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接手这具身体的时候,也接受了这具身体的记忆,这个男人如果埃文没有记错的话,埃文是认识的。
果不其然,来人走上前来之后,先是朝着威尔逊公爵行礼,然后便转过身来看着埃文,笑的十分的温和:“布鲁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猜测是你,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埃文看着这个人,真的有些笑不出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和原主之间,绝对不是什么好关系。
“佛尔德学长,许久未见,您还是一如当初。”
埃文说的既礼貌又克制,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溢出来,但是即便是这样,坐在一旁的威尔逊公爵,突然就像是受到了什么触动似得,心里的那根弦突然就绷起来了。
他挺直了腰背,有些戒备的看着神情温和的佛尔德,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佛尔德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埃文,低声道:“布鲁斯学弟,你和以前却是大不一样了。”
埃文心中一沉,嘴角却勾出一抹笑来:“是吗,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佛尔德看着埃文,眼中带着某种深意:“是啊,的确是过去的太久了。”
“有多久?”威尔逊公爵并不甘于被排斥出这两个人之间,立刻问道。
佛尔德一时间有些被公爵的话问的愣住了,转眼看着坐在一旁神情戒备的威尔逊公爵,他挑了挑眉,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似得,有些讽刺的勾了勾唇角,低声道:“可能有八年了吧,公爵大人。”说完又看了一眼埃文:“你说呢?布鲁斯学弟?”
埃文尽量的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微微颔了颔首:“好像是吧,您的记忆力十分出色。”
刚刚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这个佛尔德的确在原主的人生中,占了很大的分量,当年埃文还在上公学的时候,遇见了这位学长,佛尔德是伯爵家的小儿子,家世出色在学校里更是影响力十足,而埃文不过是个乡绅的儿子,如何能比得上佛尔德。
所以他就利用了自己的一点小聪明攀扯上了这位贵族子弟,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人对埃文却是存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感情,原主是个笔直笔直的直男,自然不可能回应这种感情,相反他被吓坏了,立刻逃离了这位学长,并且狠狠的践踏了他的感情,说了很多可怕的话,还将这件事传了出去,后面的事情埃文就不知道了,但是想也知道,结果肯定不会很好。
威尔逊公爵有些受不了这个佛尔德看着埃文的神情,他总感觉埃文的身上有一种他抓不住的东西开始蔓延起来,而他十分讨厌这种感受。
“佛尔德先生,您是教会派来处理教会账务的事情的吗?”威尔逊公爵也不管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立刻简单粗暴的打开了话题。
佛尔德看了威尔逊公爵一眼,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低声道:“是的,这就是我来的目的,只是我听桑德斯夫人说,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已经确定了?”
他问的人是埃文,但是威尔逊公爵却不给埃文任何说话的机会,立刻道:“的确找到了,但是他也已经死了。”
佛尔德一下子就愣住了,桑德斯夫人并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这件事情。
☆、第38章 往事如风
“死了?”佛尔德直直的看着威尔逊公爵:“真是让人惊讶。”
威尔逊公爵有些讽刺的勾了勾嘴角:“您先请坐吧,这件事要是说出来的话,恐怕要说很久。”
佛尔德挑着眉笑了笑,坐到了埃文身边的椅子上,公爵手上一紧,眉毛已经皱了起来。
“公爵大人。”佛尔德又开了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佛尔德的这句问话,倒也的确是真的疑惑,他是教会的调查人员,以来嫌疑人就死了,若是没有个交代,他也很难回报。
威尔逊公爵沉吟了片刻,终于道:“约翰逊先生前几日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床上,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自杀,但是现在已经开始重新调查了。”
“重新调查?”佛尔德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约翰逊先生的死亡有什么疑问吗?”
“是他的遗孀心中有疑问。”威尔逊公爵冷冷的说道。
佛尔德微微抬了抬眉毛:“原来如此。”他转过脸来看着神色略微有些苍白的埃文,低声道:“那不知道布鲁斯牧师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
埃文皱了皱眉,总觉得佛尔德这句话有些不怀好意。
“这件事是钱德勒警长的管辖范围,我并不是很清楚。”埃文回答的礼貌而又疏离。
但是佛尔德却依旧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而是又笑了笑道:“是吗?我是我听说,您帮助警方解决了一件十分棘手的案件,我还以为您已经改行做了侦探了。”
埃文神情一顿,看向了佛尔德,他是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的。
佛尔德也看清楚了他的疑惑,却只是笑了笑:“您还不知道吗?我与郡法院的康维尔法官交情很好。”
埃文不由得咬了咬牙,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个人可是伯爵的儿子,虽然如今在教会工作,但是交际的范围却比他一个苦巴巴的牧师要广泛的多。
“是吗。”埃文假笑了一下:“如果是这样那您就应该知道,那件事情我不过是出了一点小力,但部分还是凭借钱德勒警长本人的能力解决的。”
佛尔德看着埃文意味深长的笑了,他的这种笑容不仅让埃文心中十分难受,威尔逊公爵更是怒火中烧。
这对他来说就像是挑衅一般,在他看来,埃文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虽然他一直认为埃文不可能与自己发生什么,但是却也容不得别人染指,他此时敏锐的认识到,佛尔德对埃文的意思不一般。
“佛尔德先生,您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教会财产的侵吞,约翰逊先生已经认罪了,如果您要追究财产问题,应该去找约翰逊夫人。”威尔逊公爵对于佛尔德和埃文的接触十分不满。
佛尔德有些诧异的看了威尔逊公爵一眼,挑了挑眉道:“您说的是,但是这件事如此复杂,还是需要布鲁斯牧师的配合。”
他的这句话说的如此合理,一时间威尔逊公爵都找不出反驳他的话语。
就在这个时候,埃文说话了:“佛尔德先生,您也应该看得出来,我现在受了很严重的伤,您的请求恐怕我也不能满足,不过这件事桑德斯夫人也是从头至尾都清楚的,就请她来陪伴您吧。”
埃文绝对不想和这个男人相处超过一秒,不说他们之前两个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就说现在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埃文是绝对不会掺一脚进去的。
佛尔德被埃文的话堵了个正着,一时间也有些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淡淡的笑了笑:“原来如此,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他看着埃文皱了皱眉,他受伤了,看起来倒是有点像。
桑德斯夫人看到此时的场景实在是有些尴尬,急忙插话进来。
“佛尔德先生,您就放心吧,这件事的调查我会从旁辅助您的,我之前也辅助过布鲁斯牧师,您大可放心。”
对着桑德斯夫人,佛尔德说不出什么阴阳怪气的话,只得温声道:“我亲爱的夫人,我当然相信您的能力,那么日后就要麻烦您了。”
佛尔德毕竟是绅士教育教出来的人,对一个女士还不敢真的大放厥词。
桑德斯夫人好像是很满意佛尔德这样谦虚有礼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