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往后就凭你自己的本事。”这是何方离开前对玄奘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便带走了玄奘身边的黑熊精和虎妖。
“你们二人留在他身边反倒耽误了修行,不如替我继续守着桃花岛。”
两人甘心跟随玄奘也是为了报答何方,如今听他这么说,哪有不从的,忙跪下应是,他们两人也算看出来了,取经这条路不好走,玄奘就是个人体麻烦制造机,跟着他总是麻烦不断,令二人疲于应付,连睡觉都睡不安稳,更别说修行了。
两人也算尽职尽责,连睡觉都轮班睡,生怕两人要是都睡了,一觉起来,师父被妖怪抓去,找都没处找去,如今卸了担子,两人都是暗自松了口气,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玄奘张口无言,看着黑熊和虎妖欢欢喜喜地与他道别,红孩儿仍赖在何方的身上不肯下来,铁扇公主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何方左右,只剩他一人,猪八戒被红孩儿烧跑了,现下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沙和尚在看着白马和行李,现在也找不到人在哪里,只剩他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芭蕉洞里。四下里空荡荡一片,门口还陈列着几具尸首,因天气热已经开始腐化,苍蝇嗡嗡嗡地盘旋不去。
若是以往,玄奘还能重整心情,哪怕一个人独自上路,他也不会气馁畏缩,但今时不同往日,以往知道有父亲暗中保护着,许是保护地太好,每次遇到妖怪都能逢凶化吉,这才并不害怕被妖怪抓住,心里总有几分依仗,可如今被父亲抛弃,让他自生自灭,好一股悲凉从心底生起。
玄奘静静坐着,默然垂泪。
“三藏,你在哭什么?”
玄奘听了忙用袖子拭去眼泪,起身朝观音菩萨行礼,“观音菩萨,弟子只是觉得这天地如此之大,弟子是何等渺小,如蝼蚁一般。”
“对我不必有所隐瞒。”观音知他说的并不是真话。
玄奘被识破,脸上一红,说道:“父亲生我的气,以后怕是也不会理我了,两个得力的徒弟也被父亲带走,悟能不知跑去了哪里,悟净又是个闷葫芦,弟子真不知这条路该怎么走,还请菩萨明示。”
“唉,你父亲若是这般想要打消你西去的信念,你越不该放弃,只有去西天顺利取到真经,才能让你父亲认识到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菩萨,弟子从未想要向父亲证明什么,去西天取经本是为天下苍生,菩萨要是这么想,那弟子便觉得取经失去了价值和意义,只是逞气而已。”
观音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似乎也想用玄奘取经作为一种证明,向何方证明他是正确的,这实在不该是个菩萨该有的争胜心。
“阿弥陀佛。”观音忙默念心经,将心中的私欲压下。
玄奘见他如此这般,心底有些失望,怎么连菩萨都落入俗流。
“你不必烦忧,我去将你三个徒弟找来,让他们继续送你取经。”菩萨撇开话题说道。
“黑熊和虎妖只听父亲的,他们是不会答应菩萨的。”
“我说的徒弟却不是他们。”
玄奘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他皱起眉头,“我与他们二人师徒情分已尽。”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徒情分岂是那么容易断的,再者说有悟空这个法力高强的大徒弟在,取经之路也会顺畅许多。”
玄奘打心底不愿接受孙悟空这个徒弟,他对他根本没有半点师父的尊重,总仗着自己年岁大,和父亲又相识,就将他看作娃娃。
玄奘低头沉默。
“这件事由我出面,那猴头定会同意,你且放心,我去去就来。”观音觉得自己这般掏心窝子地对你,你可得给我长点脸,好好完成任务。
玄奘坐在原地长吁短叹,不知等了多长时间,已是又饥又渴,又等了好一会,菩萨才带着孙悟空过来,那孙悟空还穿着一身金光闪闪的铠甲,手拿金箍棒,一脸的桀骜不驯,与刚从五行山下放出来时完全不同。
玄奘见了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些尴尬地撇开眼,孙悟空倒是先开口说道:“哼,俺老孙在花果山好好地做自己的山大王,也不曾再有其他心思,也不知你怎么求得菩萨,为了让俺送你西去,竟用这种害人的玩意儿陷害我,哼~”孙悟空摸了摸脑袋上戴着的金箍圈忿忿不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