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B身边的犯人C:“滚你娘的,老子就挺喜欢这款,你看,一号楼那个绥不就是一副上眼的样子么,啧啧,MT就惨了,新人还要让别栋的王瓜分一下。”
犯人C身边的犯人A:“还是C比较实在,B,你那个在十二层的新老婆有这个小鬼好看嘛,说话不用负责哦?”
以上对话几乎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漏掉,半个字不拉地全部传入阮向远耳朵里,黑发年轻人皱皱眉,表示对于叫一个同性称其为“老婆”非常不感冒——
简单推论,很显然这群人这么毫无压力地对一、二、三号楼都是一副说不出半句很好的样子,阮向远初步推断,这群八卦份子是白堂手下的人——半年前当狗崽子的时候,阮向远总觉得在白堂的带领下,四号楼的人一向自诩优雅辩驳讨厌动粗,如果,他觉得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这群八卦男并不是什么“习惯性优雅辩驳”,而是所有的天赋都拿去点“嘴炮”这项技了,如此而已。
至于他们讨论的内容么……大概是在说莱恩吧?
一只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挠了挠头,阮向远伸脖子下意识地扫了一圈餐厅,在一个他非常熟悉的角落里,他看见了属于雷切的嚣张夺目的红色头发,在雷切对面坐着的是把玩着一枚梨子的绥,阮向远看了一会儿,期间甚至还产生了蠢主人似乎有往这边望过来的错觉……
心跳猛地跳漏一拍,但是很快想起来雷切这货从来没有吃饭时候东张西望的习惯,阮向远顿时觉得自己这种小男生暗恋女神似的愚蠢行为……真是疯魔了。
翻了个白眼,耷拉下肩,阮向远的嘴巴里一边吼着“滚水来了让一让”这类不着调的废话,一边端着盘子往外挤,结果刚挤出人群,就看见餐厅门被推开,从餐厅外面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是几个小时前才看过一眼的鹰眼,这货是阮向远长那么大以来,唯一遇见的带眼罩也不影响其本身妩媚的男人。
鹰眼后面跟着进来的当然是莱恩。
鹰眼掀了掀眼皮,那明显一顿的动作说明他也看见了端着盘子像电线杆似的杵在餐厅走道中央的阮向远——后者认为,很可能是独眼泪痣男觉得他有点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而已,仿佛为了证明阮向远的想法似的,鹰眼就这样非常不礼貌地抬手指了指他,转过头去跟他身后的莱恩说了些什么,只见莱恩点了点头,因为被挡着阮向远看不清楚他说话了没,只是他摇头后,鹰眼又给了黑发年轻人一个余光,就再也没有往这边看过来。
很显然,这是佳人在前,路人甲统统闪开的节奏。
当莱恩抓着鹰眼的手,一瘸一拐地往餐厅里走时,餐厅里说话的声音瞬间变小了很多,最开始是几个犯人像是疯了似的盯着这个天仙似的美少年猛看,然后越来越诡异的气氛导致越来越多的人盯着莱恩看——此时此刻,少年的小腿上还绑着洁白的绷带,那绷带仿佛和他那漂亮的肤色融合成了一样东西,至少,从大多数犯人盯着那块露出来的洁白皮肤就再也不肯转开眼的节奏来看,这带着血腥的圣洁感,对绝翅馆里这些认为自己的灵魂早已被玷污的犯人们缠了难以抗拒的诱惑。
阮向远忽然想起了宅男们口中的“绝对领域”,所谓“绝对领域”,也就是少女们穿超短裙以及过膝袜的时候,裙摆以下、过膝袜以上的那一小片暴露在外的大腿肌肤,那一片狭小空间通常被宅男们认为那一小块半遮半掩的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性感领域,象征着纯洁、诱惑以及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赞美词。
很显然,此时对于绝翅馆的糙汉子们来说,他们大概已经在莱恩的身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新的“绝对领域”。
不过现场,很显然有三位男士的表现足以说明他们的灵魂似乎不在现场,这三位男士分别为埋头吃东西的绥,单手撑着下巴往窗外发呆的雷切,以及——
“拿好。”
低沉沙哑的嗓音从阮向远身后传来,随即一只手拎着什么东西从他身后伸出来,悬空于他的餐盘之上时,手中餐盘猛地一沉,阮向远低头一看,是豆浆、面包、另一份牛排。
阮向远:“?”
而那个完全不负责就这样把食物扔到他餐盘上的灰发男人走上前,目光飞快地瞥了眼阮向远老老实实端着餐盘的手腕,然后十分之顺其自然地,仗着自己长得够高,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黑发年轻人的脑袋上,拍了拍,眼睛却一刻也不停地转动着在餐厅里寻找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空位——
睡神:“不要发呆,新人。”
阮向远:“我叫阮向远。”
睡神:“哦。”
阮向远:“你叫什么?”
“随便……”灰发男人目光飘忽敷衍地回答,在终于看见某个角落的空位时,双眼一亮,放在阮向远头像的脑袋就像掌控方向盘似的强制性地抓着他的脑袋往那个方向扭了扭,“走。”
那双眼里只有空位的目光,直接从天仙莱恩以及高层鹰眼的身上传过去,就像他们只是不存在的空气。
阮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