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告啊。”楚广玉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看看是你不经允许随便在别人的地里种粮食会被抓,还是无辜的我们会被抓。”
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女人身体一僵,回头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占谁的地了?!这地本来就是我家的!”
她骂得气势惊人,到底却是心虚了,目光闪了闪。楚广玉是什么人,哪里能看不出来?
楚广玉又笑了一声,“但是这块地的土地管理使用证上并不是你的名字,而是我的,你不经我同意就在上面种粮食,这叫非法占用,必须把你这么多年非法占用这块地所获得的收益全赔给我,不然等我告上去,情节严重的,是要坐牢的。”
女人并不懂法律,听他说要坐牢额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但她要强了一辈子,让她就这样认输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胡说八道,这地怎么可能是你的!你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她自己心里清楚,我有继承高安民承包这块地的‘土地使用权’转让协议书和公证书,你有吗?”
女人终于有点回过神了,冷笑着说:“不可能!高安民早就死了,他怎么可能把地转让给别人,还继承,他又没儿子女儿!老光棍一个,要继承那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继承!”
他又没儿子……
楚广玉瞳孔微缩,高安民没有儿子……那他养了二十多年的高浩又是怎么回事?!
司臣也看出来楚广玉是故意在激她的话,这时慢条斯理地说:“高安民有儿子,他儿子已经把地转让给我们了,需要去派出所验证一下吗?”
女人心中大惊,她这才想起来,高安民确实是有个儿子的!
女人确实是高安民的姐姐,但是是隔房的,名叫高敏,她之前心虚,是确实没想起高安民这个儿子来,高安民人死了家里又没其他人继承,她以为这土地国家是要收回去的,但是高安民活着的时候承包了这块地,死了却一直没人说要收回去还是怎么的,她看着很眼馋,就偷偷过来种了一年,开始还有点担心会被人举报,可后来见一直没人管,她也就放了心,在这块地上能种多少种多少,这会儿突然有人跑来说地是别人的,她心里哪里能服气?可同时却又止不住地心虚……
她这会儿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没人来管她在这块地上种东西了,因为高安民虽然死了,可他那个儿子还在!
“你们……我不和你们说了,我回去叫我男人来!”她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慌乱地说了一句就想走,走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什么,转身瞪着两人恶狠狠地说,“你们要是敢动我的粮食,我家男人一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说着才急匆匆走了。
司臣这才知道原来楚广玉一直在怀疑他的身世,他皱了皱眉,心里忽然有些心疼,低声问道:“广玉,要回去吗?”
楚广玉摸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笑着说:“不回,你不是带了这么多露营用的东西吗,咱们晚上就在这里扎帐篷睡觉吧。”
司臣:“……”他回头望了一下身后半长不短的玉米苗的红薯藤,还有一片嗡嗡叫着的蚊子,觉得有些无法想象,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楚大少爷决定的事情就不容人改变,发誓会对他唯命是从的司臣更不敢去改变了,不过楚广玉横竖都只是个下命令的,上下嘴皮子一碰,下完了命令就没他什么事了,轮到司臣下苦力。
司臣倒也没有报怨,他也是训练有术,赶紧先把挂在背包上的折叠凳子取下来,在树荫下找了块比较平坦的地面放稳了,才让楚广玉坐在上面等,然后又拿了水瓶给他摆在旁边,再摘个大树叶子递到他手里扇凉风,堪称五星级待遇。
楚大少爷还嫌弃那大树叶子有汁|水,又粘又有点脏,不乐意要,催促道:“你赶紧扎帐篷吧。”
“嗯好。”
接下来司臣勤勤恳恳在不远处收拾出一块大一点的空地,把硌人的石块全都挖走了,才把帐篷给扎起来。
树荫下十分阴凉,楚广玉觉得还挺舒服的,双手自然地下垂搭在膝盖上,特别悠闲地跟司臣说:“这地方还不错,我想到时候在这边种点东西。”
小农场面积还挺宽的,之前那个女人家里估计是人手有限,种粮食占的面积还不到一半。他倒不是有心要跟一个农村妇女过不去,只是他这事情太复杂了,所有相关的人,他都不能轻易放过追查,更何况那女人似乎还知道些什么。
“你想种什么?”司臣手上忙活个不停,穿绳子扎扣眼儿,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之前给郑老板那种果子差不多的东西,不过暂时也只是想想。”楚广玉往后看了看身后的那棵大树,犹豫了一下,还是靠了上去,感觉一下子就放松了好多。
“那种果子……”司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有危险吗?”他原本不想问这些事情,一是怕楚广玉不高兴,二嘛,当然是想楚广玉主动告诉自己,不过楚广玉没有主动告诉他的意思,还打算种起来,他就十分担心了,怕他会遇到危险。
楚广玉靠着树干,仰头看着天上蓝得透明的天空,现在在城市里已经很难看到这样蔚蓝的天空了,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能看到,他心情忽然放松了一些,慢声说道:“嗯,会有危险。”既然是灵物,那么普通人就不可能轻松得到,他有心理准备。
司臣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立刻说什么。
楚广玉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司臣见他竟然主动要自己跟着,拧着的眉心总算散开了一点,“好,我跟你一起去。”
楚广玉靠着树干点点头,有些话他没说,要去寻找那些宝贝,光靠他自己根本不可能,找其他人他不可能信任,思来想去,还是司臣稍微能让他放心一些,虽然他也不见得有多信任就是了。
那个女人跑走后就没有再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叫人帮忙去了。司臣十分麻利地扎好帐篷,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中午了,就四处找了一下,搬了几块石头回来。
“你搬石头做什么?”楚广玉大爷一样坐在一边,看着他忙碌也挺新奇的。
司臣在地上掏了一个土坑,然后把石块给磊在土坑两边,一边回答他说:“做饭。”
“做饭你搬那么多石块干嘛?”
司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搭灶啊。”
楚广玉:“……”原谅他他从小接受的都是楚家继承人的教育,还正经没跟人一起参加过这种野外的活动,更没见过所谓的灶是什么样的……
他觉得自己有点被鄙视了,哼了一声没说话。
司臣搭好了灶,回头对楚广玉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检点柴火回来。”
“去吧。”楚广玉施恩一般地对他挥挥手,准了。
司臣去了树林里。楚广玉正坐着无聊,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匆促的脚步声,转头就见好几个男人往他这边跑过来,领头一个手里还一桶能薰十里地的fen水,抬手就准备往他这边泼过来,“草你玛!竟然还敢待在老子的地里!给老子滚!!!”
从来没闻过这么臭的东西的楚广玉快被薰吐了,但是对方跑过来的动作太快,他坐的折叠凳子又太低,想起身躲开时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太困了想睡QAQ……
这家人算是重要配角哦~~~~
野炊
就在千钧一发之刻,那男人桶里的东西即将泼撒出来时,一个人影如同矫健的黑豹一般猛地从旁边的树林里窜出来,楚广玉就看见司臣抬腿在那桶上一踹,一桶东西全都冲着提着桶的人给泼了回去。
楚广玉立刻被臭得捏住鼻子,还好他这里不是下风口,不然非得被薰晕不可。
司臣倒是不怕臭,双腿立在地上与双肩平齐,双手抱胸脸色难看地瞪着气势汹汹赶来的几人,“你们想打架?冲我来。”
他声音冷冷淡淡的,但是几人看到了他刚才麻利的动作,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握着锄头木棒什么的手下意识松了松,根本不敢上前了。这人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