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三清聚合幻化,现出一名尚在开天辟地前的至圣法相。
善无畏:“……”
莲花闭拢前的一瞬,善无畏双目陡然睁大,想起一个连自己都未曾谋面,只从先师口中听过的名字,纵是元始天尊再生,仍需恭称一声“师尊”!尚在封神之战前,便无人得见其真面目,早已与天地同化的最老的教主,证得大道的第一人——
——鸿钧!
吕仲明闭着双眼,左手在身前一拢,沉声道:“先有鸿钧后有天!请借鸿钧教主之力——”
是时虚空中现出鸿钧教主之形,那是一名面目模糊,赤躯赤足,身周缭绕着霞云布,头发披散的少年郎!
吕仲明右手剑指,朝莲花遥遥一点,鸿钧的虚影仿佛受到感应,抬起手指,隔空轻轻一戳,继而遁入虚空,再无痕迹。
霎时光华太极轮炮收拢,成为一条金色细线射出,那道金光贯穿了闭拢的莲花,一头没入北邙山,整个山体都为之动摇,黄河掀起巨浪,倒卷上岸!金光所到之处,莲苞砰然碎裂,善无畏肩膀被那道金光击穿,遥遥落下凡间。
城中,变故陡生,尉迟恭缓得那么一缓,四处已有刀斧手过来,架住厅内所有人,翟让捂着腹部,艰难地倚在柱子后喘息。
李密双目满是血丝,吼道:“给我杀了他!”
“谁敢动手!”尉迟恭抢到一把刀,拦在翟让身前,也怒吼道:“没有翟让,你们能有今日!”
厅内刀斧手惧翟让积威,又恐惧尉迟恭,竟是一时不敢上前,李密冷笑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谁不服!”
李密扫视厅内诸人,所有人面如土色,李密沉声道:“王伯当。”
一阵寂静后,王伯当放下手中武器。
“伍天召。”
被叫到名字那人怒吼道:“李密,今日纵是你杀了大当家!弟兄们也……”
一语未完,刀斧手登时发力,那人血溅当场!
翟让犹如发疯的困兽,带着痛苦与绝望吼道:“李密——”
至此,众人才知道李密竟是早已伏下暗棋,势必要在今夜,剿除所有不服他的将领!眼见下一刻就要身首分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要杀就杀!”有人吼道:“李密你——”
一句话未完,那人也被当场斩首,颈中鲜血狂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
“不要杀了!”翟让双目通红,大吼道:“瓦岗让你!”
李密却不作答,沉声道:“祖君彦。”
祖君彦单膝跪地,颤声道:“愿追随二当家。”
“单雄信。”
单雄信全身不住发抖,拿着长刀,一时间不知如何取舍,李密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李密长袍上满是紫黑色鲜血,手握一把长剑,站在厅堂正中,宛如追命的黑无常,点到谁的名字,谁便是一阵颤栗。
“我不介意将今日厅上人杀光。”李密道:“杀了诸位后,我将率军出城,与王世充一战,盼王世充赐我一死,以报昔时结义之誓,若有背离,刀山地狱,永不相见。”
“为弟兄而死,黄泉路上,结伴而行。”李密闭上双眼道:“单雄信。”
单雄信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徐世绩。”李密道。
徐世绩微微一挣,左手按在右胸前,走上一步,单膝跪地。
“愿追随……”
李密闭着双目,眼里流下泪水,全身不住发抖。
那一刻,只有尉迟恭瞳孔收缩,眼中倒映出徐世绩跪地的那一膝,微微发力的后脚跟。
说时迟那时快,徐世绩犹如脱兔般射出,一拳击中了李密面门,将他打得朝后摔去!尉迟恭回手一剑,刺入身后刀斧手,厅内再次大乱。
“走——!”尉迟恭怒吼道。
尉迟恭左手挥出长剑,右手提起厅中铜鼎,当当两声,将冲上前的刀斧手锤得脑浆迸发,又脱手掷出,那铜鼎正好击中逃到柱后的李密,将他扣进鼎内!
程知节抽刀,砍翻兵士,尉迟恭一手提着翟让的衣领,悍然将他拖了出来!
到处都是刀斧手,屋檐上箭如雨下,尉迟恭一把斩马重剑挡住箭矢,徐世绩吼道:“突围!我为你们掩护左翼!”
院中大乱,眼见即将不敌之时,马匹嘶鸣,轰然一戟,将大门砍成碎片,李靖率军杀了进来。
“杀——!”唐军将士个个奋不顾身,冲进了厅内!
“走!”李靖一身银铠,自知李密有周全埋伏,自己只能撑得一时,时候一久便难敌,尉迟恭提着翟让,吼道:“知节!世绩!走!”
徐世绩身中数箭,在混乱中喊道:“你们快走!”
李靖策马回转,不由分说,将徐世绩抓上了马背。
不到顷刻间,李密的手下打着火把,追了出来。
“下令关城门!”李密吼道:“别让他们逃了!”
一行人冲下山坡,沿着长街冲去,远方声嚣不绝,尉迟恭顾不得翟让,也顾不得给徐世绩治伤,此刻必须马上逃离洛口,与吕仲明汇合,否则再无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