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了晋地后便直奔万梅山庄而来,穿过太原城再往山上来这一路本就走得又累又渴,又被叶展颜拉着讲了这么久的原委,实在是太想歇一会儿了。
叶展颜这才想起这茬,看他那一脸可怜的模样,笑着摆手道:“去吧去吧,你也先睡会儿如何?吃饭时我再叫人来唤你。”
沈红叶回了她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那便再好不过了。”
在她安排好这两人后,孟星魂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她似乎有话要对西门吹雪说,只是碍于自己还在场的缘故欲言又止了一下,当即主动开口道:“我先去收拾林边的茶具。”
叶展颜一愣,但尚未开口应声,他已快步往梅林的方向去了。
这小孩是真贴心,她扯了扯嘴角,总算得以问出西门吹雪那个问题:“照你看……玉罗刹是真死了吗?”
西门吹雪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回她道:“没有。”
“那——”
“有没有都同你我无关。”他打断她,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太冷了一样,下一刻又放柔了许多,“无需理会。”
叶展颜早知他不是个会多管闲事的性格,也知道他根本不在意这个亲爹,倒也并不十分惊讶他会这么说。
但她略思索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若他真的没死,为何要这么做?”
西门吹雪也认真想了片刻,而后才低声道:“清理门户。”
他知道自己若是死了罗刹教定会大乱,所有不安分的人都会立刻向玉天宝这个“继承人”动手,所以干脆放出这样一个消息,借此机会揪出那些不忠心的手下。
诚然这是个再妙不过的办法,一定能将罗刹教内所有有不忠之心的人都料理干净,就连叶展颜在听了这四个字后都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招的高明。
但想到刚才玉天宝提到这件事时的表情,叶展颜又忍不住觉得脊背发凉起来。
好歹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吧?
哪怕养条狗都该有点感情吧?他却仿佛根本不曾考虑到这一招会把玉天宝置于多么危险的境地,又或者说他考虑到了,但根本不在乎。
叶展颜觉得她总算是明白了西门吹雪为何根本不认这个爹。
她叹了一口气,抓紧了他的手。
“……那些人应该没胆子找上万梅山庄来,咱们就先让玉天宝住一段日子吧?”她仰起脸问他。
西门吹雪何尝不是知道她会做这个决定才应下来的呢,此刻见她这样看着自己,嗯了一声后,到底没按捺住从梅林出来时就盘桓于脑内的冲动,吻了下去。
“……唔!”
叶展颜下意识地扶住他肩膀,还不忘眨着眼睛看周围的下人是否都走干净了,直至舌尖被咬了一口才总算好好回应起这个吻。
唉,太愁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咬人?
作者有话要说: 西门吹雪成亲这么早,玉罗刹动作变早我觉得挺科学的。
于是这里的银钩被我强行提到了决战之前。
决战也和原着里不一样,放心吧么么哒。
顺便给需要面对两个不好对付的小舅子的西门吹雪[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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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都在降温,蠢作者已经把自己折腾成重感冒了,码字码得无比痛苦,大家也注意保暖_(:з」∠)_
☆、第55章 飞仙岛
虽值春夏之交,但南海已是热得叫人受不住的天气,萧飞雨下船时被这晒得脸发疼的阳光晃得眯了眼。
她没想到叶开和丁灵琳居然都不在,离开定波岛后,没怎么犹豫便直接往飞仙岛来了。
这是她第二回来飞仙岛,但毕竟与第一回隔了十多年,上岸后见到与印象中完全不一样了的城墙和街道,还颇有些惊讶。
这个季节的飞仙岛当然也很热闹,因为总有来来往往的商客,城中百姓也并未对她这个陌生脸孔表现出太大的好奇,顶多是多看她的衣服两眼。
但这也没办法,她从小便喜欢这样穿,也并不是像叶展颜钟爱的那样女扮男装,纯粹是觉得这样简单的男装款式穿着舒服自在而已。
上回和花家结亲不成后,萧王孙坦诚地同她聊过一次,又问了一遍意中人的事。
这次她虽然仍然没说自己的意中人是谁,却告诉萧王孙说:“我总觉得他并不会喜欢我,但我仍想去试试。”
萧王孙都被这话给气笑了,但她说的时候恳切中带着些决然,他想了想,也就懒得拦了,“那你便去罢。”
于是萧飞雨便拜别了爹娘离开了帝王谷,一路往南海来了。
到了南海,不管所为何事,作为晚辈她都应当先去拜见一下叶开,但循着记忆找到他们一家人隐居的那座小岛后,她才知道因为沈红叶已学成去闯江湖的关系,叶开夫妇自觉该教导的子女都已教导完,干脆结伴浪迹江湖游山玩水去了。
这样一来,她原本的盘算也落了空,想见那个人,也只能直接去飞仙岛找了。
可真正上了飞仙岛入了白云城后,她又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找上城主府去,只好随便找了一间酒楼,打算先好好吃顿饭。
酒楼的小二看她这一身低调却精致的衣裳便知道这位客人一定来历不凡,自然招待得极用心周到,还说要给她找个雅间。
萧飞雨却摆了摆手拒绝道:“不用,楼上窗边的位置就好。”
那个位置正好能望见不远处的城主府。
她话音刚落,忽然又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长街中央停了一顶软轿,而站在软轿前的两个侍卫打扮的人正骂骂咧咧地教训着一个光着脚的渔人。
那渔人身上还压着一根扁担,但扁担两头的鱼筐却已滚落到了地上,里头的鲜鱼跳得满街都是,好不热闹。
侍卫们还在继续骂着:“冲撞了我们公子你还想就这么算了?!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知不知道我们公子是谁!”
萧飞雨皱了皱眉,问身旁的小二:“那软轿里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