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环儿才七岁,他,就算是他,他也一定不是故意的。”贾宝玉讷讷的说道。
“……”贾瑀脸色复杂的看着贾宝玉,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环儿不会那么坏的,真的。他才那么小。”贾宝玉认真的说着。
“七岁?七岁的时候你可是把我推下了假山。”贾瑀戏谑的说道,他有点明白贾宝玉这人了,他不想将任何人看成坏人,这是一种逃避。贾瑀心下叹气,这块顽石什么时候才可以撑起这个家。
“我,我那时候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逗逗你,结果我踩到了个碎石子,脚下打滑,不小心就推倒了你。”说起这事,贾宝玉脸上一红,其实他也后悔将贾瑀弄到假山上玩。
“哼,谅你也不敢真的推我。”贾瑀对贾宝玉这点了解还是有的,以这几年的相处,贾宝玉的为人还算是单纯。
“我……我……”贾宝玉还打算说什么。
“行了,别说了,以后小心着点贾环,那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七岁的时候干不出的事,他可未必。那个肚子里可是黑的,别当谁都跟你似的是只小白兔。”贾瑀看到了住所也懒得听他再说那些废话,直接叮嘱道,这也算是尽了他们的兄弟之谊了,只是这贾宝玉能不能明白,那就另说了。
贾宝玉盯着贾瑀离开的方向,愣愣的站在那,直到袭人推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与她一同回去。
贾宝玉回到房里,呆呆的也没有脱衣裳就躺在了床上,他在想贾瑀的话,七岁的贾环就已经学会害人了吗?
果然这世上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只有这女儿值得他怜惜疼爱,那男儿一个个都浊臭逼人。倒是这三弟,他依旧有些拿不准,倒是不觉得讨厌。
贾瑀倒是不觉得这么一点拨就能让贾宝玉知道人心险恶,知道奋发图强,但是他也不知道他这随意的一点拨,竟然让贾宝玉对喜爱女儿,厌恶男儿更加的执着起来。
贾瑀回房之后就开始翻检他存起来的那些灵果酒,挑了几坛出来分别给贾母、贾政、贾赦、贾珍、贾琏、王夫人、邢夫人、尤氏分别送去,就说是去年他带着小丫鬟们一起自制的果酒。这倒也不是假话,他去年的确带着他院子里的小丫鬟用普通的果子制了果酒,不过都给他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们喝的差不多了,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
晚间,贾瑀在贾母那吃饭的时候,贾母忽然说起来:“今儿个,瑀儿倒是给我送来一坛子好酒,我闻着真是不错,不如趁着现在就拿出来给大家都尝尝,可好。”
说着,鸳鸯就捧来了一坛子酒,即使没开那封泥也能闻到清新的果子香,让众人都赞了一回。
“哪值当老太太夸呢,不过是我去年亲手制的果子酒,味道是不错,可也不算是宝贝。”贾瑀亲手接过那坛酒,给贾母满满的斟上一盅,又依次给宝玉和各位姐妹都倒上,看着站着的王熙凤,提议道:“今儿高兴,不如我们也凑个趣儿,玩个花样如何?”
“你要如何?”贾母被贾瑀这么一说,也挑起了兴头,她本就是爱热闹的人,有这么些个小辈儿陪她玩,她也乐得高兴。
“不如我们就玩个击鼓传花吧,就以这箸为鼓棒,以这酒坛为鼓,就拿我身上这香囊做花吧,也不用再去寻了。鼓声停时,谁拿着香囊谁就喝盅酒或是表演个节目助兴吧。”贾瑀想了想说道。
“这个好,你们兄弟姐妹年纪都还小,也少吃几盅,尝尝也就是了。再说你们跟着先生在家也学了四年了,也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进展。”贾母一听也觉得热闹,点点头就同意了。
又想到身后站着的王熙凤道:“凤丫头,你也坐下,一起乐呵乐呵。”说着,就拉了王熙凤坐在了她身边。
鸳鸯站在一旁做鼓手,敲的忽快忽慢,让人谁也摸不准她的心思,鼓点的声音也是忽大忽小,众人随着鼓声传着香囊,就生怕鼓声停时,这香囊落到自己手里。
恰巧这香囊传到贾母手中,她还没来得及往外递,这鼓声就毫无征兆的停了。
“老太太大喜,这是要给我们演个什么还是要饮下这盅酒?”王熙凤笑呵呵的双手执起一盅酒捧给贾母。
贾母接了酒一饮而尽,酒水入喉倒是赞了一声:“好酒。我就不折腾了,饮了这酒就是了。”她只觉得饮了这杯酒,灵台空明,筋骨舒畅,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在呼吸一样,十分的舒服。
众人见贾母饮了酒,呵呵的笑成一团,鸳鸯再度起鼓声,众人又开始传递手中的香囊,这回就玩的更加高兴了。贾瑀还使坏的将香囊握在手里谁也不传,待他觉得鼓声快要停歇了才传给下一个人。坐在贾瑀下手的不是别人正是贾环,被贾瑀气的直瞪眼珠子。
众人兴致很高,直玩到了二更天,一坛子酒都喝干了方罢休。贾母依旧兴致勃勃,兴头不减,鸳鸯劝了半天,才算是撂开手,说罢了。
贾环回到赵姨娘房里,发现赵姨娘竟然没睡,似乎一直在等着他,贾环哆哆嗦嗦的往赵姨娘跟前挪,他知道今晚怕是不能善了了。
果然,当贾环挪到赵姨娘跟前的时候,赵姨娘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巴掌,大声的骂道:“你这个孽根,没那本事去招惹宝哥儿和瑀哥儿干什么,你作死啊,这回太太没当众抓你,你当她不知道吗?”
“你这个下流坯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一边骂着,赵姨娘又给了贾环几下。
贾环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直直的戳在那任他妈妈打,他其实只是嫉妒王夫人对贾宝玉和贾瑀好,却没分给他一点。他觉得不甘心,为什么就给他这么一个总是打骂他又是个姨娘的妈妈,若是他也是太太养的,是不是和现在就会有很大的不同了。
“哭,哭,你就知道哭。你要是有那胆子去害宝哥儿和瑀哥儿,你就将他们一下子弄死了,以后这阖府不都是你的!”
“你看看你现在弄的,人家兄弟俩一点事都没有。你呢?惹了一身的腥!”赵姨娘说着,又抄起来那鸡毛掸子,狠狠的往贾环身上抽去。
“你当我是怎么知道的?那太太房里的金钏儿今儿见了我就给了我一个白眼,说我养的好儿子谋害兄弟呢。”赵姨娘打的也累了,就自己坐在炕边流眼泪。
“我今天让太太叫去,在佛堂里跪了一下午。你怎么那么蠢,做这事还能让人抓到把柄!”赵姨娘大声的哭道。
贾环依旧是不吱声,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垂着眼眸,他在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你要是做事就做利索点,倒是别来连累我啊。我这个当姨娘的养你个哥儿不容易,我做什么不是还是为了你吗?”赵姨娘哭着哭着,就将还杵在地上的贾环搂过来一起哭。
贾环默默的趴在赵姨娘的怀里悄悄的流着眼泪,只是他觉得那眼泪珠子怎么就那么苦呢,同样是老爷的儿子,凭什么贾宝玉、贾瑀就能得到大家的尊重、奉承,他就要让人瞧不起呢。
☆、贾珍作死(一)
却说贾瑀将灵果酒四处给人送去,他送的酒水倒不是上品灵果酒,他怕灵气太过浓郁,凡人的身子受不得倒是成了祸事。因此给林妹妹送去的灵茶、灵果酒也是分了中品和上品的送去,并且仔细的叮嘱了她这些事。
林妹妹更是聪慧,直接就将中品的灵茶、灵果酒置于外面,算是留着待客用。她自己能用的上品灵茶、灵果酒倒是放进了灵玉空间之中,想用的时候自取就是了。
贾瑀看着林妹妹的动作,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怎么就疏忽了。这林黛玉现在也可以和他一样的使用灵玉空间了,不知道有多方便。
贾瑀递给林妹妹一块光滑莹润的浅色玉简,黛玉有些疑惑的接过,问道:“瑀哥哥,这是?”
“这里面都是关于修炼的常识,我没有办法时常与你见面教授你这些,就将这些东西录进了玉简之中。你只需要将灵识探入其中,就可以得知玉简的内容。你要好好学习,这些都要熟记于心,以备不时之需。”对于林黛玉,贾瑀一直都是十分上心的,全心全意的拿这小丫头当亲妹妹看。
现在这些东西都是一项一项的仔细叮嘱着,想当初他的那些下属修炼的时候,他可是没这些耐心。都是人家自己拿着功法,一步一步自己琢磨的,他偶尔想起来才去指点一下。
在他想来,他的下属都是从灵玉空间中走出来的。他的灵玉空间是从女娲娘娘的五彩补天石中来,自然是钟灵剔透,蕴含大神通,这些下属自然也错不了。果然如他所料,这些人每一个都是资质上佳,不算是天才但是也颇能担起个资质不错,根骨上佳。
“黛玉省得。”林黛玉点点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这进来有一会了,若是被那不规矩的嚼舌根就不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就在灵玉空间说吧,那里见面说话都方便些。”贾瑀说道,就起身打算离开。
他们说这几句话的功夫还是黛玉支开了丫鬟去放置茶叶和酒坛得来的,这才能说几句梯己话,不然当着丫鬟的面这些话是万万说不得的。
话分两头,却说东府贾珍得了贾瑀送来的灵果酒,喝了以后也觉得全身通畅,甚至他久久没有动静的地方都有蠢蠢欲动的感觉。
他越喝越觉得高兴,这两年间,他不知道寻了多少药方来治,甚至还请了不少所谓的名医来看诊,封口费付了不少,可是一点也不见起效。这瑀兄弟送来的这果子酒倒是让他觉得比那些大夫更有用些,贾珍喝着就算计着再向瑀兄弟多讨两坛来。
自从贾瑀用银针使得贾珍不能人道之后,贾珍一直以为他是受惊而导致的不中用了,因此也一直都抱着还能治好的希望。但是对于一个常年沉溺于酒色之中的纨绔子弟来说,骤然的不能人道,这不仅是对他的奇耻大辱,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