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难得做喜事,这回一办,便是连册四位宫妃,殿中省拿出了看家本事在办。近些日子,宫人面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而赵琮与孙太后之间的关系也达到了六年来最好的状态。
孙太后动不动便要命人往赵琮殿中送些东西,赵琮牙疼,孙太后倒也令他惊讶。他没料到,孙太后竟然还有几分良心。他也只好天天找些东西,令染陶送去孙太后那处。
再说那刘显,他近来已能下床。知道宫中有喜事,他也不敢再在床上趴着,生怕碍了贵人眼,更怕他们索性将他扔出去。他正要起身,出去晃一晃,却有小太监立到他屋子的门口,眼睛看天,说道:“既已能下床,便干活去。”
往常那般威风的刘大官此刻只能觍着脸笑:“再宽我几日罢。”
“哼!刘大官可别跟小的说这话,小的宽你,你舒坦了,回头福大官拿我试问呢!”
刘显咬牙,他与福禄共事多年,自然知晓福禄不是这等小心眼之人。这个小子便是故意欺侮他!
但他刘显早就不是什么都都知,此刻他就是福宁殿中品级最低的太监!
他再一咬牙,磨蹭着往外移去,小太监在他身后再“哼”了一声,满是不屑。
如今陛下让他侍弄花草,刚进宫时,什么都要学,他自然也学过。但多年未做这事儿,他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他更拉不下脸面去问他人。他的身子也尚未痊愈,走急了几步,他被自己一绊,便摔倒在地。
刘显“哎哟”了一声,再也爬不起来,他也有了些年纪。
正绝望时,身后走来一人,他一凛。
那人却道:“刘大官,你可还好?”
他回头一看,又是那吉祥,他老眼一挤,没忍住,倒让眼泪落了下来。
危难时刻,方知人之本性!!
这壁厢,孙太后与赵琮其乐融融,宝慈殿内,是人人都满意。
福宁殿内,染陶、福禄等人虽然知孙太后另有他意,但到底因纳妃的事而暂时没管孙太后的心思。
因而宫中难得形成了一种平衡的局面。
魏郡王却又不高兴了,那日孙太后明明说好,让赵琮见各国使官,竟然一拖再拖。
官家要纳妃的事,人人都已知晓。
几位小娘子的娘家,也早有太监去宣读旨意。
魏郡王不由又怪起赵琮来,真是个没出息的小子!
孙太后给他送几个美人,他就把要事给忘了!
他套上朝服,又要往宫里去。
大管家赶紧问道:“王爷又要进宫?”
“哼!老虔婆给我那皇侄儿灌了迷魂汤药,我得去盯着些。我倒要问问孙太后,何时让使官见我皇侄儿!”
“王爷,您实在不必如此——”大管家仍劝。
“莫劝我,这事儿,本王还就管定了!”魏郡王说完,抬脚便走,大管家只能跟上。
二管家一瞧见王爷的马车离了府,立即跑去世子的书房。
赵从德听罢便挑眉:“父亲这到底是何意?真要替那个病秧子出头?”
“小人不知。”
“罢了,你去吧。”赵从德不耐烦地甩手。
二管家依言退下。
赵从德烦躁地在书房内转了几圈,又将二管家叫了进来。
“世子。”二管家行礼,听他示下。
“你往宫中递帖子,我想见太后。”
“是。”
“此外,给单娘子修建的院子何时才能好?”
二管家赶紧道:“世子莫急,顶多再有个三五日。”
“还要三五日?!三日之内,单娘子一定要搬至新院子里头!一应物什都不许少了她的!全部挑最好的去置办。若是办不到,你们也不必再在府中待着了!”
二管家满额头的汗,连连应“是”。
“滚吧!”赵从德挥手。
二管家赶紧滚了出去,他站在廊下,喘了口气,心道,这天儿热,他们世子的脾气也燥了不少。难怪非要往那单娘子跟前凑呢,他伺候世子这么些年,就没见过这么冷的女子。
世子是见天儿地往单娘子跟前凑,单娘子连个笑脸都不给。
偏偏还就奇了怪了,他们世子倒跟单娘子杠上了,这些日子以来竟然只往其他院中去了三两回。反倒是单娘子那破落院子,他一天便要去个三两回!
他不禁想,单娘子的儿子正在宫中,陛下跟前养着。
难不成,他们王府将来还能变天?
第20章 赵琮与她是一心的,她无甚可怕。
魏郡王这一回进宫来,依然先去了福宁殿,自然也有小太监赶去延和殿通风报信。
延和殿是孙太后朝参之外,处理政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