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那么凶恶的人,明明可以做到的,他为什么总是退缩?
只差一点点就好了啊!
有她在帮忙安抚腾腾,可以保证绝对没问题的!
她又恼又急,眼看这那一点点的距离将要拉大,来不及细想,当即快速地伸出手去,拉过他的手指越过了那半寸的鸿沟,引着他触摸到了腾腾的身上。
蔺君泓没料到她居然拿着他的指去触摸小白犬。脑中轰地下炸开,根本无法思考了。眼中心里只看得见感受得到她柔软细滑的肌肤,旁的根本无法留意。
不知是因为有元槿拿着他手指的关系,还是他现在的目光太过柔和、气场太过温柔,腾腾竟是真的不再发抖了,任由他的指尖划过它的皮毛。甚至还舒服地哼唧了几声。
这几声叫让蔺君泓猛地回神。
他忽地起了一种冲动,想要反手握住女孩儿的指尖,好好禁锢在自己的掌里。
反正元槿背对着孩子们和丫鬟们,她们现在都看不到这里的情形……
为什么不试试?
他想要试试!
端王爷打定了主意,即便耳根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泛红,即便手指微颤,依然坚定地往前探出手去。
谁知,手中忽然一沉,多了个白绒绒的小东西。
“你看,也没那么难不是?”元槿把腾腾放到了他的掌中,“你抱抱它吧。时间久了,小动物们就也不怕你了。”
蔺君泓薄唇紧抿,慢慢地、慢慢地抬眼看她,眸中神色极其复杂。
简直各种纠结都蕴含其中。
元槿看不分明,疑惑道:“你不想抱它吗?它好像不怕你了。”
蔺君泓深吸口气,缓了缓心神,淡淡说道:“走吧。”然后单手拎着那罪魁祸首的小家伙,紧绷着脸,动作僵硬地当先往前行去。
蔺松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蔺君泓,极其小声地和杨可晴说道:“小爷爷这是怎么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杨可晴看了看,“嗯,好像真的生气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是你怎么办。和我无关。”杨可晴一脸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将小手背到身后,一本正经说道:“我和槿姐姐要去上课了。而你,要独自跟着小舅舅练箭去。”说罢,沉重地叹了口气,“保重。”
于是,在蔺松华紧张得要哭不哭的视线里,杨可晴背着小手大摇大摆地走了。
临了,还不忘了高喊一声,叫了元槿一同过去。
元槿和杨可晴赶到学堂的时候,徐云灵已经等在了那里。
俩人一出现,徐云灵的眼睛里就仿佛冒了火,恶狠狠地朝着元槿看过去。但是等到元槿去到座位上时,徐云灵已经收回了之前的目光,要笑不笑地拂了拂自己衣袖,自顾自地开了口。
“唉。有些人呢,就是自不量力。”她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的喜悦,“总觉得自己得了一两件东西,再努力过就能得到了全部,趾高气昂得让人厌烦。殊不知,所要奢求的根本就是自身能力之外,无法得到的。之前那一个两个,也不过是浮华一梦罢了。”
徐云灵之所以能够这样底气十足地讥讽元槿,是因为开始摸着一点希望了。
刚才她刚到了公主府,便去给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待她颇为和颜悦色,甚至还留她了一盏茶的时间,和她说了会儿话。
原本端王和长公主就是徐云灵的表兄、表姐。如今再看长公主这态度,她觉得自己在长公主面前努力一把,还是能够成事的。
所以,她看到元槿后,忍不住显摆一番。告诉元槿,只得了王爷一件衣裳罢了,没什么大不了。那个位置,不是元槿能够奢求的。
徐云灵一高兴,不免卖弄了一番,说的话很是拗口。
杨可晴听着她这弯弯绕的,不明白。疑惑地问元槿:“她在说什么?”
元槿心知徐云灵这人就是个得寸进尺的。你敬她一尺,她还得问你要一丈。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
于是元槿想了想,说道:“她的意思是,之前她自己能够跟着姚先生学琴,不过是运气好。只守着这一课就行,别妄想太多。想要跟着姚先生从头至尾地学全部课程,对她来说,着实是在能力之外、根本就无法得到。如果妄图得到,一个不小心就会连琴都没得学,成了浮华一梦。”
徐云灵听闻,气得火冒三丈。
她分明是在说这死丫头不够资格觊觎端王妃之位。怎么就成了她自己学习的事儿了?!
徐云灵怒极,扬手一挥,把元槿的琴给拂到了地上。
砰地一声响,琴当即应声而断,裂成两半。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徐云灵。
之前她把琴挥到地上的时候,动作太快,根本没人来得及阻止她。
徐云灵惊住了。但,很快回过神来,指着元槿怒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信口雌黄,这琴根本就没事!”
元槿懒得跟她辩驳,只与她说道:“你把公主府的琴弄坏了,记得帮忙修好。”而后微微侧身,对杨可晴道:“等会儿先生检查的时候,只能先借可晴的琴用了。”
姚先生很严格。上一次教习的内容,下一次一定会让学生再复述或是弹奏一遍。借以检查学生有没有认真听课、复习。
徐云灵气道:“事情因你而起,凭什么我来修!”
“因为是你弄坏的。”
这带着淡漠疏离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望向门口。
“刚刚的事情,我已经看到。”姚先生缓步入内,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没胆量承认,是懦夫所为。”
徐云灵见她来了,恶狠狠地瞪了元槿一眼,转身回了位置。
给姚先生检查的时候,元槿用了杨可晴的那一把琴。
姚先生听闻后,说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