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行动不如行动。既然都要死了,死之前不干的什么岂不是太憋屈了。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齐横趁着自己还有一点意识,拼着最后的一丝气力,狠狠的扑倒在流离骸的身上。趁着流离骸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把自己的嘴巴贴上了流离骸的嘴唇。
感觉还不错嘛~齐横飘飘忽忽的想着。下一秒,流离骸就反应过来了。迎接齐横的不是流离骸的回应,而是他强有力的拳头。
“嘭!”一声巨大的响声过后,齐横从门板上掉了下来,整个人都昏死了过去。流离骸的速度快的让他连骂街的机会都没有。
☆、灭族(二)
靠...好疼!齐横只是轻轻的翻了一个身,附在身体上的疼痛就开始大肆的叫嚣了起来。他身上的骨头,就像是打碎了又重组打碎了又重组一样,全身上下肌肉和骨头都是疼的。他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呢...齐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想着。他想睁开眼看看,奈何这次和上次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上次他攒点劲,咬咬牙就能睁开眼,这次他浑身都是软绵绵的,根本就提不起劲来。他只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不能说话,不能睁眼,只有耳朵能用。
就像现在,他隐约能听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人在哭。哭声很压抑,也很悲伤...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的熟悉。就像是...像是...啧!齐横有些恼火,明明听上去那么熟悉的声音,他却想不起来那声音的主人是谁。不知道是自己身体的原因,还是那哭声太具有感染力,齐横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他很压抑,他想站起来夺回自己身体的主动权,再看看那个在自己身边哭丧的丧气货是谁!不过他实在是太累了,随着哭声变的越来越模糊,他便又继续陷入了沉睡。
“恪,记得这把匕首吗?”在离祭台不远的地方,流离骸正坐在一个小土包上,手里拿着一把雕花银色匕首自言自语道。
“呵...”看着身边一个一个的小土包,他自嘲的笑了笑,没有人会再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了,他的族人们都已经死了。流离骸把手里的匕首狠狠的插在小土包上,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才咬着牙继续说:“现在我把这把匕首还给你,等我取了墨骨百岛的性命,等他的阴魂到了阴门,这把匕首就送给你彻底了结了他!”
说完流离骸将手幻化成骨爪状,用尖尖的指骨在自己另一只手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顺着划破的皮肤流了出来,他从土包上站了起来,将血围着匕首的位置滴了一圈。随着血液越滴越多,匕首开始慢慢的往土包里面陷,不一会儿匕首就完全陷进了土包。
流离骸盯着那个土包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说道:“恪,我走了...你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
流离骸回村子之前特地去了一趟梧桐树下,他必须要送混鸟最后一程。是他害了混鸟不能重生,也是他害了...害了整个灰骨一族。怀着一颗愧疚之心,他来到了梧桐树下。流离骸原本以为等着他的将会是碎了一地的蛋壳,可没想到梧桐树下什么也没有,就连齐横之前贴的符纸也没有看到。这让流离骸顿时有些心慌,混鸟凭空消失了,这会不会代表着墨骨百岛就在这附近?
他迅速闪身到梧桐树的身后,开始四处张望着。就他现在这个状况,要是遇上墨骨百岛,完全就没有一丝的胜算。就在他心里一片茫然的时候,随着一阵风来,一张破烂的黄色纸符晃晃悠悠地从树上飘了下来,掉在了他的脚边。流离骸立马下意识的抬头向上看去,一颗红色的蛋正牢牢的被吊在树杈下,很明显在他不在的时候有人救了混鸟。而这个人,很明显就是被他打晕的齐横。果然梧桐树的不远处,一个黄色的背包正安静地躺在地上。
流离骸苦笑着捡起地上的背包,不管怎么样他欠齐横一个人情。想到让自己欠人情的家伙现在还情况不明,流离骸也没在梧桐树下多待,他收起手中的纸符快步朝着齐横躺尸的地方走去。看见齐横依旧还躺在那里,摸了摸心跳还在,流离骸顿时就放下了心。好在这家伙命大,不然他...就是孤立无援了。流离骸把齐横连拖带拽的带离了雪山脚下,走之前他放了一把骨火,点燃了整个村子。虽然心中万般不舍,但是他心中却再清楚不过,他的族人都已经死光了,从此地界再无灰骨一族。
雪山今年的雪季来的特别的早,原本应该一个月后降临的雪季诡异的提前了。离开雪山脚下没多久,灰蒙蒙地天空便开始簌簌地下起了大雪。原本流离骸对这场大雪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等他低头看了一眼齐横的状态,他才慌了起来。他不知道什么样的温度是人类的底线,但齐横的状态明显就在告诉他这样下去不行。没有办法,流离骸只好慌慌忙忙的拖着齐横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山洞。
山洞里横七竖八的摆着几具小动物的尸体,尸体已经处于腐化状态,整个山洞都弥漫着一股恶臭。流离骸有些无法忍受这样的气味,可是这附近他又找不到其他的山洞,要是再拖下去齐横保不准就被他折腾死了。流离骸只好暂时忍受一下,把齐横安放在山洞的一角。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流离骸也大致的明白了人类是一种脆弱的东西。所以他还特地的从齐横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条小毛毯,给齐横垫在身子地下。然后又从里面掏出了几件厚一点的衣服给齐横盖在身上。
这一切安排妥当后,流离骸才坐了下来,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齐横的状态。
“咳咳!咳...”
也许是尸体的味道太过刺鼻,一直昏迷的齐横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不管流离骸怎么给他顺气,都是一副要把内脏给咳出来的样子。正当流离骸手足无措的时候,他突然瞥见了地上的尸体。他有些犹豫,这尸体太臭太烂了,他根本就不想靠近这东西半步。可是一边躺着的齐横可没他那么多想法,呛人的气味让他忍不住想吐...可是他现在又没有那个能力去吐。在想吐又不能吐的死循环中,他开始咳起嗽来。
见齐横咳的凶猛,又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流离骸有些无奈。看齐横这样子,他不把这些尸体从山洞里拖走,齐横可能会一直咳到死吧。没办法,他必须得解决了这些尸体,齐横要是咳死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他从齐横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件短袖,把它撕成三块。然后,他用其中的两块布包住了手,然后剩下的那块被他蒙在了脸上。
山洞里动物的尸体一共有四具,看上去应该是地狼一类的动物。这个季节正好是地狼更换头狼的时间,这些尸体应该是在更换头狼比试时,一不留神惨死在比试对手利牙之下。地狼的身形不算大,所以拖起来还算是轻巧。就是尸体的腐坏程度有些高,稍微不留心,尸体就散架了。
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尸体,流离骸有些生气。本来能轻松解决的东西,现在又强行给他增加了难度。腐肉那种恶心的触感,隔着一层布都能很清晰的传到他的手上。忍着强烈的恶心感,流离骸进进出出了好几回,才把山洞里的尸体处理的差不多。
看着明显要顺眼的很多的山洞,流离骸毫不客气的又从齐横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件衣服。他从山洞外面捧了一大堆雪放在被尸体污染的地面上,然后把拿着齐横的衣服把那些残留下来的腐肉擦的干干净净。
没有一直在散发臭气的源头,加上山洞外呼啸而入的风,山洞里面刺鼻的味道消散了很多。这让一直躺着的齐横渐渐地停止了咳嗽,呼吸也平缓了不少。看见齐横明显好转的模样,流离骸也稍稍放下心来。
在齐横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流离骸也没闲着。地界的昼夜分布是一天昼,一天夜这样的规律。马上就要到昼夜更替的时间,流离骸也不能在山洞里干等着。他必须要去找点东西回来生个火,顺便他还要给齐横带点吃的喝的东西回来,毕竟那家伙是个病号。
不过去在这种大雪天去哪里找东西呢?流离骸摸着下巴想了想,这附近好像没有能让他找到这些东西的地方,不过距离远一点的地方他倒是知道一个。不过去那边天天黑之前他很有可能回不来,流离骸有些担心齐横会在他不在山洞的这段时间醒过来。
流离骸突发奇想的轻轻拍了拍齐横的脑袋,“喂,醒的过来...噗!”话还没问完他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不醒的话我就先出门一趟,老实点躺着等我。”
不知道为啥,流离骸觉得自己这神神叨叨的说了几句话后立马就放心了起来。他决定去山那边给齐横找点东西来吃。至于齐横是否会遭受危险,他不管了,这家伙反正命硬死不了。
然而事实和流离骸想的一样,在他离开山洞后没多久齐横就是那么凑巧的醒了过来。齐横醒过来的第一件是就是找流离骸,第二件事就是骂街。
“我靠流离骸你个小兔崽子,老子好心好意的给你把那破鸟的蛋放树上,你倒好,反过来把我给揍个半死!揍了我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给我抛尸!好在我还活着,妈的,下次再见到你个龟孙非揍你一顿出气!”齐横骂骂咧咧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心中一腔怒火骂着流离骸,完全忘记了自己被挨揍的直接原因。
冷静下来之后,齐横才发现他现在正坐在自己带来的那条小毛毯上,身上还横七竖八的盖着几件厚衣服。而他装了不少好东西的大黄包,现在正安静地躺在他的身边。难道?是小骨架把他带到这里来的?
小骨架的良心还在?!齐横激动的想爬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大让他疼的呲牙咧嘴的。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山洞口思考着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埋头码字ing~
☆、遇故人
齐横独自待在山洞里又是掰着指头数,又是掐着表等着流离骸回来。没想到,过了快三个小时,山洞外从白天变成的黑夜,他硬是一个鬼影都没见到。本来就一天没吃东西的他,现在是又冷又饿,别提多可怜了。终于,在他的肚子不知道叫了第几百声之后,齐横决定先自食其力。
经过这一下午的休息,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满血复活了,出门找水什么的根本就难不倒他。秉着心动不如行动的原则,齐横随手扯过一件盖在自己身上的大衣,动作迅速地穿了起来。他现在需要去外面找点水,一个下午没喝水他现在口渴的很。幸好他之前心血来潮带了几根固体酒精和一个小钢盔,加上包里又有几包泡面,有了这些他只需要去外面找点水就行了。
穿好衣服后,齐横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便携式的小杯子,便朝着山洞外面走去。山洞外面很黑,属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好在齐横因为有点烟瘾,平常随身都带了打火机。山洞外十分的冷,齐横搓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牙齿不停的在上下打架。看着地上厚厚的积雪,齐横有些惆怅,太冷了,这温度估计得零下二十多度了。待会他得试试,在这种天气里尿尿会不会结冰。
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线齐横走了几步,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这外面的风有些大,打火机的火刚点上没多久就被吹灭了,这一来二去的让齐横有些恼火。他干脆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盒瘪踏踏的烟盒,从里面掏出一根烟点上。他也懒的一下一下的给火机点火了,干脆就吸烟壮胆,大胆摸黑算了。
就在齐横磨磨蹭蹭地吸完两根烟后,他依旧没有在这片黑黢黢的环境里找到啥水源。到处都是厚厚的雪,而且是越走雪越厚。明明刚出门时积雪还不到脚踝,就吸会烟的功夫,积雪又厚了一半。
“唉!”
齐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干脆挖点雪回家煮成水算了。这下雪天的水估计早就冻成冰了吧,自己还傻不拉几的跑来找水。不想水还好,一想他突然下半身涌起一股尿意...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迎风尿三丈吗!
“啧...这大雪天的。”齐横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想找个合适的地方解决一下。“卧槽!...啥玩意?”齐横正打算打道回府,突然一不小心绊倒了一个突起物,差点给他摔个狗啃泥。
他感觉用打火机照了照地上那倒霉玩意,顺着火机的光一看,齐横顿时下巴掉了一地。这绊倒他的突起物不是别的,居然是一个人,还是个女人。要不是他心里承受能力够强大,就地上躺的那货那一头又乱又长的头发都能让他喝一壶了。
“喂喂!死了没。”齐横蹲了下来,用一根小拇指戳了戳地上那人的脑袋。呃?没反应!再戳戳!
就在齐横戳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地上的那一坨突然说话了。“你...要戳到什么时候!”
“噗...!你不装死我不就不戳了。”齐横没忍住笑了出来,其实在他蹲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躺地上的这家伙其实是醒着的。而且身上还受了不轻的伤,这也是他能悠哉悠哉地戳这家伙脑袋的原因。
“切!不装死谁知道你是敌是友!”
“那现在你知道我是敌还是友了?”
“不知道,反正你看上去没什么威胁就是了。”女子突然猛的抬起头来,动作迅猛的扑倒在齐横的身上。“我受伤了,看样子你应该是有安身的地方,让我借住两天。”说完这女子便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