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好像恍恍惚惚,就突然做了决定。
因为这个,她懊恼不已,不过想到裴炆当时那震惊得简直要哭了一样得表情,她就觉得好笑。
回到房间之后,楚阳娿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了一天一夜,然后她就想通了。
其实不是意气用事。
对于裴炆,她的确是有好感的,这个人正直,善良,而且他喜欢自己。
楚阳娿喜欢他看自己时,那种暖暖的感觉。
尽管自己还没有喜欢上他,但她觉得,只要时间足够,她肯定会喜欢他的。
当然,更加重要的,其实还是父亲。
不管自己多么任性,多么自以为是,她的心中,最在乎的还是家人。
父亲因为自己的婚事,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知道,他为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她为了和离,闹的那么大,那段时间,几乎整个安国府,都笼罩在阴云之中。这些父亲都没有说,他总是希望自己顺心顺意,但是她心里明白,父亲其实不赞同她的。他站在她这一边,只因为她是他的女儿。
但是这个女儿,现在名声不好,又年过二十,再照她这么挑剔下去,不出意外,就要孤独终老了。
楚阳娿想要的爱情,如果放在现代,还可以慢慢寻找,慢慢等待。然而这个时代,未婚男女见面的机会本就少的可怜。所谓的爱情,不过时就已开年少青春的冲动萌发而已。
她以现代人的思想,理解的那种经过时间打磨的感情,除非成婚之后,才有可能实现的机会。
所以她追求的,实际上一开始就与现实是相违背的。
楚阳娿也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她只是不甘心那么妥协而已。
然而不妥协,就意味着又一次的赌博。
楚阳娿觉得,这一次她将赌注压在裴炆身上,成功的机会,说不定要大一些。
这边她收了裴炆的玉佩,楚域立刻就知道了。
老男人叹口气,终于欣慰地笑了笑。
说实话,他很喜欢,也很看好裴炆这个年轻人。
但他心底深处,依旧觉得,裴炆配不上自己的女儿。跟云起比,他可差远了。
只是,女儿不是个会委曲求全的人,她性子执拗,人又好强,跟裴炆在一起,说不定反而能过的顺遂。
欣慰之余,他终于觉得,有脸去见妻子了。
隐居武夷山的宁氏,算着时间,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嫁了人。
后来和离的事情,她是一概不知的。
这一他来,就是为了接妻子回家,谁知道中途出了这么多事,一耽搁就是几个月。
所幸一切告一段落,楚域安排好之后,终于动身,带着楚阳娿上山去见翁鼐大师,准备把宁氏接回来。
可惜事与愿违,等楚域父女两人好不容易到了武夷山下,却被人给拦住了。
翁鼐大师早就料到楚家会来接人,但是武夷山,乃出家女眷清修之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而且山上女眷在出家之后,也再没有回家的道理。
无论楚域跟楚阳娿如何哀求,翁鼐大师连见他们一面都不肯。
武夷山乃是太宗钦赐的出世之所,除非上山拆了太宗钦赐玉匾。否则就是皇帝本人来了,也不能放肆。
楚阳娿跟楚域在山下住了两个月,试遍了所有方法,翁鼐大师依旧铁了心,根本不打算放宁氏下山。
楚域憔悴不已,又不能真的带人上山去砸太宗御赐匾额,父女两人盘桓良久,终于只能悻悻而归。
楚阳娿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她以为母亲出家,只是不不得为,等到时机成熟,终有能回来的一天。
楚域知道想接妻子回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为了这一天,他准备了好几年,准备了很多说服翁鼐大师的办法。
谁知翁鼐大事更加决绝,根本连面都不见。
也是,翁鼐大事乃是出家之人,凡尘俗世里,于她是无牵无挂。她永远遵循着第一任山主的规矩,守着武夷山,不准闲杂人等,入得山门。
“现在怎么办”楚阳娿心里难受,她希望母亲能够回家来,就算她已经离家太久,自己不愿意回家,那也要听她自己决定才行。
可是翁鼐大师不放人,她连见母亲一面都不行。
当然,对翁鼐大师来说,他们父女两也是无理取闹。因为当初宁氏上山时,她就明确告诉他们,收留宁氏可以,但从今以后,宁浅知就不算俗世众人,再与俗家没有瓜葛,想要回家,是不行的。
那时楚家跟宁家只想着保住宁浅知的性命,根本顾不上那么多,只以为水到船头自然直,哪想到在想把人接回去,去困难重重,还一来就吃了闭门羹。
楚域比楚阳娿更加难受,他皱着眉头,沉吟半晌,终于道:“翁鼐大师不放人,此事只能从长计议,我们先回去吧。”
因为一块匾,他们只能止步不前,想要打破这个局面,看似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其实难于上青天。
楚阳娿失望,楚域颓丧。
父女两人一无所获地回了家,才发现裴炆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而且他早就去信给裴家父母,告诉他们他跟楚阳娿的事情。
裴家欢喜的很,马上写信给楚域,问他们什么时候回京,他们已经在准备两个孩子订婚的事情了。
信早就寄到了楚家,只因为楚域跟楚阳娿去了武夷山,这才没有看到。现在他们一回来,当然即可将信件交到了楚域手上。
妻子的事暂时没有办法应对,但女儿的婚事,早些定下来也好。
楚域斟酌一番,没有马上谈起订婚的事,只道他们不就就要回京,一切等回去之后再说。
自此,裴炆再不敢见楚阳娿,就算不小心遇见,也立刻红着脸,眼神左右飘忽羞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