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诚说:“有后门吗?”
店员一边找零一边答道:“不要走。”
迟小多朝侧旁看,看见一个关着的门。
“你们老板呢?”项诚问。
店员耸肩,说:“老板出国了,我们老板说了,走后门的,后果自负。”
“平时有人走那个门?”项诚又问。
“以前有过,听说拿了东西不给钱的客人,都走后门。”店员说。
项诚拿了烟,和迟小多走到后门前,推开门,手电筒一照,是个朝下的楼梯。
“我怀疑那个店员知道什么。”迟小多说。
“是个普通人。”项诚说,“应该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他们老板肯定知道。”
“除了我这样的。”迟小多问,“还有人知道灵异神怪的事吗?”
“还有不少。”项诚说,“平时有些人会接触到,能催眠的就尽量催眠了,有些涉及事件太深、背景太复杂的人,偶尔会想起一点,但是说不清楚,不过他们大多数时候也不会对外说。”
楼梯下到底,是个空空荡荡的水泥房,项诚拿着手电筒到处照,什么也没有。房间中间有一个洞,两人走到洞口朝下照,一片幽深。
洞的尽头有一滴黑色的液体。
“趴在我背上。”项诚说。
迟小多整个人挂在项诚背上,项诚身手敏捷,沿着直梯下了底部。
洞里是一条很长的通道,他们已经身处荔湾广场地下的第三层,项诚牵着迟小多的手,两人在安静漆黑的通道里朝尽头走。迟小多开始有点害怕了,脑内不住幻想就像恐怖片《异形》一样,突然间头顶有个什么东西扑下来。
“听听歌,放松一下。”项诚说,“我手机里有歌吗?”
迟小多笑了起来,拿出项诚的手机,选了首歌,耳机自己戴上,分了一个给项诚。
这次放的是Lady Gaga的《Bad Romace》,公鸭嗓“嘎嘎——啦啦啦啦”地响起来,仿佛在隧道里回荡。
“唱歌的人男的女的?”项诚问。
迟小多:“你把她当女的吧。“
项诚和迟小多沿着路走,牵着手,Lady Gaga节奏感极强的歌声在隧道内回荡,两人都有点自动随着节拍摇头晃脑的感觉。
“ZhuaZhua ,O- La La La……”
“唱的什么,听不懂。”
“好听就行。”
“还行。”项诚随着旋律,脑袋一顿一顿,说,“适合收妖驱魔的时候听。”
两人走出隧道,来到一个更奇怪的地方,那是个不规则形状的开放房间,一半是钢筋水泥砌起来的毛坯水泥房,一半则是乱七八糟的泥土墙壁,就像有人在这里动工兴建地下室,建到一半,临时跑了,于是剩下个半水泥半自然的空间。
敞开的一侧是个斜坡,四周还用木桩支撑着。
项诚摘下耳机,说:“这里就是放八口棺材的地方。”
“什么?”迟小多一脸茫然,项诚摆手,示意他站在中间,张开手臂。
项诚还沉浸在旋律与节奏里,抖开降魔杵,躬身跑动,在迟小多的周围画了一个圆,继而侧身一倾,拖着武器来回绕,迟小多好奇地低头看,项诚仿佛在地面画了一个什么法阵。
紧接着,迟小多站定,项诚抬起一手,朝向迟小多,微微一按。
嗡的一声,地面被画下的痕迹发出光,他感觉到项诚发生了什么变化,似乎有一只神兽,在项诚的身上浮现,双目一动不动,取代项诚注视着自己。这种压迫感令迟小多不由得害怕起来,然而只是一瞬间的事,自己身上便有一种力量被逼迫得释放出来。
迟小多低头看双手,手臂散发出淡淡的黑色烟雾,飘向泥土通道深处。
“我们接近那只魔了。”项诚说,“包给我,接下来躲在我身后。”
“魔和妖有不一样的地方吗?”迟小多问。
“差很远。”项诚走在前面,接过迟小多的包,说,“妖是生灵,魔是一种怨恨。”
“魔没有形态吗?”迟小多问。
项诚说:“魔的聚集,多是自然产生的,它会汇聚为邪力,这种邪力成形后,会散发力量,选择一些合适的动物、植物,把它们变成妖。”
“真正的魔会寄生在它能找到的最强大的生物身上。”项诚说。
“那要怎么杀死它呢?”迟小多问,“魔死了会去转世投胎吗?”
项诚做了个“解除”的动作,解释道:“驱魔,意思是降服它,并用自己的力量去驱散它,是驱散,不是驱赶。”
“哦——”迟小多一下全明白了。
“所以你们真正的工作是驱魔。”迟小多说。
“找到把妖变成妖的力量,再把它驱散掉。”项诚说,“化解人间的灾厄,就是驱魔师做的。收妖只是过程,最终目的是找到魔的源头。”
“魔会因为什么产生呢?”迟小多觉得自己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但是没关系,反正自己也会被格式化掉这些记忆,先满足了好奇心再说。
“痛苦。”项诚说,“天地的痛苦,生灵的痛苦,人的痛苦。”
“天地也会有痛苦吗?”迟小多说。
项诚点了点头,说:“我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迟小多踩到了什么东西,交谈戛然而止,鞋子下面粘粘的,提起脚一看,下面是像沥青一样的东西。项诚用手电照了照,通往甬道尽头。
两人从一个洞里出来,进入了一个巨大的隧道,隧道里还有水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