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没多远,你回去帮忙吧,”李博文挥挥手,转身继续往前走了,“我顺便看看有没有蘑菇。”
正转身想要回营地的孙问渠听见他这句话猛地停住了脚步,犹豫了几秒种之后,回头跟了过去。
“这里头能有吗?”他问。
“不知道啊,”李博文在前面走着,“上回那个就是差不多这样的林子吧,早知道应该找人问问是个什么蘑菇,没准儿市场上就有卖呢。”
“怎么没问问你爸。”孙问渠跟在他身后几步慢慢,这林子比之前的要密一些,加上现在太阳已经开始往下落了,林子里显得有些暗。
“我问了,他都不记得跟咱俩说过这个蘑菇了,随口逗呢。”李博文笑笑。
“是么,”孙问渠突然有些失落,自己当年那么在意,现在想起来都还有感触的东西,告诉他的人却已经不记得了,“也是啊,逗小孩儿呢。”
“咱们动作得快些了,”李博文在前面加快了步速,“一会儿去看看夕阳,这儿的夕阳特别漂亮,从这儿看过去跟超级巨幕似的一大片。”
孙问渠开始弯腰一边在地上找干了的树枝,一边看着落叶下有没有那一抹红色。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没多大一会儿孙问渠就觉得腰酸了,蘑菇没见着,不过手里的柴已经有一大捧了。
“差不多了吧,”孙问渠直起身,“咱们回……”
几分钟前还在他前边儿走着的李博文不见了。
“博文?”孙问渠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回过头又看了看身后,“博文!”
树林里挺静的,只有虫鸣鸟叫,没有人声,就连营地那边热闹的声音也消失了。
“我操,”孙问渠赶紧往回走,“李博文!”
这一嗓子刚喊出来,就觉得脚下一软,没等他站稳,脚下厚厚软软的枯叶突然空了。
灶垒好了,方驰拍了拍手上的泥:“我那儿有酒精。”
“没柴呢,不知道有没有人去捡点儿柴回来,”罗鹏凑了过来,“我本来说背点儿炭上来呢。”
“不怕累啊,”方驰笑笑,往四周看了看,“我去捡点儿吧。”
“不用捡了吧,”张琳拿着一袋子肉正准备往签子上穿,“我刚看博文和问渠去林子里捡了。”
“去林子里?”方驰马上转过脸看着她。
“啊,”张琳指了指,“就那边,应该是就在边儿上捡呢……吧。”
“那现在人呢。”方驰说了一句,快步往张琳指的方向走过去,顺路把自己的包拎过来背上了。
“怎,怎么,”马亮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我跟你……”
“你待着。”方驰说。
走到树林边上时,李博文扛着一大捆干柴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方驰看了看他身后,没有人:“孙问渠呢。”
“啊?”李博文顿时愣住了,“他没出来吗?”
方驰盯着他:“你俩往哪儿去了。”
“也没进去多深啊,我就绕了小半圈就出来了,”李博文急了,扔下柴就往回走,“我在他前头,我返回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我还想着他比我先出……”
“站着,”方驰两步过去拉住了他的胳膊往后一拽,又回过头冲营地上的人沉着声音说了一句,“我让你们待着就待着,让你们别进林子就别进林子,谁再乱来就给我滚下山!”
没等这些人出声,方驰背着包走进了林子里。
第17章
方驰钻进了林子。
这片林子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一般他们本地人也不会往这里头钻。
这种树林的坡度大,而且厚厚的落叶和断裂的树枝下面通常会有有好几层平台,被落叶和腐木遮盖着都已经看不出来了,一不留神踩得不合适就有可能摔下去。
其实摔下去也问题不大,但如果是孙问渠这种从小娇生惯养根本没在野外生活过的人来说,问题就有可能很大。
方驰顺着李博文说的他们进树林的方向慢慢走着,看着地上他俩留下的被踩过的痕迹。
差不多能判断得出他俩就是一前一后这么走,如果是这样一直走过去,前面就能碰上平台。
方驰皱了皱眉,加快了速度往前走,林子很有年头,几乎每一步都得跨过粗大的树根,还有各种断落下来的枝条。
他有些不明白,要捡柴,靠近林子边缘就能捡到不少了,为什么非得走到这么深的地方来,这里面潮湿得很,基本没什么干柴了。
除了这一点,他还有些不太明白,看得出来孙问渠和李博文的关系算不上多好,为什么孙问渠那种懒得跟蛇一样的人会跟着李博文一块儿到这样的地方来。
树林里很安静,光线也渐渐暗了,在山里,太阳一旦开始落山,那速度是要比平地上快得多的。
方驰竖着耳朵注意听着四周,如果孙问渠带了他给的哨子,如果孙问渠不是傻子也没摔晕,这会儿应该知道吹吹那玩意儿求救了。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按孙问渠和李博文的速度,他俩刚才最远差不多就是这儿,他停下了脚步,突然听到了一声细细的哨子声。
声音太细小,他一时没听出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再想辨认一下的时候,哨声又消失了。
方驰只能估计出是在前面,于是连跑带跳飞快地从树根上越过,往前跑了一小段,又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哨子吹了一声。
这一次,回应的哨声从左前方传了过来,还是有些细,方驰听清了,这细小的哨声不是因为距离远,而是本来吹的声音就小。
要不就是孙问渠太孱弱吹不出声儿,要不就是他受伤了。
“孙问渠!”方驰喊了一声,仔细辩认着地上的痕迹,很快在靠近坡边的地方发现一小片腐叶被踩塌了,他用脚试了试,“你是不是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