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放下叉子,抬起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捏了捏正喋喋不休的人的耳垂。
斯科皮:“…………………………”
“啊,果然安静了。”
满意地收回手,斯莱特林王子姿势优雅地将被玩弄了半天的新鲜樱桃送入自己的口中。
在晚餐彻底结束之前,德拉科送给了斯科皮一句及其重要并且具有总结性意义的建议――
“照实说吧,没关系。”
………………
斯科皮决定,今后谁敢在他面前夸奖德拉科心思精密富有担当,他将大笑三声以表轻蔑。
第二天,圣诞节。除了没有一个人来邀请斯科皮共同参加舞会这一点之外,一切正常。
外面的天气冷得可怕,低年级的孩子们去了霍格莫德,而高年级的人显然已经对那个地方失去了新鲜感,大多数人更愿意留在温暖的公共休息室里。斯科皮在担心受怕了一个早上之后身心疲惫,从下午茶时间开始就窝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一动不动,他抱着那本已经被翻得有些破旧的童话故事集,呵欠连连地翻看着,潘西和扎比尼坐在他的对面下巫师棋,高尔和克拉布则坐在地毯上,显然,呃,在吃。
当斯科皮再一次掩嘴眯眼时,潘西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哦,别,斯科皮,下次打呵欠把脸转开,你弄得我也瞌睡了。”
扎比尼嗤笑着指挥自己的马移动:“原谅他吧,他整整一个早上就像得了猫头鹰恐惧症似的。”
对于俩人的嘲笑,斯科皮淡定地翻过一页手中的书,轻飘飘的扔下一句:“白天不懂夜的黑。”
这次,连高尔和克拉布都笑了。
德拉科从早餐之后就完全失去了踪影,而斯科皮在今天只来得及跟他说上俩句话,第一句是“早安”,第二句是“熏肉碧翠能不能吃”。
恩,熏肉。
于是纵观全局,斯科皮觉得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下午四点,潘西站起来宣布自己将要去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男孩们倒是显得有些无所谓,他们只需要将自己的头发稍稍梳一下,然后换上礼服袍子。
斯科皮保持着那个他使用了一个下午的姿势靠在沙发上,视线不时地从书本的上边缘不小心滑出去,他的正对面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大门,所以整整一个下午,斯科皮几乎能为进进出出的人列一个不知所谓的名单。
下午五点十五分,那扇沉重的大门第无数次被打开。
斯科皮的目光再一次不小心地从书籍上端滑了出去。
这一次,他看见了铂金的脑袋和一张被冻得面无表情的漂亮脸蛋。
斯科皮放下书,站起来,转身回到自己的宿舍。
…………………………
三十分钟后。
斯科皮站在巨大的镜子前动作缓慢地换上了压箱底的深蓝色礼服,侧过身,他发现自己的头发有些长了,后端扫在衬衫领子上怎么也压不下去,并且整个儿翘了起来,配着自己映在镜中面无表情的死人脸,整体看上去,显得有点蠢。
镜子:【鸭子屁股,先生。】
斯科皮:“……”
镜子:【别忧心忡忡,今天可是圣诞节,就算是鸭子屁股头也该高兴起来,要我给你唱一首欢乐颂吗?】
斯科皮:“闭嘴。”
斯科皮转身离开宿舍,他坚信有人能在舞会开始之前帮自己解决这个恼人的问题。
而那个人……呃,此时此刻正懒洋洋地依靠在学生宿舍的楼梯口。
从斯科皮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些许皱起的眉和脸上的那点儿不耐烦。
斯莱特林王子似乎偏爱黑色的礼服,一尘不染、被打理得平平整整的白色衬衫,领带还没来得及系上被随意搭在手臂上,领口微微敞开,隐约露出结实的胸膛,衬在纯黑的礼服之下,黑白对比,英俊得触目惊心。
“哟,罚站呢?”
斯科皮清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说。
楼梯下的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他下颚微微抬起成一个傲慢的角度,银灰色双眸微动,挑剔地打量了站在楼梯上几阶的四年级斯莱特林一圈,评价:“你花了三十分钟就让我看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我还得弄出圣光四射的效果才对得起你,您哪位呀?”
斯科皮嘟囔着走下台阶,在台阶的最后一级站稳――从这个地方,他刚好可以跟德拉科平视,顺手从高年级斯莱特林手上拽下那条领带,挂在了他细长白皙的脖子上。
“劳驾,抬抬下巴。”斯科皮说。
对方合作地抬起自己的下巴,方便斯科皮替他把衬衫的最后三颗扣子扣上。
扣完扣子,斯科皮捞起挂在德拉科脖子上的领带一边――
“要双交叉结。”
照例平坦无起伏的命令句型。
“…………”斯科皮抽了抽唇角,“要求还挺多。”
“正式场合只合适用这个。”德拉科说,“如果平时,我更喜欢十字节。”
斯科皮不理他,低头摆弄手中的领带。
一分钟后,大功告成。
“还不错。”
来自上级的表扬。
斯科皮收回手,下意识地摸了摸翘起来的发梢――
德拉科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唇角令人恼火地勾起:“你那鸭子屁股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