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生气,我巴不得你好,只是这天上人间都脱不开俩个字: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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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瑾回到乾坤殿的时候,花吟正伏案写字。
耶律瑾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见她用的是金文,因她对金国文字毕竟不精通,案上堆了厚重的一大堆典籍。
“你这个润肺生津的润字写错了,应该这样。”耶律瑾自她身后接过笔,改了几笔。
花吟皱了小眉头,“你们金国文字简直太难啦,我看绕来绕去都差不多。”
耶律瑾鄙视的看了她一眼,“你们周国文字那才叫难,我不照样炼成了书法大家。”他哈哈笑,自豪又得意,又问,“你在写医书?”
“是啊,你又不让我出去,我总该给自己找点事做啊,”有事做了,就不会去想不开心的事了。她抬眸,眸中流光溢彩,兴奋道:“我现在有个宏伟的大计划,我要编纂出一本鸿篇巨制,全科医学大典,或许一个搞不好我就成了你们金国的医学之母,为金国的医药事业发展做出杰出贡献,载入史册也说不定哦!”
“那你可得好好巴结巴结我了,到时候我可以叫史官多给你添几笔溢美之词。”
花吟嘿嘿笑,仍旧伏案疾书。
耶律瑾自她身后突然说:“既然你这么无聊,我倒给你找了个好差事,干不干?”
花吟笑,“好啊,说来听听。”
耶律瑾一把抱住了她,“我封你当王后吧。”
花吟整个人都僵住了,旋即回神,面上堆了笑,“你开什么玩笑。”
“孤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花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挣开他,“别闹,我正写书呢。”
耶律瑾还想再说,花吟打岔道:“陛下,我一直在想啊,关于开医学堂的事,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大不了我蒙着面授课好不好?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我不听。”
“陛下……”
次日,花吟仍旧埋头翻阅资料写书呢,大海慌里慌张的自外头跑了进来,尚未进门就扑倒在地。
花吟笑,“这不年不节的,你也用不着见到我就行此大礼啊。”
大海没心思贫嘴,上得前来,挥退伺候的宫女,一脸急色,道:“贵人,不得了了,陛下今日在朝堂上雷霆大怒,御案都被他踢翻啦!”
花吟大惊,“出了什么事?”
“是……是陛下要封您为后,大臣们都不同意,闹翻啦!分哈王爷口出秽言污蔑您,要不是太后被乌露大长公主从后宫请了来,陛下差点就当廷斩了分哈王爷!”
☆、第235章
大海将前朝的事一股脑儿的说了后,花吟握住羊皮书卷的手紧了紧,愣了会神,又重新将目光放回书里,大海冷眼瞧着,半晌过去,见她一言不发,大海急了,小心翼翼的唤了声,“贵人?”
花吟答应了声,“嗯,知道了,没事忙你的去吧。”
大海眼珠子睁的溜圆,想了想,未敢多言,只得躬身退了下去。
花吟这才收回了看书的视线,轻吐了口气,“看来终究这祸国妖女的罪名要坐实了,人嘴果然是最毒的,说什么应什么。”
也没过去多久,外头突然吵闹了起来,花吟不知出了什么事,刚站起身,正要出去查看,耶律瑾龙行阔步疾走了进来,紧随其后,几十个嬷嬷太监宫女鱼贯而入,一溜排站好,个个噤若寒蝉,手中捧着托盘,内盛各样物件。花吟一脸错愕,耶律瑾面上余怒未消,见到她脸色稍缓,上前往怀里一带,却又很快分开,厉声道:“都还愣着干什么!”继而往她坐过的地方一坐,随手拿过她方才写的医书,心不在焉的瞧了几眼。
那些个宫人旋即上前,有的扶住她的手臂,有的拿了量尺在她身上比划,团团围了一圈。
花吟不知他要干嘛,自是不肯配合,急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耶律瑾笑了,那笑容有几分疼爱的意思,但更多像是在跟谁置气,“孤已命钦天监看过,下月十六黄道吉日,孤会昭告天下,封你为后,行封后大典。”
花吟也就愣了下,倒不意外,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啊,越是逆着他,他越是要一意孤行。因此当这些宫人战战兢兢的为她量体裁衣时,她也没有难为他们,等他们做好这些退了下去,花吟这才不动声色挥退了寝宫内伺候的宫人,缓步上前,在他对面坐了,接过医书,继续之前的工作,神色自然。
他当她该有话对他说的,但是,半晌无声。她表情专注,似乎在她眼中,除了正在编纂的医书,旁的都无所谓。
他越忍耐积压在胸口的怒气越盛,终是耐不住,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花吟略顿了顿,抬头看他,“说了你会听吗?”
“说!”
“封后之事暂缓,陛下以为如何?”
“不行!”
花吟无奈又温和的冲他和缓一笑,耶律瑾心头一痒,隔了一张桌子,将她拉到怀里,正是耳鬓厮磨情深意浓之时,外头太监来报,说是乌丸大将军率领伐陈的大军已到二十里外的京郊大营了。
耶律瑾抱住花吟朝她脸上狠亲了一口,放下她,大步朝外走去,风吹过,衣衫作响。
大概一个时辰后,有太监疾步入内,后面又跟着七八个宫女。
花吟自耶律瑾走后,一直没看进去书,此时也只是装装样子,见状,问,“这又是怎么了?”
“贵人,陛下要在大乾门城门上巡检大军,命您随侍伴驾。”
“巡检大军?随侍伴驾?”花吟略一思衬头就疼了,随即捂住肚子,表情纠结,“不知为何,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她说着话就趴在了软榻上。
宫人们只是跪着并不搭话,还是大海看不下去了,说:“花大夫,您装的也太不自然了,您还是别为难奴才们了,请您移步吧。”
花吟面上讪讪,到底装不下去了,坐起了身,说:“行了,行了,你们都起来吧。”随即下了榻,又问,“需要更衣吗?”话音刚落,宫人们已侍立一周,为她宽衣梳洗,重新上妆打扮,花吟不惯人伺候,急的她连连避让,“不用,不用你们帮忙,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大海却笑眯眯的站在一边,道:“花大夫,这次恐怕不能依了您,因为陛下是要您盛装出席。”
所谓盛装,就是身上披金绣凤,头戴金冠,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环佩定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