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则躺在自己的床上,吕仲明忙起身,过去试他鼻息,再摸他额头。
糟糕,发烧了,吕仲明检视他全身,发现尉迟恭身上的箭头已取出,浑身伤痕累累,鞭伤处处,虽那一枚致命的箭簇早已拔除,却依旧昏迷不醒。
自己都做了什么?吕仲明头脑发昏,阵阵隐痛,找了水来,给尉迟恭擦拭身体,一边回忆起先前所做的事来,渐渐都想起来了。
外面状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破城了么?秦琼没来,应当不至于有事。吕仲明看着尉迟恭赤裸强健的躯体,有点吃惊。
他非常壮,却丝毫不显得肌肉硕实,一副大块头的模样。手长腿长,身材十分匀称,那男人的玩意尤其雄伟。不知道为什么,吕仲明突然就想起那天突厥人强上了战俘的事,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被尉迟恭骑着,痛得嗷嗷大叫的场景。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吕仲明尴尬不已,额上青筋暴突。
他用冰凉的水擦拭尉迟恭全身,给他降温,湿布抹过他的胸膛,小心地避开了每一寸伤口,抹到他大腿中间时,吕仲明有点不自在,想避开那里。但转念一想,还是顺便帮他擦一下罢。
尉迟恭下身大得很,吕仲明自己的尺寸根本与他不是同个级别的,比罗士信秦琼的都大,硬起来的话估计得有一尺粗长。吕仲明又吞了下口水,想到万一他骑着自己……
……为什么我总是会想到这种画面!
吕仲明简直要抓狂了,收敛心神,继续给尉迟恭擦,最后还是用冰冷的布巾包着他的那玩意,用手稍微摩挲了下,当做擦干净了。
然而抹布抹过他下身时,尉迟恭的呼吸一停。
吕仲明心道不会罢,醒……醒了吗?别睁眼!吕仲明心里默念道你别睁眼别睁眼,你继续装睡罢。
尉迟恭呼吸均匀,粗重,仿佛又没有醒,吕仲明心想多半是布巾粗糙的纹路摩挲到他下身,有点感觉,应该是在做什么梦罢。
吕仲明抹干净尉迟恭全身,洗布时,水上泛着一层脏兮兮,油腻腻的光,吕仲明心道这家伙也不知道几天没洗过澡了,估计离开了半个月,都没洗澡。继而把被子给他盖好。
“仲明。”尉迟恭低声道。
吕仲明正要出去倒水,知道尉迟恭这次是真的醒了,便转过身,问道:“好点了?”
“突厥军退了?”尉迟恭呼吸依旧粗重,吕仲明知道他应该很不舒服,答道:“退了,你放心睡罢。”
“外头在喊什么?”尉迟恭额上全是汗,仍十分担心。
吕仲明道:“我出去看看,你先休息。”
尉迟恭却不说话了,闭着眼,安静地躺在床上。吕仲明看了他一会,尉迟恭嘴唇苍白,刚毅的脸强忍着痛苦,吕仲明又走回去,小声道:“生病了,会渐渐好起来的。”
说着他俯身下去,以嘴唇轻轻碰了碰尉迟恭的额头。
尉迟恭渐渐平息下来,不再喘气。
“你……爹娘,以前也这么哄你?”尉迟恭断断续续道。
“对。”吕仲明的双眼微微一亮,看着尉迟恭,在榻旁坐下,说:“在金鳌岛,我不舒服的时候,我爹会过来,用嘴唇碰一碰我的额头。”
“是什么意思?”尉迟恭的声音渐低下来。
“我不知道。”吕仲明想了想,解释道:“应该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发烧,又或者……让我安心罢。”
尉迟恭闭着双眼问:“仙人也会生病?”
神兽也会生病吗?神兽当然会生病。
吕仲明笑着说:“我小时候总是乱吃东西,没人跟着,又或者别人一个不注意,被我捡到金鳌岛上稀奇古怪的果子,就朝嘴里塞。”
“最后我爹只好把整个后山的东西都铲了,种上桃花。”
吕仲明自己都觉得好笑,尉迟恭也笑了起来,一笑便牵动伤口,眉头深锁,吕仲明道:“你休息会,待会我带点吃的回来给你。”
尉迟恭嗯了声,吕仲明又摸摸他的头,这才走了。
吕仲明心事重重地出来,罗士信还在外面桌子上躺着睡觉,吕仲明不知道为什么又犯二了,把冰凉的小手指伸进他耳朵里转了一圈。
罗士信猛地弹起来就摸武器,道:“来了?!快!跟我上战场去!”
吕仲明:“……”
罗士信惊魂犹定,看着吕仲明,半晌后道:“有病。”接着便躺下继续睡。
吕仲明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罗士信咂巴嘴,答道:“让哥哥再睡会儿,没事了。”
吕仲明道:“秦大哥呢?”
罗士信道:“你别管了,进去照顾黑炭,别人千里迢迢,命也不要了,特地回来见你一面……”
“什么?”吕仲明莫名其妙道:“别睡了,外头打得怎么样了?”
“别吵别吵——”罗士信不耐烦,赶苍蝇一样挡开他手,吕仲明见他困得不行,便把衣服给他盖上,出门找秦琼去。
外面战况好了许多,城墙都筑起来了,黎明时分,全城十分安静,吕仲明背着弓到了城墙下,见秦琼正与几名士兵在吃早饭。
“馒头——”吕仲明大叫道,朝秦琼狂奔而去。
秦琼把自己碗里的粥递给他,吕仲明闻到粥香,觉得自己简直要饿死了。坐在一旁狂吃,士兵们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吕仲明。
“怎么样了?”吕仲明用咀嚼的功夫问了句,又马上忙着吃了。
“快打完了。”秦琼道:“晋阳那边发兵来援,预计今天就到,城外突厥兵进不来,正在想办法,他们还不知道这消息。”
“唔。”吕仲明终于放下了心。
秦琼道:“尉迟恭好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