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是什么让你自愿上我的床?”我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眼中的情欲却已褪得干干净净。
“因……为,你杀了……顾……长歌!”
大骇下,右手电般握上了他的咽喉,我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顾长歌跟你有什么关系?”
田胜宇深吸了口气,语声终于回复了正常。
“我和谭子期就是让他送入王府的。他用我们的亲人作为要挟,命令我们待在你身边,适时将你的情况报告给他。但没想到王爷对我二人一直不假辞色,从来都没有招我们侍寝。他万般无奈之下,才将另一个人送到了王爷身边,那个人就是连侍卫。有了连侍卫负责王爷的事情,我二人的任务就变得十分简单,只要乖乖待在府中就行了。也因此我们死都不能被送出府去,否则我们的家人就危险了。但没想到的是,王爷明明看出我们来历不正,不但没有杀死我们,反而任我们待在王府。不仅如此,王爷还杀了顾长歌,使我们终于摆脱了他的控制。就为了这一点,别说王爷只是想要我的身子,便是要我的命,胜宇也会双手奉上。” 田胜宇诚恳的回答。
“我只问顾长歌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依旧冷冷的看他。找我报恩么?先释了我的怀疑再说。
“是连侍卫说的。想必连侍卫也是王爷放的吧?不然他也不会托我传信了!”
“是连云的信?”我缓缓的松开了手掌。若是这样的话,他知道顾长歌的事也就不意外了。只怕这件事还是炼峥云为了让他取信于我,而故意告诉他的。看起来田胜宇并不知道炼峥云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奸细。
“他说了什么?”我不再钳制着他,侧身躺在了他与元西中间。
田胜宇也侧过身来,贴着我低声道:“连侍卫说,皇上秘密调集了大批人马,打算明天以捉拿谋逆之人的罪名,剿杀所有的死神!”
“什么?”我大吃一惊,一把捏住了他的肩膀。
明天是我与流夜去行宫的日子,难道他邀我目的只是想要将我调开,好趁机毁掉我辛苦栽培的武力?难怪会有禁卫军故意的挑衅,不过是想探我亲兵的实力,顺便罗织罪名罢了!猎鹰的轻举妄动,正好让流夜看清了他们的能力。想必他是怕了,害怕我手上掌握着如此犀利的军队,所以才打算动手剪掉我的羽翼。这便是你要的吗?让我再无飞翔的能力?其实我不一定要飞,但再怎么也不会任自己落入全然的无助。尤其是当那羽翼是六百余条因我而面临劫难的性命时,我更不能弃他们于不顾!否则等我从行宫回来,剩下的除了鲜血淋漓的伤口,还有一颗千疮百孔,却再怎么痛也不能喊痛的心脏! 夜,你怎能迫我至此?
“痛……!”田胜宇低呼出声。
我的心乱成一团,但总算还知道田胜宇禁不住我的力道。缓缓放开后,我低声说道:“对不起!”
“没什么。”田胜宇强笑着摇摇头。“虽然我不知道连侍卫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相信一定对王爷很重要,这才不顾羞耻的赶来。”
“确实很重要!谢谢!”我诚心诚意的回答。
“不用客气,我欠王爷的太多了。不过是传个口信,算不了什么。” 田胜宇微笑着说道。粉红的脸颊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但此刻我却无心欣赏。翻身下床,拿出两身衣服递了过去。
“你们两个赶快穿上衣服。”元西二话不说,立刻开始更衣。田胜宇也算是个机灵的人物,呆了一下后,也飞快的将衣服套了上去。
我换上特制的行动服,随意收拾了一些细软便叫元西把乔山叫来。乔山来得很快,而且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弄得有些无措。我却没时间再多做解释,丢给他一把银票,便要他将元西带走,找个地方躲起来。哪知乖顺的元西这次却坚决反对,死活不肯离开我半步。我懒得再与他争执,一把将他抓到了怀里。
“你听好了!若是你今天跟我走,不知道明天你还有没有机会活着!这样你也要跟?”
“若是我今天不跟主子走,我明天还活着干吗?”元西的回答坚定而又迅速。堵得我直翻白眼。
“好!若是死了,便算你倒霉吧!”我恨恨的说道,紧握的手却不再松开。
第二十四章 牺牲
我抓了元西,沿上次放走炼峥云的老路潜出城去。临行前,交待田胜宇帮谭子期离开王府。只因我这一走,王府就立刻变成了是非之地。以田、谭二人复杂的背景,再待下去也是个死局!
倒是炼峥云,在玄武经营数年,果然不是一无所获。安在朝中的耳目竟不只顾长歌一人。而且此人担任的定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职位。否则顾长歌怎会知悉玄武地图的所在。这可是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除了玄武王外,有可能接触到这个秘密的只有几位顾命大臣而已。可那几个老头的脸,一一在我眼前晃过,我却猜不出丝毫端倪。想必以田胜宇的地位,也不会知情吧。此人必定会成为玄武的毒瘤,但现在显然不是我替流夜担心的时候。
本不想违抗流夜的命令。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亲手调教出的六百余条汉子,就这么窝囊的被自己的国家剿杀。所以只有尽速赶去,设法营救他们。我并不奢望我的举动可以瞒过流夜。从田胜宇方才的谨慎就能知道,这王府中早已布上了流夜的眼线。我甚至不敢使用信鸽。只能盼着我的速度可以快过流夜调兵的速度。
这一路上,元西表现出令我意外的坚毅。他的内力单薄,轻功也不过刚刚入门。尽管有我的帮助,要追上我的速度也极为勉强。但知道事情紧急,再怎么辛苦也没有哼上一声。当赶到营地时,他的腿已酸软的几乎站不直身子了。我干脆的一把将他抱起,向营中冲去。营中负责守卫的队员虽然被我吓了一跳,应变能力倒还不错。立刻将我带到了中军帐内。几个队长接到通报也迅速赶来。但我却没看到烈日。
“烈日呢?”顾不得麒麟他们连声的询问,我厉声喝道。
“禁军统领派人送信给他,要和他商议解决赌赛伤人之事。所以他在王爷离开后不久,就进城去了。说是顺便舍身给王爷当回信鸽。他还没到王府么?”
“信鸽?”我大笑出声。声音中满是难掩的讥嘲。
“还真的是信鸽,只是不是为我罢了!”
“什么意思啊?”不比其他人的惊疑不定,地龙茫然的问道。
“没什么!”我冷冷的哼道:“狂风!命队员去营外警戒!方圆数里的风吹草动我都要知道。其余人集合所有队员,收拾装备及随身物品。快!”
“是!”虽然依旧是满腹疑虑,但我的命令还是迅速贯彻了下去。
“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看起来像是要逃命的样子?”待几人传令回来,麒麟终究还是开口问道。
“不是像,就是逃命!事情很简单,你们的存在打破了某种平衡,因此有人不想看到你们活下去!”阴沉的话语如浓重的暮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就杀了他!”狂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经我调教的狂风,再没有半分的妇人之仁,做起事来比以前利落了很多。
“若那人是皇上呢?”我低头苦笑。帐中几人脸色剧变。
“为什么?”麒麟怒吼出声。
“怪我把你们调教得太好了吧。”叹息过后,总还有一丝悔意从心头掠过。还不如当初让他们死在喀特峡谷,也比面对国家的背叛好受一些。
“是劫白虎使臣的事吗?”岩石的情绪还算稳定,脑子也依旧十分好用。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件事该是皇上的命令吧?那么为何还有人追究?”
“虽不中,亦不远矣!主意是我出的,决定是他下的。”我继续苦笑。
“你们的罪名虽是谋逆,但多少与此事有些关联。而且不幸的是:凑巧你们只是我的部属;凑巧我是皇子;凑巧你们被我调教得很不错罢了。若不是这些凑巧,想来本也不至如此。”
“难怪你要我们韬光养晦。这算什么?杀人灭口?顺便剪除你的党羽?最不济还能让你背个硕大无比的黑锅?不错嘛,一箭三雕!”岩石也轻笑开来,只是眸中带着一丝愤慨。
“你当我们是什么?狗还是奴才?我们就算是你的奴才,也有活的权利吧?”没等我开口,麒麟便冲上前来,一拳向我打来。我没有躲,运气于胸,就这么硬生生挨了一下。老实说,很痛!人也被打得飞跌出去,撞翻了一地的桌椅。其他几人阻挡不及,已是满脸的惊骇。
麒麟也被这出乎他意料的效果吓了一跳,整个人呆住了。一直待在一旁的元西却惊呼着扑挡在我身前。
“你凭什么这样说!”怒火在他的脸上烧出连片的红晕。一双眼亮得吓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们和主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我知道,若是主子不管你们,明天你们就是一群皇上要杀的叛逆!但主子得到消息就马上赶来救你们。三更半夜疯了似的赶路。你用脑子想想,主子这一来,担的是什么罪名?这一来,很可能就回不去了。主子又放弃了什么东西?元西是个笨人,但元西知道,没有哪个主子会为奴才担抄家灭族的罪名。没有哪个主子会为奴才放弃自己尊贵的身份和权势。更没有哪个主子会为奴才,不顾自己的性命!狗?奴才?你们是好金贵的狗!好狂的奴才!”连珠炮似的话语从元西的粉唇中狠狠吐出,说得几人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连我都来不及开口。
“你又是什么人?”岩石轻叹着说道。惊讶过后,眼中只剩下浓浓的钦佩。
元西冷着一张脸大声道:“我不过是主子的一个男宠,论身份还不如一个奴才!但我起码识进退、懂好歹!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只有主子才会把我这种身份的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