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向善记_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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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贵妃没看她,径自打开食盒,端出两碗汤药,指了指,“你自己选。”

花吟疑惑,披衣下床,走到近前,鼻尖嗅了嗅,心中了然,抬眸,朝婉贵妃看了眼,“好姐姐,你真心疼我。”言毕,直接端了那碗漆黑如墨的汤药,一口饮下,又说:“怎么没有蜜饯?”

婉贵妃没好气道:“谁是你姐了!别跟我套近乎!”看了看那空空如也的瓷碗,又说:“我还当你昨日只是意气用事,没想到你是真的不想要他的孩子。”

花吟垂眸含笑,一碗补汤,一碗避子药,婉贵妃可真是体贴。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将来出了事,可别赖我身上。”婉贵妃将瓷碗又收回食盒内。

花吟一只手捧着脸看她,“婉姐姐可真是个妙人儿,难怪他培养了那么多人,却独独选中了你。”细想想,这婉贵妃可比她识大体多了,心中有他,又懂得保护自己,这枚棋子可比那时的她容易拿捏,想来上一世他真是瞎了眼了,居然用她,还对她委以重任。

“哼,比不上你,倒是你好手段,居然连他的床都能上得。”

“姐姐也想爬床?”

婉贵妃干咳了几声,指着她,“你好歹是官家女孩儿,怎地说话如此粗俗?”

“唔?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大抵是女孩儿变成女人了就不一样了。有句话说的好啊,女孩儿是水做的,清澈如溪。男人便是这时间的浊物,一旦女孩儿被男子近了身,成了妇人后也就变的浑浊不堪,粗鄙无美感了。”

“哪里来的歪理邪说?”婉贵妃嘴上这般说,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想想确实有那么点儿理。

“姐姐,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婉贵妃愣了愣,本不欲理会,但这心事埋在心里太久了,能有个人倾诉她是求之不得的,想了又想,还是说:“其实一开始我并不喜欢他,仔细论起来,我对他的感情只有两种,尊他如神佛,惧他如恶魔。这种情绪若是非要描述清楚,就像是我只不过是他驯养的一只忠心耿耿的狗,而他是我唯一的主人。我从未想过也不敢背叛他,我感恩他赐予我的一切,不敢质疑,更不敢反抗,只有顺从。从何时喜欢上他的呢?也许是很早很早以前,只是一直深埋在心底,从不敢多想。乃至后来我看到他和你一起,说句实话,刚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你是个女孩子,我看你在他面前撒娇耍赖,他对你笑的那般温柔,那是我从未见到过的散发着光辉的笑,我突然就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破土而出了。”她说着话捂住了脸,声音闷闷的,“所以,你现在非要问这些做什么?炫耀?还是想拿住我的把柄威胁我?”

☆、第198章 毒发

花吟回到揽月宫时,婉贵妃正大发雷霆,宫人们个个噤若寒蝉,花吟头疼欲裂本想避开,婉贵妃却叫住了她。她不得不上前请安行礼,彼时她在入宫的角门已然在内侍的照应下换了衣裳。只是妆容随意,头发也是湿的,只用了根发带松松的绑着,反平添了几分慵懒柔媚之意。

婉贵妃见她面色红润,双眸似含春水,摇摇晃晃,弱柳扶风一般,又想到她去见南宫瑾一夜未归,不由心头火气,但又不得不隐忍不发。只眼神怨毒的盯着她久久不说话。

花吟身上疼痛难忍,心力交瘁,实在没有多余的精神应酬她,只福了一福,道:“娘娘若是无事,民女先告退了。”她不等婉贵妃说话,施施然退了下去。

婉贵妃恼恨的腹中隐隐作痛,但她又能如何?且不说这宫里宫外谁都有可能是南宫瑾的眼线,就是以花吟如今的身份——金国准太子妃,她也是动她不得的。

好在不用她出手自有人来替她出这口恶气了,皇后指定的教习嬷嬷又过来了,之前一大早就来过一次,被婉贵妃以各种理由挡回去了,现下过来,义正词严,那架势就跟婉贵妃若是再挡着,误了大事,婉贵妃罪责深重。

一个宠妃一个皇后,自古以来就是不对付的,婉贵妃此刻哪还有闲心管花吟的事,挥挥手派了宫女去请偏殿那位小主子。

待两盏茶都过去了,还不见她出来,教习嬷嬷等的不耐烦,她是受皇命来教导花吟规矩的,如今她出嫁在即,是奔着和亲去的,大周的颜面全系在她一身,她只是一介臣女,又不是宫内的正经小主子,自打出生就被教育的四平八稳,礼数周全。如今时间紧迫,教习嬷嬷被指派了这么个烫手山芋,也是心急如焚。

嬷嬷就要亲自去催,婉贵妃本想不管的,却心念一转,又怕有个什么事,忙叫住了她,倒亲自过去了。

到了偏殿,婉贵妃差点一口老血被气的吐了出来,只见花吟旁的事没干,竟裸着肩胛,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自照,在胸口脖颈间勾勒花样。

左右无人,婉贵妃气的上前就骂,“还真是个妖精!叫你去学规矩,又不是要你去勾搭人,你磨磨蹭蹭的我还当出了什么事,你竟然有闲心在身上描花样,呔,妖媚子!”

花吟虚弱一笑,不动如山,说:“我都说我不舒服了,你们非叫我起来。教习嬷嬷何等精明,若是叫她瞧出异样,只怕不仅我有麻烦,恐怕贵妃娘娘也要被中宫那位揪住把柄,牵连遭殃。”

婉贵妃听她说的奇怪,提步上前,却在瞧清她锁骨上的一枚深紫色红痕时,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她是经过人事之人,怎能不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你和他……”

花吟面上神情淡淡,轻“嗯”了声。

婉贵妃只觉得身上的血急速涌到头顶,旋即目眦尽裂,妒意焚心蚀骨,痛的她不由倒退两步。

“你是金国指定的太子妃!竟然还做出这等丑事!简直不要脸!恬不知耻!人尽可夫!”

花吟握笔的手一顿,她突然想到之前凤君默对她说的话,“花吟,你这步棋走的是大错特错了!”

大错特错,她好怕现在是一步错步步错。

昨儿夜,她不知用情之所至来解释好;还是酒精入脑,迷失了心智;亦或者她本意就是用自己换孙蓁;更甚者,她三番四次的被南宫推倒,内心深处竟还希望着他待自己终究是不同的,不管是兄弟之情也好,男女之爱也罢,只要他肯敞开心扉接纳她,她就会抓住一切机会,待在他身边,一往无前的继续自己一直坚定的引善之路。

但是,结果如何?

她赌上了自己,却换来了这么个结果!

她不悔昨夜一宿沉沦,连南宫都亲口承认了,她的一夜是有价值的,至少换下了孙蓁,不是么?

她恨只恨,终究还是自己太过天真。

南宫瑾是大魔头啊,那个在十八层地狱日日夜夜受尽凌虐都不曾动摇半分的恶魔,他的心性何其刚硬如铁,渺小平凡如她,怎能轻易入他心。

如今,她只祈求上苍,南宫瑾能言而有信,不要将大周国的百姓卷入战乱,否则,她怕,自己也要随他一同入魔了。

**

花吟出来时,教习嬷嬷先是被她的倾世容颜晃了一下眼,镇定过后,反朝婉贵妃看了眼,阴阳怪气道:“以前娘娘刚入宫的时候,老奴瞧着就跟天上的仙女下凡似的,如今见了这位小主子,始知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瞧这小人儿多招人疼啊,也幸得被金国太子捷足先登了,要是继续留在大周,该叫大周的多少老少爷们神魂颠倒啊。”

婉贵妃气的肚子又疼了起来。

花吟之前就察觉了,好心提点道:“娘娘,孕妇不宜情绪激动,对孩子不好。”

婉贵妃大怒,“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你多费唇舌!”

花吟住了口,却又咳嗽了起来。

教习嬷嬷朝婉贵妃瞄了眼,笑的不怀好意,又看向花吟,“哟,小主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咳嗽了?”嘴上这么说,却没有让她休息的打算,而是引了她到大殿,开始教她礼仪规矩。

花吟头疼欲裂,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听着,好在她以前在宫内待过,佯装学的认真,第一遍也就会了。

教习嬷嬷眼中满是赞赏,嘴里奉承着,“小姐真是个妙人啊!老奴在宫内服侍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小姐还聪慧剔透的人儿。”

花吟笑容懒怠,因为疲惫而雾蒙蒙的眼仿似噙了朝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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