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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之道_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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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小郡主出生在三月初二的入夜,慕昭为她取了个乳名,叫做子樱。

  他从城东军营骑马疾驰回府之时,看到道路两旁的晚樱正在绚烂地开放,粉白如云霞一般,灿烂张扬又美丽。

  他想,他的女儿也会这样灿烂美丽,毫无顾忌地开放。

  他会让她生长在盛世里,不要受苦。

  这个小女孩儿在将来会成为这个帝国最负盛名的公主,她的大名则要等她的祖父赐予。

  慕昭想要一直陪着长宁,不过长宁严厉地拒绝了他,说暂时不行,让他去书房睡了。

  慕昭在第三日进了宫,亲自向皇帝说长宁为他生了一女的事。

  皇甫元是谋夺了萧家的皇位而做了皇帝,自然要勤政以服众,是以他从福宁宫搬到了和大臣议事的垂拱殿后殿里住下,不近声色,不乐游猎,遇到有事,随时找大臣前来议事,其勤政,即使是前大周太宗皇帝也有所不及。

  皇甫元在福宁宫里为小儿子留了房间,但慕昭很少在福宁宫里住,除非皇帝找他谈话至夜深无法出宫,他才会在福宁宫里留宿。

  现在皇甫元搬到了垂拱殿住,他就更是不会往属于后宫的福宁宫去了。

  慕昭参加了早上的早朝,早朝上在讨论流民回返原籍和就地安置的情况,之后又说到魏王皇甫烨讨伐邠州叛将向仁肃之战,因向仁肃闭城不出,所以皇甫烨的军队就和向仁肃的军队对峙上了,一时攻打不下,不过,众将领和大臣都认为这不需要太长时间,向仁肃的军队就能够被清缴。

  在早朝之后,慕昭就随着皇帝去了垂拱殿的后殿书房,还有另外几位大臣求见皇帝,不过皇帝让他们先等等,他最先召见了慕昭。

  皇帝坐在御案之后的椅子里,在司茶女官上了茶之后,他就让房里的内侍们都出去了,这才让慕昭在御案前不远靠窗户的椅子里坐下了,说道:“朕看你今日面带喜色,是有什么好事?”

  皇甫元对着慕昭很少有严父形象,反而很是亲近随意,慕昭起身躬身道:“禀告父皇,是长宁公主为儿臣生了一女,是前日初二辰时生的,母女皆平安。”

  皇甫元本来伸手去拿毛笔批改奏折,手伸到半途顿住了,慕昭走到皇帝的御案边上去为他慢慢磨朱砂墨,他从皇帝的表情看出他更希望长宁公主所生是个儿子。

  慕昭一边磨墨,一边说道:“儿臣和公主的这第一子,只能说成是侍妾所生,所以是女儿反而更好,以免以后兄弟争执不睦。父皇,您的意思呢。”

  皇甫元心思深沉,此时已经收敛了那一瞬间的失望愕然,很平和地说:“母女平安就好。”

  他拿了毛笔开始就春耕的折子做批复,一会儿之后,他发现小儿子无声无息地磨墨,不由就安慰了他一句:“等过一阵,抱了朕的孙女前来朕看看。”

  慕昭知道皇帝这是软了态度,便说:“多谢父皇,儿臣让长宁亲自带子樱前来。”

  皇甫元抬头看了慕昭一眼,说:“已经有名儿了吗,叫子樱?”

  慕昭说道:“只是乳名,大名还请父皇恩赐。”

  皇甫元对此比较满意,说道:“等周岁时朕让礼部官员为她拟一个大名。”

  一向是皇子皇孙才有此殊荣,而皇帝却愿意让礼部官员为孙女儿拟大名,看来到时候说不得是直接赏赐封号。

  慕昭自是赶紧谢恩。

  慕昭回了刘府,长宁还住在东屋产房之中。

  他没让人先通报,自己就往产房里去了。

  长宁并不喜欢太多人围着她,能进她产房伺候的,往往就是那最亲近的三四个人,照顾小郡主皇甫子樱的乳母和宫侍也只是在一边的耳房里。

  慕昭进屋时,还没有绕过屏风,正好听到长宁在和秋娘说话。

  长宁说:“真是痛得很,涨得痛,却没有奶水。”

  秋娘说:“子樱小郡主力气哪里够,让个婆子来吧。再者,让乳娘给小郡主喂奶就行了,您是公主之尊,哪里能做亲自哺乳的事。”

  长宁不想听她唠叨这些,就说:“姑姑,不要和我争这个了,要是我奶水够,不给自己孩子吃,反而要挤掉,岂不是浪费。”

  秋娘严厉地说:“公主,您倒是在这上面说浪费了……”

  慕昭听到她们的话题,不由些许尴尬,正要退出去,如意却带着一个小宫女端着铜盆进来了,看到他,便行礼道:“王爷,您回来了!”

  慕昭想退也没有办法了,这时候,秋娘也出来了,对着慕昭行礼,说:“王爷!”

  她让如意带着小宫女先进去,然后就躬身请示慕昭,希望到一边说话,慕昭自是跟了过去,听秋娘说:“王爷,您便劝一劝公主吧。”

  慕昭问:“是何事?”

  秋娘也有些尴尬,这些内闱之事,其实不该和大老爷们说的,不过她觉得长宁根本不听任何劝告,她一向就是个独断专行的人。

  秋娘说:“公主殿下想亲自哺乳小郡主,但这不合规矩便不说了,其中辛苦,公主殿下根本不知,还请王爷劝她不要坚持。”

  慕昭心里尴尬,面上却一派从容,说:“公主也不一定会听从我的。”

  秋娘说:“王爷说一说也是好的。”

  慕昭只好说:“那我便试一试吧。”

  慕昭又被拦在门外好一阵才被放行让他进去了,如意带着小宫女端着一大堆换下的被褥和衣裳出去了,房间里熏了香料,是甘松香和迷魂的淡淡的香味,长宁头发编着辫子,面色红润,只是精神不大好,靠坐在床头,见到慕昭进来,她便直起了身来,说:“昭郎。”

  慕昭在她的床边去坐下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颊,说:“怎么精神不大好,昨晚没睡好吗?”

  慕昭住在书房里,没有和长宁同寝,早上一大早出门了,也不知道长宁是不是晚上休息不好。

  长宁摇头道:“没什么。”

  慕昭说:“分明精神不好,为何不同我讲。”

  长宁目光躲闪,又笑了一下,说:“说了你也帮不上忙,让葛大人来给我看看才好。”

  慕昭有些担忧地问:“是哪里不舒服?”

  长宁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说,“没事。就是涨得慌,但又不出奶,晚上折磨得睡不着。”

  她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了,但是却依然满脸通红,两个人都是少年人,又不是老夫老妻,长宁说完之后,慕昭也满脸通红了,两人都假装不经意地去看对方,视线交接之时,又都慌乱地将脸转开了,随即,长宁便笑了起来,反而是慕昭还在不好意思,长宁将脸埋到慕昭的怀里去,笑得肩膀轻轻抖动。

  慕昭搂住她,轻柔地拍抚她的背,有些懊恼地说:“笑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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