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五更时分,鸡鸣过的第三声,陈芸就拉扯着谢奕起来。
等他们穿戴好后,陈芸拿起一个轻巧的破布包袱,里面是昨天准备好的野菜团子,加上二柱子家里所有的存款,一串铜钱。
走之前,陈芸捏了捏大丫的脸,嘱咐她,“半日后再解开你爹娘的绳子,把玉佩拿给你爹娘看,让他们找间当铺当掉,当做是我们夫妻二人住在你们家的补偿。”
虽然二柱子猥琐的要命,边氏也是个拿捏不清的人,但是陈芸也懒得和他们计较了,毕竟她也没有吃亏,就让他们发笔横财吧。
按照大丫指引的方向,陈芸和谢奕走到村东头的一户人家前,让谢奕过去敲了敲门。
她觉得特别是在农村,若是身边有男人在,还是让男人出面比较安全些。
“娘的,大清早就来寻晦气?”
谢奕连敲了三次,许久之后,才有一个汉子不耐烦的在屋里骂骂咧咧的回应道。
这个时间,哪怕是勤劳庄户人家,大多数家庭也是都刚刚起来的。
特别是陈大狗,昨天夜里刚搂着腰细腿长的小老婆胡闹了一通,一大早没睡醒就被吵醒,自然心情更是糟糕不已。
“路过的异乡人,想搭贵府的板车去县城。”
犹豫了一下,谢奕尽管很习惯隔着大门喊话,但是他们已经落入这种困境了,也只能学着适应,因而也扯着嗓子回话。
谢奕的声音和说话的腔调明显有别与乡下农户,陈家隔壁的两户人家,也吱嘎一声拉开了大门,探出一个脑袋来看热闹。
“呦,书生看着眼生,哪里人啊?怎么一大早就过来敲门?吃过饭了没有?要不要来家里吃上一口热的?”
陈大狗家隔壁的一个老婆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谢奕那张俊美的小脸,眼睛都直了,推开大门走出来,热情的对谢奕招呼道。
因为陈芸和谢奕的衣裳都是精致又贵重的贡缎面料,经过之前又是落水又是睡野外,已经皱巴巴的不像样子了。
更加上陈芸身上更是杀鸡时被溅上了血点子,所以他们俩目前穿的衣服,都是从二柱子家里顺来的,从他们的衣服中挑了最干净整齐的换上。
谢奕穿着庄户人家常穿的麻布青衫,洗的干净,但是颜色已经发白了,看起来只有五分新。
原先头上的碧玉簪已经落水时被冲掉了,此时发髻上只绾了同色的布条,他身上的气质本就文雅清和,因而看着就像个寻常的,甚至有点落魄的书生,完全不惹人怀疑。
“不,不用了……”
谢奕被老婆子拉扯着衣服袖子,连忙摆手,但是并不太管用,老婆子做惯了农活,力气可比谢奕大得多,粗手粗脚的,甚至老婆子还趁机摸了谢奕的手,脸上的笑容堆蹙起来,像是一朵绽开的菊花。
“书生,别客气,快进来歇歇,饿了吧,老婆儿给你做豆汁儿喝。”
因着村里各户几乎都没有受灾,土地又丰沃,所以家里粮食尽够,老婆子说话也有底气。
如今这四里八乡的人家,有谁能随便说喝豆汁儿就能喝的上的,平日里有点豆子都要留着,如今用来待客,老婆子也算奢侈了。
看着老太婆年纪一大把了,还贼心不死,陈芸内心相当的无语,这个村子到底是什么状况啊,不管男女都色气满满的,说好了农村的劳苦大众都乡心淳朴,保守规矩呢。
暗自把手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若不是现在形势不等人,她早就上前拖开这个色老太婆,赏给她两耳刮子了,她的人也敢随便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