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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_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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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芳道:“你可也别太不顾及这些了,当心招怨。”

姜长焕道:“我就是要招一点谤言,连我哥哥,我们一起好蜇伏起来。王庶人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是圣上心里,终归是有个疙瘩在的。不如不要招他的眼,我们寻个机会,外放了去,过几天……风头过去了,再回来。”

“不招他的眼,又要出来收拾残局?”这是表明了自己的忠心,肯为元和帝担事儿,又趁机跑路,免了以后再惹他疑心。

“嗯。”

瑶芳道:“你不如还是照旧。收拾残局的事情,也可以做。想要隐身,也未必需要远遁。逃得太明显了,才会惹人生疑呢。他那人就是那样,你大大方方的,他纵有些疑心,却能容下,就怕你鬼鬼祟祟,存了无数的小心思,他隔着三千里都能闻着味儿。王、吴二庶人,就是例子。”

姜长焕一拍脑门儿:“是这样!我回去跟我哥再商议一下,竟或不离京,还是照旧过活。”

“行了,去吧。”

“我明早还来。”

“嗯,那我不送你了。”眼睛还肿着呢。

姜长焕一走,瑶芳便叫来青竹:“今天在宫里,圣上又问起江西道的事儿了。”

青竹道:“问起江西道的事儿,怎么姐儿还哭了?”

“气的,”瑶芳恨恨地说,“跟审贼似的,对了,又说起江西道御史,为何要那样做一类的了。我说,大约是柳氏的事情,那个柳氏,可能是记恨与咱们家议亲不成吧……你……”

青竹道:“要是用得着婢子,婢子倒不在乎翻旧账,翻完了旧账,婢子就做姐儿的替身出家给阖府人家祈福去!”

“我不过是这么一说,事情还没到这个份儿上呢。天下大事何其多,也不至只盯着这么一件事儿。过去就是过去了。”

青竹到底是认真读书有见识的人,轻轻接了一句:“就是有心人时不时会翻出来而已。”

瑶芳微一笑:“还不到那个份儿上,只是说与你知晓,万一有人问起,你有个数儿就是了。”

青竹忍不住道:“真是奇了,作奸犯科的倒是活得潇洒痛快,厚道做人的总要受气。”

瑶芳道:“那也未必呢。”至少柳氏,这一回就好不了,连着前江西道御史也要倒霉。元和帝仅仅是询问自己,是因为对自己的怀疑并不深,且自己还是正经士人之女。柳氏夫妻两个则不然,犯官一家子还有附逆之嫌,在元和帝那里,是没有人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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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芳的估计很对,元和帝从中宫离开后,即秘密调了锦衣卫去查柳氏之事——将人提了来京。这一家子是被流放的,远离京城,来回得走俩月。入了夏,大暑热难当,心情暴躁的时候,元和帝得到了锦衣卫的传书——这一家子人跑了。

元和帝又惊又怒,认定了这家子人一定是有古怪,下令通缉,必要将人全捉回来!这里面一定是有阴谋的,这个柳氏逃了出来,一定是有什么图谋!最毒妇人心,一定是因为自己上辈子治了她的罪,她想要报复来了!说不定她还知道别的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然后串连去了!

不愧是皇帝,脑补起来的格局都比一般人的深远。

皇帝要捉人,也是极容易的,御史父子潜逃回了家乡,柳氏则是回了娘家,冒名是她母亲的娘家侄女,暂居于此,正寻个富裕乡绅准备另嫁哩。锦衣卫上来,将人一齐锁拿进京。

作者有话要说:唉,皇帝被引到坑里了。

柳后妈……也进坑里了。

其实被流放的人跑回来,并不是件特别稀奇的事情。很多人会在流放地孤苦一生,但是也有一些人,就会半路跑回来,还过得挺滋润。没被发现,一切都好,有人遮掩,一切都好,真要追究……点蜡。

☆、第106章 柳氏的结果

???一件事情,一旦超过了两个人知道,就不能称其为秘密了。

王庶人的小本子,在经过了间谍小宫女、帝后、板子等人之后,知情人群进一步地扩大。叶皇后为了保险起见,又告诉了她哥哥叶国公。叶国公没再告诉任何人,却又叮嘱准女婿姜长炀:“万事要谨言慎行。”

姜 长炀又不是傻子,事到如今,他兵权也交了——本朝制度,即使有那么一点子经营的势力,也绝不会到能够拥兵自重的程度——也不大跟吴藩勾连,顶天了到各大寺 庙道观尼庵里给老婆点油灯做法事跑得勤快一点。其他的时候,除了必要的应酬,从来不乱跑。再规矩不过的一个人,有什么要谨慎的?

朝廷要清理的是楚逆诸事,他是个功臣兼受害人,能有什么事?

但是叶国公是不会闲着没事儿无的放矢的,姜长炀听完警告当场就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还请您明示,这么让我猜,我怕猜错了反而会坏事儿。”

叶 国公:“……”后悔自己嘴太欠!不提醒什么都没有!这么一提,万一刺激错了方向,做出什么让元和帝起疑心的事情,反而是帮了倒忙了啊!叶国公心里那叫一个 后悔,最后哭丧着脸说:“王庶人临终胡言乱语,不对,她还没死那会儿,刚生完皇子正风光的时候,就说楚逆要反,还说你会附逆。现在她死了,圣上又查出些事 情来……”

姜长炀更奇怪了:“我此生并不曾见过此人,与楚逆只是相识而已,王庶人何以冤枉我?圣上又怎么会信呢?我确信自己并不曾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难道这世上还有另一个我不成?”

叶国公:……可不是就有另一个你做的么?

眼瞅着瞒不下去了,叶国公只好说:“你读过志怪小说没有?”

这个倒是真读过,在湘州的时候,绿汀书坊的书极其流行,没跟彭敏订亲的时候,姜长炀就爱看,两人订亲之后,他更是包圆了彭敏的话本供应。但他不明白:“这跟王庶人、圣上有什么关联?”

叶国公道:“是一桩荒唐事,圣上偏偏信了!”将王庶人的事情择要讲了。

姜长炀:……尼玛这是皇帝该干的事儿?“年年祭天,年年祭祖,为的不是过心到神知。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可要这些事情能信了,那大陈国最令人向往的地方就不是内阁而是钦天监了!”姜长炀正式鄙视起元和帝来。

叶国公道:“噤声!年轻人!这等事情怎么能说将出来?他正信这个呢,你唱反调,不是找死?上一个谏他的御史,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吃砂子呢,那还是御史呢。”

姜长炀抿起薄唇,捏一捏拳头,给叶国公行了一礼:“谢国公指点。”

叶国公连连摆手:“别叫旁的人知道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父母兄弟亦不可说,你可敢立誓?”

姜长炀慨然应允:“这是自然。我若令国公陷于险境,日后还有人肯向我透露消息么?只是国公得了这消息,又说出来……会不会麻烦?没带告诉旁人吧?”

“父母兄弟皆不敢言,如何能讲?”

姜长炀摸摸下巴:“国公信我,我又岂能令国公为难?国公能知道……您当时不在场吧?除了您,至少还有五个人知道?有没有已经被灭了口的?唔,应该有的吧?大太监活得活活的,以今上的性情,那小宫女儿怕是死定了,前阵儿说王庶人暴毙,似乎有殉葬的?就是她了吧?”

叶国公点点头:“没错,你是说?”

姜长炀耸耸肩膀:“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就等着被弹章埋了吧!若是有泄漏的亦像,就把它变得满天下都知道。到时候,这事儿就成了写在话本子上的野史杂谈,再也追究不起来了。”

叶国公再次赞叹起自己的眼光来,这么个女婿,只要不走上邪路,这脑子足够用了,闺女以后也是夫荣妻贵。眼中透着赞许,说得却很保守:“能不用走到那一步是最好了。”

姜长炀心说,能走到那一步就好了,非得叫这个傻逼丢个大丑不可!md!老子老婆丈母娘都殉了,还特么要被怀疑!还是因为你一个小老婆被怀疑!你脑子有坑吧?也是元和帝倒霉,遇到的一个两个都是把皇帝不怎么当回事儿的人。

叶国公以为他已经记住自己的提醒了,也很高兴——他不属于不把皇帝当回事儿的人,对皇帝的尊敬却也不是那么足。见姜长炀口头答应了,也就没有教育他对皇帝的态度问题,反而笑着问他:“我有一女,年方十七,可采苹矣,子愿为婿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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