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就不一样了,要用的时候放梯子,用完了马上收起来。因为那边就是竹林,大伙儿围村子的时候,没把竹林围里头,主要是竹子长得太高,地下又旁根错节不好挖沟。高长他们院子里的人每天傍晚天黑前都要到后边的蓄水池里打水,像今天傍晚,就出动了许多人到后边去砍竹子。
高长带着家里几个从前门的梯子出去,因为他们院子边上的壕沟跟村子的大壕沟是相通的,所以这会儿也有几头野猪在下边哼哼,在石壁上磨磨背什么的,厚厚的猪皮在墙壁上蹭得呲嘎嘎乱响,还有活泼一点的就喜欢追逐打闹,看着挺健康的,就是它们那体型太庞大,光听那动静就有点吓人。
这一家人的身体素质都不错,也没有恐高的,一个个十分灵巧的就都过了梯子,等他们到了地头,喵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也窜出来了,后边还跟着那个叫卫成英的男娃。
“他叫什么名字?”卫成英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头狼,来到高长身边,指着索帛问。
“你自己问他吧。”高长今天精神不是特别好,没心思跟小孩玩。
卫成英想过去跟索帛打个招呼,无奈他身边那头狼看起来太凶,只好远远扯着嗓门问:“喂,你叫什么名字?”
索帛看了看高长,见他没表态,一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不过对眼前这个比他大点的男孩,他显然没什么好感,昨天辛巴刚吼了一嗓子,他就蹬蹬爬柱子上了房梁。在索帛的认知里,强者是值得尊敬和畏惧的,弱者是不必要放在眼里的,至于友情什么的,他暂时还没学会。
“喂,你能晒太阳吗?”卫成英鬼鬼祟祟左看右看,然后压低声音又问了一句。
“瞎咧咧什么呢?晒什么太阳晒太阳,你能啊?”高长不客气地给了他后脑勺一下,这种半大小子最烦,啥祸都能闯偏偏还以为自己啥都知道,七岁八岁讨狗嫌,村子里的那群野小子这两年受了不少惊吓,倒是消停了,就这家伙,仗着自己能晒太阳胆子还挺大,高长看着都替他老子犯愁。
“我就是问问。”卫成英嘿嘿笑了两声,臭小子,还当别人都不知道呢。
“瞎问啥,你爸让写的字都写了吗?小心又挨揍。”
“写了,咋没写。高长叔,大黄真走丢了啊?”村子里的人对大黄走丢这件事也都没多上心,卫成英不一样,他听大黄说过话,知道那不是一只平凡的狗。
“嗯。”说起大黄的事,高长就觉得闹心,于是跟卫成英说:“你爸都在那边看了你好几次啊。”
“真的?”那小子缩缩脖子,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跟高长打了声招呼,就往他爹那边去了。
高长他们转悠到村口架梯子的位置,有两个村民正在哪儿守着呢,见高长过去了,都以为他要出去呢,连忙帮他放梯子,高长这回弄了蛇灭门的种子回来,还弄了几个织布的师傅到他们村子,实在是功劳不小,所以最近大伙儿见着他都挺热情。
不过今天高长他自己不出去,不是他不想,家里空荡荡的连块肉都没有,照理说他是应该上山去补充点库存了,但是今天不行,两条腿软趴趴的,怕是连一个山头都不一定翻得过去,还打什么猎。
等梯子放下以后,高长让那头狼自己出去找点东西填肚子:“我们这片山上毒蛇特别多,你就在山脚下找点吃的吧,实在不行,我明天帮你出去打点东西回来。”
“呲。”那头狼不以为然地咧了咧嘴,亮了亮锋利的牙齿,大模大样地就过了梯子。
“嘿,有你吃苦头的时候。”高长懒得跟这只井底之蛙一般见识。
“喵!”喵仔也想出去,现在村子里的老鼠是越抓越少了,它想把自己的狩猎范围再扩大一下。
“行,都去吧,记得活着回来就成。”不让它们出去见识见识,这些家伙就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还把外头的深山老林当儿童乐园了。
高长带着索帛和大黄坐在他家田头的石头上吹风,冬天的风虽然凉点,但是吹几下也能起到提神的效果,高长吹了约莫二十分钟,然后突然就来劲了。
“大黄啊,你现在既然化了形,那就得像一个人类一样生活了。”他语重心长地对旁边的大黄说。
“我知道。”大黄咧着嘴笑,他觉得作为一个人真挺好的,尤其是,常常能和高长像昨晚那样……
“一个人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话,就得有点专业,专业你知道吧,比如像卫成英他爸那样,就是个医生,你看他一个外来户,在咱村子里也挺受人尊重的吧,那就是因为他有专业。还有何韵他们,人家才刚来村子里,大伙儿就那么热情,又给盖房子又送生活用品的,就因为人家会织布啊。”高长摆事实讲道理,阐述专业的重要性。
“还有没有别的专业?”大黄觉得,医生和织女这两个行业,好像都不太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