来的事情?”
“你只管按照先前说好的做,薛家两位公子不可放,也不必为难了。等我的信便是。”
贾雨村看了王信一眼,其实他并不明白为什么本是同气连枝的四大家族如今三家要合起伙来对付薛家,尤其居然还派了王子腾的长子出面。
王信看出他的心思,言道:“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可,其他不该问的不要问。只需你知情识趣,自然能官运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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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宁回府,便见薛柏等在门口,见林宁身后只有薛松一人,不见薛蟠和薛蝌,面色一变,上前道:“大爷和二爷可还好吗?”
“无妨。府里怎么样?”
“太太听到消息便晕了过去。大姑娘二姑娘陪着,大姑娘让奴才在这守着,老爷若是回来,便使人同她说一声。”
林宁点头,“你让人去内院报个信,让她们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两个孩子绝不会有事,不过我有意让他们吃吃苦头,长长记性,先且让他们呆几天再放他们出来。”
薛柏一愣,这是想要宽人的心?只是……
“老爷,这话太太可能信,但大姑娘只怕……”
林宁一顿,“若大姑娘问起,便和她说,我这几日恐会忙一些,府里怕是顾及不到。太太思子心切,大概是没什么心思了。让她帮忙好好照看着。快则三日,最多七日。让她只管放心便是。”
这话倒是让薛柏也吃了一记定心丸,林宁说的斩钉截铁,最多也不过七日,一晃眼就过了。
入了府,林宁果真让人收拾了东西和卷子给薛蟠二人送去,又将薛家的账本铺面等全部拿了出来,把其中与三家有关系的生意单独挑出。然后铺了信纸开始写信。
一式三份,内容相差不大,无非是让三家相信土豆番薯乃是西洋的东西,他此前未曾想到影响力如此之大,因此没有和三家说明,感谢三家为其在京中周旋,这才将爵位拿下。
至于是否三家周旋得来的爵位,大家心知肚明。
二来便是言及林宁有意举家入京,往后都在京里,守望相助也更好发展。至于江南这边的生意,往日乃是因为只有薛家在这边,其他几家也是看在四家的关系上让薛家帮忙打理,如今薛家要离去,这些东西自然该还给他们。
所谓还,不过是送,只是林宁将话说得好听些罢了。
这几封信,林宁写了改,改了又写,来来回回数次,直到写得那叫一个委婉动听,抑扬顿挫,真挚感人才满意。便是他自己读着读着都有些信了。可谓是将煽情发挥到了极致。
将惠安侯这个爵位的功劳归功于三家的斡旋,又舍了这么一大笔财物,三家不至于还不放手。
而他此举不过是暂时的安抚,等薛家入了京,在京城这等多方势力角逐,夺嫡之争激烈的地方,他们想要下手就不那么容易了。若是他能得了皇上的庇护,那么到时候即便三家知道自己被骗,也恐怕只能忍下这口气。
林宁看着一边整理好的的账册房契地契等等,心中一阵肉痛。不过,他也明白,有舍才有得。这些东西和薛蟠薛蝌相比,都不算什么。尤其,舍弃的都是与各家牵扯颇多的产业,如此一来,丢了这些东西,往后也可同三家更好的划清界限。
林宁这边刚搁了笔,便听薛松来报,林家来人了。林宁忙让人请进来,来的是林如海身边的得力管事林福,这让林宁有些惊讶,“你不跟在你们老爷身边,怎么到金陵来了?可是扬州出了什么事?”
林福一顿,薛家自家正糟了难还理不清呢,居然还关心起他家来了,难怪他家老爷得到消息坐不住。
林福忙道:“多谢薛老爷关心。我们老爷无事。老爷前两日得到信,王家和贾家史家恐会有动作,命小的赶过来告知薛老爷。没想到却是迟了。小的刚下了船便听到两位公子的事。我们家老爷此前也想过恐时间上来不及,曾说若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便让小的留在金陵,薛老爷若是有什么吩咐,大可以支使小的去办。小的跟在老爷身边十多年,江南这一边也都陪老爷走过好几趟的,许多人也是认识小的的。再者,老爷还特意让小的带上名帖。”
林如海在江南的名气不是吹得,这是送上门来让自己随便扯他这张大旗?
说来,他和林如海的交往也不过近几年。三年前,他弄出土豆番薯,但不过就是找了几处自家庄子附近的村子试行。当地知县以及金陵这边的知府都还不曾有动作,林如海便闻讯赶了过来,让他不得不佩服他对此事的敏锐性以及在江南的势力。
随后,二人一来一往,彼此倒有了几分欣赏之意。林如海甚至在自己的密折中提及了此事,帮林宁说了些好话。为此,林宁对他感激,二人往来便多了些。金陵距离扬州不远,且薛家在扬州也有不少产业,由于这两年江南的局势动荡,他巡视也多了起来。与林如海的交流也密切了些,尤其这一年,竟是有当对方是知己之意。
只是林宁也没有想到在这等时候,林如海自身处于旋涡之中,还能对他做到此等地步。又是一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林如海同他们家非亲非故,而有秦晋之好的贾家呢?王家呢?
尤其若他猜的不错,此次直接执行谋划的怕是王家。王子腾有没有想过现今呆在大牢里的薛蟠是他的外甥?
想到此,林宁又是一阵火气,好容易压下来对林福说:“不必了。你家老爷如今正是紧要关头,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扬州那边,我也帮不上忙。让你们家老爷多加小心。”
林福忙道:“我家老爷说,贾知府是他举荐给贾家,然后才得以来金陵做了官的。虽则老爷留着他是为了插一步棋,可到了京里,这贾知府的谋缺却出了意外。若按照他的意思,贾知府本不是来金陵的。如今他来了,还给薛老爷带来了祸事。老爷说是他的疏忽。”
林宁忙抬手止住,“这同你家老爷不相干。我心里自有计较。你只管回去复命就是。”
见林福似是还想说,林宁笑道:“我们也莫要在这里你家老爷,我家老爷的了。我们薛家嫡支这一脉如今就只有蟠儿和蝌儿两根独苗,此事关系薛家家族荣辱和子嗣存亡,我断不敢逞强。若有需要,到时候必会开口。”
话说到这份上,林福自然只能应了。林宁转身拿出一方锦盒来,连同一叠书信。
“此事解决之后,我恐会进京。这些东西,本是打算进京前去一趟扬州交给他的。如今你既然来了,便由你给你家老爷也是一样。我有些奇遇,至于这奇遇具体情况我不好说,但这锦盒内乃是一颗保命丸。若是刀剑□□等伤,危急关头服下可保一命。但对于生老病死自然规律是无用的。让他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此药只有一颗,望他慎用。”
林福一惊,这等东西居然就这么给了他?林福颤颤巍巍捧着锦盒,小心翼翼地收入怀里,就怕不小心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