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许云晋还为于昭明准备了下考场的必备品,毕竟一直都在京城中,没有相识的人能够照看于昭明,少不得许云晋亲自出手打理一番,于昭明又是连连作揖感谢,许云晋瞧着于昭明的模样,倒是有*分的把握能够中进士。
项毅那边也并未束缚,仍是让他下场考了会试,只是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终究损耗了项毅的精力,再加上难免疑神疑鬼心中有事,能否中进士倒是个未知数了。
那边会试举行的如火如荼,这厢刘三少也带着大批的货物要准备南下。时间进入了二月中旬,天气已经逐渐回暖,察觉得出温暖的气息,再加上刘三少带的东西很多,本身要走的时间就长,自然是要早些动身的,等刘三少到了李大少那里,再由李大少将南方的事务一一交代给刘三少,待刘三少熟悉了,再让李大少带着南方的货物回到北方,货物损失是难免的,只是货物的利润,更让人为之疯狂。
许云晋更清楚的知道,一旦南北商路正式出现并利润巨大后,会有无数的人做起这样的事情来,而他当然无法阻止这一点,他能做的,无非就是先下手为强。许云晋有个疯狂的想法,便是他们京城五少作为南北商路的发起者,让无数的商人蜂拥到他们身边,以他们为核心,依赖于他们五个走商路。当然,这目前只是个想法,能否成功的实施还要看这条路的利润究竟有多大。
为了避嫌,自打落雪被他赎身后,他便一直都不曾去找过落雪,吃穿用度却是让人精心伺候着的,为落雪准备的嫁妆也有了眉目,倒是一些女子贴身的东西还要落雪自己置办才好。有时许云晋忙里偷闲想要去环采阁小憩一下,才想到环采阁已经没有人在等他,甚觉无趣,也便不怎么踏进环采阁了。
而是在周身的事情七七八八的处理好了,许云晋终于抽出时间跟石君极前往真觉寺。
许云晋身边跟了青佩,青环不稳重,许云晋唯恐到了佛门清净地。青环的性子唐突了佛祖,便让青环留下了,檀香依旧守着项毅。石君极身边只跟了徐飒,暗地里的人不算。赶了一辆大马车,里面物品应有尽有,只许云晋石君极两个坐在车内,而徐飒和青佩在外面赶马车。
出发的早,许云晋上了马车便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路已经赶了一半,石君极在一旁坐着,安静的批阅奏折。
许云晋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又拿过一旁茶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引来了石君极的责备:“刚刚醒来就喝得这么急,小心一会儿肚子不舒服。”
许云晋并不理会,只道:“如今到哪里了?”
“差不多快到了,你也别再睡,省得一会儿醒来出去再着了凉。”
许云晋应了一声:“一会儿上山恐怕有雪,马车得停在山下,到时候走上去,这个时候来寺庙的人并不多,我们也不必太着急。”
“山上还有雪?我记得去寺庙的雪都是要清理出来的,怎么这里倒不是?”
许云晋摇摇头:“你说的那些寺庙是在京城周边香火旺盛,自然要将雪清扫干净,免得有贵人去上香被冲撞了,真觉寺不过是个小庙,往日里去的人也只是真觉寺周遭的小村子,这个时候山上有积雪,还得上山下山的,不方便得很,就连周边的人也是不愿意来来回回走的,真觉寺里的和尚也落得个清静。”
“这倒是奇怪了。”石君极道,“暂且不说别的,就说你们家每年的香火也不少给,若真想换个好点的地方重建寺庙也不是不可能,怎么就一直留在这里了?也不怕哪日里香火没了,弄得个凄凉的下场。”
“许府是给真觉寺香火钱,但给的并不多。”许云晋语气淡淡的,“方丈并不多要,他说香火钱是为了寺庙能够继续开下去,帮助更多的人,而不是将寺庙修建的如何堂皇,将佛祖建造的如何高大,那些自在人心,本不应该用肉眼能看得到。”
石君极来了兴致:“你口中的方丈就是真觉寺的方丈?你别说,这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看来人们常说真正的隐士是寻不到的,也并非虚话。”
许云晋好笑的摇摇头,眯起眼睛来:“方丈那个人,只有你自己亲眼见到了才能知道是种什么感觉。”半晌后,才似乎回过了神,“当初若不是方丈,想来你我是碰不到的,就连我这个人,可能也不曾听说过,如果查了许府的族谱,或许才能查到‘许云晋,早夭’这类的话来。”
石君极目光一凝,颇有些急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云晋有些讶异:“我倒是以为你都知道了的,怎么,这件事很难查吗?”见石君极变得尴尬的脸色,许云晋移开了目光,“我身子不好,先天不足,症状比如今严重得多,长到四五岁的时候,请来的太医都说是无能为力,让家中做好准备,也亏得我爹娘没放弃,四处辗转托人找让我活下去的办法,还真的找到了真觉寺这里。”
“当时方丈见了我,不用我爹娘说话,直接便抱着我进了禅房,整整三天三夜没有踏出屋子,待到方丈和我出来,我明显别比以前有精神多了,再过了一些时日,就跟正常人一般。”许云晋忽的看了石君极一眼,“不过方丈说过,我在弱冠之前不得成亲,不得行房事。”
石君极听得很认真,听到最后却愣住了,一是因为他以为许云晋早就行人事,比如落雪和夙玉的存在,二却是因为他与许云晋已经行房事好几次了,哪里还顾得上窃喜许云晋从头到尾都是属于自己的?石君极眼中闪过一抹惊慌:“……若行了房会如何?”
“方丈并未明说。”许云晋道,“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我总觉得累得很,心里也不踏实,头痛的症状也严重了些,又来来回回的犯了几次病,不知道是不是行房之事影响的。”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石君极皱着眉头,“这是多大的事儿,你竟然还一直瞒着?”又道,“不行,我不放心。”便要伸出头去让徐飒加快速度,许云晋眼疾手快的抓住石君极,好笑道,“便是差,还能差上这么一会儿了?你别着急,总会到的。”
石君极又哪里能不急?所幸本来距离真觉寺山下算不得远,又这么一番争吵下来,马车突然停住了,青佩的声音响起:“二少,到了。”
许云晋松了口气,他的力气没石君极的力气大,还真怕自己拦不住石君极,听青佩说到了,只松开了手让石君极下了去,他也跟在后面跳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了山脚下,果然如许云晋说的,山上都是积雪,马车是绝对上不去的,还好如今天气回暖,不至于寒风刺骨,阳光晒在脸上更是暖融融的,只是积雪表面已经有些化了,如果要往山上走,脏乱是免不了的。
石君极并不在意,只替许云晋又披上了一条披风,便急急忙忙的往山上走。虽说雪地难走,但真觉寺离得并不远,一行人走的速度也不慢,很快便看到了真觉寺的大门。石君极许云晋等人远远地便看到真觉寺的大门大开着,不禁有些奇怪,按照许云晋说的,真觉寺这个时候来的人少,不至于大开才对。
一行人走得近了,才发现不仅仅是大门开着,门前其实还站着两个和尚。
见石君极等人揍到门前,两个和尚先是拜了拜,其中一个往前走了一步,面对着许云晋:“方丈说今日有贵客来,便打发了我们两个来这里迎接。”
“方丈有心了,不过这贵客怕并不是我。”许云晋看了看大开的寺庙门,若有所思:“每年真觉寺香火最鼎盛时,这大门都不曾完全大开过,之前并不曾注意,如今见了,却觉得方丈自有一番深意。”又道,“方丈在等着我们?”
“方丈说了,还请贵客先去上香,待到时辰到了,自会出现。”
许云晋并不勉强,石君极焦急许云晋的身子,然而走到这里,却突然平静下来,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听那和尚如此说,便跟许云晋一同进了大门,前去上香去了。
真觉寺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香客,甚至除了跟着他们的那两个和尚,就只剩下他们进来的这些人,就连其他的和尚也没见到,不知道是藏了起来,还是有事要做不便露面。
等到了佛堂内,两个和尚也告辞了,整座真觉寺似乎只剩下了石君极一行人,许云晋和青佩很淡然,石君极也看不出表情来,倒是徐飒满脸戒备,不管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寺庙有很大的问题。
徐飒靠近石君极的身边想要说什么,却被石君极拦住了:“退下去。”
徐飒满脸犹豫,石君极不耐再要说,却被许云晋接了话去:“没关系的,不会有危险。”又道,“青佩也下去,不必进来伺候。”
徐飒见石君极什么都没说,只得跟青佩一同退出了佛堂,将佛堂的门关好,守在了外面,而里面只剩下了石君极和许云晋两个人。
☆、第97章 真觉消失
两人默默无语,许云晋找到香烛,点好了递给石君极,两人沉默拜过佛祖,将香插在了香炉上,这才站了起来。
“方丈何时出来见我们?”石君极低沉的声音响起。
许云晋正抬头盯着佛祖,听到石君极的声音才回过头来:“要看方丈的意思了,有缘自会见到的。”
石君极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到了这里,你倒不像是你,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许云晋并不答,依旧转过头去看佛像,石君极甚感无趣,干脆在佛堂里随意的转起来,他是帝王,不至于唐突佛祖,然而真说起来,对佛祖也没什么惧怕之心就是了。
“贵客临门,贫僧未曾亲自出门迎接,还望贵客不要怪罪。”
方丈的声音猛地从石君极身后响起,倒是把石君极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来,就看到一个年纪很大、满脸庄严的和尚站在自己身后。石君极不动声色,只是道:“是我突然来到贵寺,说到怪罪,还应该我说才是。”
方丈并不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笑道:“许施主之后并不会有大碍,还请施主放心。”
石君极一惊,虽从许云晋口中得知这方丈佛法神通,不似凡人,没想到仅仅一个照面,这方丈便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话题,忍不住问道:“之前方丈曾说过,在云晋弱冠之前不得行房事,如今为何又……”
方丈反问:“如果在施主之前,许施主便有了肌肤相亲之人,施主能否善罢甘休?”
善罢甘休?石君极眸中暗色一闪,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自己连别人看到许云晋身子都不愿意,若真的知道许云晋碰过别人或是别人碰过许云晋,他又怎么当做不知道?什么落雪,什么夙玉,如今瞧着都是好的,然而日后……谁能保证会发生什么呢?人,都是可能会出意外的不是吗?便是有云晋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