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战阵,再增千人也不是三名元婴尊者的对手。
奈何五名皇室供奉齐到,境界均是元婴中期以上,这场战斗的结局,从开始便已注定。
喊杀声中,火光冲天,整整烧了一夜。
黎明时分,赵氏祖宅已成一片焦土,男女老幼尽皆身死,不存一人。
都城收到传讯,立即提审牢中之人,得到切实口供,当日问斩。
斩杀修士,必要先破其气海。
刑场之上,惨呼声和叫骂声从未停歇。直到六颗人头落地,长杆染上血红,才告一段落。
围观众人面带嫌恶,纷纷唾弃。
“同魔修勾结,该杀!”
赵氏先祖以裨将出身,跻身五国世家之列,后代子孙执掌两城,手握夏皇秘传,坐拥荒川古境,可谓风光一时,仍抵不过天道轮回,大势所趋。
一族就此没落,血脉断绝。
背叛换来的一切,终归于湮灭。
消息传出,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摇头叹息。
周国太子和世家忙着夺权,仗没打完,无暇关注一个世家的灭亡。燕国宗室生乱,对此事的态度,和周国如出一辙。秦、梁两国各自打着算盘,同样没有投放太多注意。
一时的疏忽,让五国都没能注意到,石城大战,东虢内城覆灭,一名黑衣修士扮演了重要角色。
有人注意到了,却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掩饰真相。
至于从东虢城逃出的修士百姓,离散各地,各自求生。当日所见的一切,多随岁月消散,再不闻于世人。
竹屋中,荀山主放飞纸燕,轻轻摇头。
欲壑难平,一步错,步步错,此乃定数,非轻易可改。
“禀掌山,璇玑峰主候在竹林外,称有要事禀报。”
“璇玑?”
“正是。”
“应是大典之事。”荀山主道,“让他进来吧。”
“是。”
童子揖礼退下,荀山主盘膝而坐,静候弟子到来。
与此同时,洞天福地已离开东虢,正向白云山行去。
绿洲中,李攸坐在松木下,久久无法入定。
“尊者可有心事?”
“算……也不算。”
李攸睁开眼,向后一靠,直愣愣的望向树冠,只觉得脑中越来越乱。
“尊者不妨告知我等,或许能帮上忙。”
绿松凝出灵体,飞落树下。
柳木早立在一旁,见绿松出声,迫不及待走了过来,刚要开口,直接被桂木抓住领子,捂紧嘴巴。
“唔……唔!”为何不许小可说话?!
“老实点,有松木就够了,你少开口,越帮越忙。”
“唔!!”
柳木瞪眼,桂木一样瞪眼。
僵持两秒,前者败下阵来,缩到本体下画圈圈,委屈得眼泪汪汪。
一样都是灵木,奈何对方太过凶残,越反抗越凶残,这日子还怎么过!
鲸王挂在树梢,瞥一眼李攸,喷出一道气柱。
小子心乱了。
不过几日相处,就能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早知如此……他也没办法。
哪怕是荒古凶兽,本体不存,灵体尚待修炼,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不是巫帝对手。
想到这里,蓝色光球忽闪两下,躲回树冠,继续入定。
绿松仍想开解李攸,可惜话说了一箩筐,始终没说到点子上。感念绿松好意,李攸勉强扯了扯嘴角,道:“我没事,只是有些心乱,过些时候就好了。”
“果真?”
李攸点头。
相伴如空气自然,离别既觉想念。七百多年来,这种感觉还是首次。和对仙灵草的思念也完全不同。
敲敲额心,应该是一时想差,鬼迷心窍也说不定。
等到了白云山,和旧日仇人面对面,什么复杂心思都会丢到九霄云外。
如果不是怕绿松担忧,他绝对会效仿人皇宫器灵,横刀立马,先找个仇家杀一场,出口气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