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所言,让朕心甚慰。朕感念爱卿一片忠心, 自然不会让爱卿白白吃亏的。”
皇帝说了这话之后,当即颁下了一道旨意,擢升了张都护的职位,并且将一部分乐大将军的兵权交给了他。
皇帝心知张坚和季相交好, 他升上来之后,必定能够抑制乐大将军一党的膨胀。
对于这个结果,季相也很满意,他看着乐大将军的神色甚为愉悦。
乐大将军这次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心里怄得很,可是当着皇帝面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得领旨谢恩。
皇上竟然将属于他管辖的地域范围还有兵权都交给了张坚一部分,那可是季江那老贼的党羽啊!
皇上实在是糊涂啊!国有奸相,实在是危矣!
不管乐大将军内心怎样的忧心忡忡和不甘,他都阻止不了皇帝的这道旨意。
从皇帝那里告退之后,乐大将军和季相各自带着自己的女儿回府。
只是出了皇宫之后,两人停住脚步,按照礼节是应当告辞的。
季相看着乐大将军那副病态的不再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心里头痛快过后还是有点惋惜和同情的。
好好的一代英豪,竟然被自己的女儿连累至此!
“乐大将军保重身体啊!听本相一言,这样的女儿还是早日放弃为好啊。若是本相有这样的女儿,早就弄死她了。”
这真的倒是难得的季相对乐大将军的肺腑之言,然而乐大将军在听了季相的话之后,再次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终于彻底地昏迷了过去。
季宁和乐晔来站在一旁,两位权臣叙话,她们自然是不能站在边上的。
季宁和乐晔来没有听清楚季相和乐大将军谈了什么,可是最后只看到乐大将军喷了一大口血之后就昏倒了。
乐晔来赶紧跑过去将乐大将军扶住,仇恨的眸光直射季相。
季相毫不畏惧,他只是嫌恶地盯着自己的衣袍上被沾上的乐大将军的血,颇有些可惜这件他喜欢的袍子不能再穿了。
季宁也走了过来,她站在季相的边上同样冷冷地盯着她,怕你啊!
乐晔来死死地咬牙瞪着这季氏父女,今日之仇她记下了!
若是她阿父有什么事情,她必定要季家一家满门不得好死!
乐晔来和鲜卑王子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濮阳,东陵王还是偶尔在和门人聚会之时,听见那些那些郎君用着暧昧的笑声彼此心知肚明地隐晦又小声的交流着。
他当即不解,就让下人去打听清楚发生了何事。
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让他不敢置信,他之前以为那不过是那位鲜卑王子的口出狂言,他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
湘儿竟然真的当了他的情人,而且还和他在客栈做那事被人撞见了!
东陵王当即感觉到自己的头上绿油油的,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又心伤。
他一刻也再也忍耐不了,当即就要去找乐晔来问个明白。
她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怎么能够这样对他呢?
东陵王怒气冲冲的从门人聚会中途离开,丢下一大帮子为了他的基业而拼搏的谋臣下属。
荀珏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当即眉心狠狠一跳。
他自然能够猜出来东陵王是去干什么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越发地对自己上了东陵王这条船的决定怀疑了起来。
不怕主上蠢,也不怕主上狠,就怕他自作聪明还听不进人劝,又被女色迷得神魂颠倒,毫无雄心壮志。
然而东陵王此时显然就是后面一种状态,荀珏此时倒是信了几分红颜祸水之说。
亏得他不是真心辅佐他的,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主子,还是真的能够被他干的蠢事气得吐血。
只是,凭着东陵王如今的表现来看,荀珏都怀疑他能不能够达到他要他抗衡齐阳王的目的。
季矜的身体好了之后,殷氏带着她去庙里还愿,毕竟她之前可是祈求了菩萨保佑她的女儿的。
殷氏去给庙里添香火钱,季矜就待在一处客房里等着她。
她站起身来打开窗户往外看去,一片皑皑白雪,银装素裹的世界。
只是在这片白茫茫的雪色之中,也有一个雪白的身影由远而近的走过来。
他的身姿优美至极,飘然若仙,然而走近才能发现让这片美景都失色的那美郎君出色到了极点的容颜。
是荀珏,他从季矜的窗前经过,对着她微微颔首示意。
季矜同样如此回礼,只是看着他的身影若有所思。
奇怪,季矜微微按住了自己的心口,怎么感觉不如以往那般排斥他了?
季矜并没有思索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她也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为她不在意。
荀珏去觐见皇帝,将皇帝之前交给他的让他彻查南山猎场刺客之事的结果告知他。
“果真,是夷族所为?”
皇帝神色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他喃喃道:“朕这些年待他们不薄,他们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荀珏低头不去看皇帝的神色,他出言安慰道:“陛下何必为了这些贼子伤心?臣只是想请陛下引蛇出洞而已。”
荀珏的言下之意,皇帝立刻领会到了。
他当即笑得意味深长道:“不错,朕也到了该出游的时候了。”
荀珏从御书房告退之后,他在这座宫殿外停住脚步,回头淡淡望了一眼。
这是他孩童时期时常出入之地,如今却已经归属了另一个人,对他而言更是成为了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