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借自己的手把李时献扳倒,你以为李蓉还能幸福地跟你在一起吗?”姜婉循循善诱道,“你若是不能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你就别想跟李蓉有未来了。”
姜婉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从往日言谈来看,李蓉对她那个父亲可没有多少恨意,若柳兴怀真出头动手,失败也就罢了,一旦侥幸成功,李蓉也绝无原谅他的可能。
柳兴怀面上露出挣扎痛苦的神色。
姜婉继续道:“为了李蓉不陷在情郎和父亲之间两难,为了你和李蓉的未来,为了你们未出生的孩子……我真诚建议你把东西交给我,我会转交给能真正将它们发挥最大效用的人,而你……暂时继续装成个痴傻儿,等李时献被扳倒的那一天,你就能夺回你的妻子,孩子,而李蓉也永远不会知道那些致命的东西是你提供的。”
姜婉的话对柳兴怀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若果真能将自己摘除出去……
☆、第80章
许久,柳兴怀抬头看着姜婉,正色道:“姜姑娘,你能发誓吗?”
姜婉笑道:“当然。”
她说着,回忆着电视剧里看到的古人发誓方式,举起两根手指放在耳朵的高度道:“我对天发誓,我不但不会对李蓉不利,还会尽我所能照顾好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否则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柳兴怀见姜婉发了这样一个重誓,心里的最后一丝迟疑也消散了。
“姜姑娘,我信你了。此事,就拜托你了。”柳兴怀郑重道。
姜婉心中一喜:“那是自然。这事你交给我之后,就与你无关了,今后李蓉要是因此伤心,便交由你安慰了。”
李蓉和她之间,并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她要扳倒李时献和李懋,而对李蓉来说,李懋和李时献是她的亲人,他们要是出了事,她必定会伤心,在得知这其中有她插手之后,也必定会恨她的吧。可没办法,恨就恨了。
柳兴怀点头认真道:“今后我不会再让蓉儿受委屈的。”
“你有这样的心便好。”姜婉道,“东西呢?”
柳兴怀道:“还在何叔……就是吴勇家,我想起自己是谁之后,并没有去过。”
姜婉皱眉想了想道:“没去过是好事。”
柳兴怀疑惑道:“姜姑娘这是何意?”
姜婉道:“吴勇多半是死在李时献手中的,恐怕正是因为这些账目。我想在找到吴勇却没找到账目的情况下,李时献估摸着早就弄清楚了吴勇先前的情况,怕还让人监视着吴勇的住处。若你这个曾经被他照顾过的‘痴傻儿’突然回去,并且拿了东西离开,你以为他会就这么放过你么?”
柳兴怀面色一白,暗自庆幸自己并未冲动前去。
“那姜姑娘,我们又该如何拿回那些账目?”柳兴怀急道。
姜婉这会儿也不着急了,脑子转得飞快,只淡淡道:“柳公子,无需着急。吴勇是两个月前死的,若李时献已经找到了东西,只怕我们急都没用,可若是他没找到东西,那么我们就更不能急了。”
柳兴怀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然而一想到那些账目可能已经被李时献搜走了,他就忍不住心中的焦躁。
姜婉问道:“柳公子,你知不知道吴勇先前把账目藏在了何处?如果不够隐蔽的话,只怕已经被李时献拿走了。”
柳兴怀道:“我离开他那边之前,曾将看到过他把账目埋在树下。”
“埋在树下?为了账目,李时献都能杀人,恐怕也不惜掘地三尺吧。”姜婉道,不报什么希望地说,“吴勇埋东西的那棵树,可足够隐秘?”
柳兴怀笑道:“姜姑娘,你一定想不到,何叔埋东西的那棵树,根本不是在他家院子里,而是在巷子口!”
姜婉满脸吃惊,这吴勇也真够胆大的,那么重要的东西,不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反而埋到了公共区域底下,也不怕被谁给不小心挖走了。可也正因为他的胆大,他们想要的东西,很有可能还在原地。
只是这样一来,没有找到东西的李时献必定会派人盯着吴勇原先的住处附近,他们要怎么把东西挖出来,还是个难题。
“此事……看来还需从长计议。”姜婉皱眉道,“光有我们还不行,我要寻两个帮手。”
“帮手?”柳兴怀有些惊讶,随即想到,“莫不是姜姑娘先前说的那位跟李时献有仇之人?”
“正是。”姜婉道,“暂时还不能让你知道他是谁。你等会儿帮我画张图,告诉我那棵树的具体位置,稍后我会找人商量的。你就继续扮演你的痴傻儿,别让人看出端倪了。之后此事便与你无关了,你也千万不要回去那边查看,否则容易惹祸上身。”
柳兴怀点头道:“我记住了。还要多谢姜姑娘,今后我会多为姜姑娘在蓉儿面前说些好话的。”
“那就有劳了。”姜婉笑道,其实她并不认为一两句好话就能让李蓉原谅她,只是也没必要说什么,谢过柳兴怀的好意就是。
姜婉先让柳兴怀在屋子里等着,这边可没有文房四宝,她出门后就见栓子还眼巴巴地等在外头,一见她出来就连忙迎上来道:“姑娘,煎饼如何了?”
“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然而我这一问多,他又糊涂了。”姜婉叹道,“你随我去拿一下文房四宝,看他能不能画点儿东西出来。”
栓子连忙点头:“是,姑娘!”
等东西拿回来之后,姜婉就让栓子先出去了,请柳兴怀画那宅子的位置和树的位置,以及东西埋的方位。
柳兴怀画工不错,很快就画出了一张位置图,并给姜婉稍微解释了一番,说东西埋得有多深,是用什么东西包着埋的等等。
姜婉等墨迹干了就把图折叠好收了起来,又对柳兴怀说:“你随便画点儿什么……记得画得难看些。”刚刚她还对栓子说过要让他画点儿什么出来呢,总要圆一下的。
柳兴怀有些为难,让他画得难看些……他想了想,才提笔。
姜婉在一旁看他画到一半的时候就叫停了:“柳公子,你把这叫做难看?”
柳兴怀讷讷道:“是啊,姜姑娘,你瞧这儿笔锋驽钝,毫无技巧可言,这儿本该近大远小,却被我画得大小一样……”
“停!”姜婉抚了扶额,这人居然还从技术角度跟她探讨画得如何……她拿过毛笔,把柳兴怀的半成品往旁边一放,边落笔边说道:“柳公子,我给你演示一下何谓难看。”
她寥寥几笔,就画下了儿童经常画的简笔画人,圆圆的头,方方的身子,两根细细的胳膊和两条又长又细的腿。
柳兴怀目瞪口呆。
姜婉搁笔吹了吹,对柳兴怀道:“这个就当是你画的吧,一会儿栓子要是问起,就说这是你娘,这是你爹,这是你……”
姜婉对着两大一小两个简笔画小人对柳兴怀道。
柳兴怀吃惊之后讷讷应是。
随后,姜婉又让栓子帮忙把文房四宝拿回去,随后便叮嘱他煎饼还是没想起什么来,让他好好照料煎饼。栓子自然满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