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洞开。
陆峥站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面,唇边牵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名叫徐非的这株玫瑰,他什么时候才能在不被尖刺划伤的前提下完好无损的摘下来呢?
徐非从兰桂坊出来的时候,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有泊车小弟将车开过来,恭敬的将车钥匙双手递上。
徐非接了钥匙,开着车朝徐园驶去。
雨刷将雨滴不断的拨向两边,才清晰了一秒钟的挡风玻璃立刻又被雨点溅得模糊不堪,走了一段路,车子便被堵在了路中央,听说前面发生了连环追尾。
徐非坐在车里,靠在椅背上假寐。
叶东的电话这时候打了进来,“阿非,你在哪儿呢?”
“你什么时候认识陆峥的?”徐非语气平静的说,一窗之隔的大雨在他耳边乍响,像春日的惊雷一般,令人心颤。
叶东沉默了几秒钟,“我也是前不久才认识的。”
徐非没有说话。
叶东又说,“今天他突然要了我在兰桂坊的包房,说要跟你续续旧,你们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见过几次。”徐非轻描淡写的带过。
“阿非,别惹陆峥,”叶东好像叹了口气,“你大概不了解这个人,别看他年纪轻轻的,手段却非常了得,听说意大利有一半的皮革生意是他的。这样的人只能当朋友,千万不能做敌人,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非看着窗外,警车车顶上的警报一闪一闪的,闪得他的眼睛都花了,“你怕他?”
叶东却难得正经,“怕。”随即又道,“记得吴洛轩吗?”
当然记得。
吴家唯一的男丁,吴老爷子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儿子,就因为得罪了什么人,最后整个吴家都败落了。
徐非皱了皱眉,“他得罪的人就是陆峥?”
“嗯。”
徐非伸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我知道了,我在开车,先挂了。”然后不等叶东说话,便切断了电话。
雨还在下,前面的路况依旧没有改善。
徐非坐在车里,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看来真的被一个来头不小的人给缠上了。
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
没想到所有人都还没睡,见一身水气的徐非走进来,徐家炸开了锅,拿毛巾的端姜汤的嘘寒的问暖的将徐非团团的围在了中间,傅兰心心疼儿子,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下雨了也不撑伞啊?这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徐非从佣人手里接过毛巾自己擦,一边道,“忘记带伞了,没事。”
徐岚站在最外面,看着徐非,一脸的担忧。
听见动静从卧室里跑出来的徐郁见徐非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不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哥,你怎么了?”
徐非抬起头,看着焦急的跑下楼来的徐郁,“没事,就是忘记带伞了。”
徐非喝了姜汤后,便回房休息了。
这一晚意外地好眠,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徐非拿了事先挑好的两所学校给徐郁,让他从中选一所出来就读。
徐郁看了一会儿,最后选了离徐园相对较近的一家。
徐非揉了揉他的头发,“上下学有司机来接你。”
“我坐公交就行了。”
徐非看着他,直把徐郁看得有些不自地的时候,他才开口道,“公车不会上半山,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徐郁还想说话,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才问,“哥,你昨天心情不好?”
“没有。”徐非将文件收起来,从椅子上站起身,出了徐郁的卧室。
徐家最注重的是早餐。
所有人早餐时间都必须出现在餐桌旁边,不管你昨晚几点睡的,有多重要的事,都必须准时。
隔了这么多年,徐家今天的早餐终于全员到齐。
徐显成坐在主位上,傅兰心坐在他的左手边,徐非及徐岚徐郁三个人则依次坐在右边手。
桌上早餐中西各半,徐非盛了一碗粥递给傅兰心,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才吃了一半,徐显成突然开口,“徐岚,你马上要实习了吧?”
徐岚读的大学从大三开始就要实习,比一般的学校还要早上一年。
徐岚一顿,“是的,爸爸。”
“有没有想好去哪里实习?”
徐非抬起头,看见徐岚低垂的眼睑,“宏森集团。”
徐显成挑了挑眉,“那个做眼镜的宏森?”
徐岚显然有点底气不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