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青很快地答道:“暂时没有发现。”思绪一闪,她借势说道:“不如让莫玄和周地在我身边跟几天,我让他们过去查查。”
听到秦楚青要借周地与莫玄,霍容与并未细究,只淡淡“嗯”了声便作罢。
秦楚青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担忧。
如果那件事最终查明是真的,到时候……又该当如何?
她那极淡的叹息声惊到了霍容与。
看到自家小妻子眉端淡锁的样子,霍容与低低笑了,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受到难为了?”
霍容与的怀抱很温暖,很有力。秦楚青处于其中,只觉得安心与妥帖。
他越是关心她,她越是坚定了想法,得将那事查清楚了才告诉他。于是笑说道:“哪有什么难为的?不过是因了那日宁清寺的事情没有解决而有些担心罢了。”
她虽然还惦记着那件事的进展,但这个时候提起不过是遮掩一下罢了,没指望那件事查出了甚么。
谁料霍容与想了下后,却是说道:“无需担心,倒也有些眉目了。”
秦楚青这便想起了那龙涎香来,窝在他的怀里抬眼看他。
霍容与看她这模样着实喜欢,就轻轻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说道:“那人说,卢家送龙涎香与秦家,是因了王府的关系。”
“王府?敬王府?”秦楚青讶然问道。
“嗯。”
“难不成……是因为秦家和王府的姻亲关系?”这个想法一说出口,秦楚青自己先否掉了。
卢家人如果是想讨好王府故而才牵扯到了秦家二房的话,若不是愚钝到了极点,必然要先打探下二房和王府的关系。可是京城里稍微有点眼力的明白人,都能看出来二房和伯府关系不佳,更遑论和王府了。故而因了讨好王府而与秦家二房套关系说不通。
因此,还是为了旁的事情。
至于是甚么事情,霍容与那边也还没查出来——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卢家离京城颇有些距离。想要赶过来,也非一时半刻的功夫。
不过,秦楚青仔细思量下,得出一个结论,“难不成和卢家搭上关系的是太妃?”
她这话并非平白说出来。因为卢家和其余的主子们根本毫无关联,而且,其余几个主子也都懒得搭理他。那卢家既是皇上,断不会自己往尖刺上硬状。左思右想,还是与苏晚华联系有些可能。
霍容与倒是赞同她的这个观点,又特意提醒秦楚青:“国公府与卢家并无关联。”
这就是说,苏晚华的娘家和那一家没有关系了?
既然娘家没有,那么与此有关的人,便应当是在现今的婆家。
秦楚青想到了那几个姿容各异但都很出众的老姨娘们,心下有了主意,与霍容与说道:“这两日我会留心看看。若有了消息,再与你说。”
第二日一早霍容与出府后,秦楚青就将莫玄和周地叫了来,吩咐他们‘去查蓝蕊的死因’。两人知晓这是前一晚秦楚青寻了霍容与借人时候用的托词,就好生领命,极快地做事去了。
眼看着府里的事情安排妥当,秦楚青就将陈妈妈叫了进来,大致问了下王府里各位老姨娘各自的情况。
陈妈妈将其一一说了,秦楚青再想细问,陈妈妈也并不知晓了。
“许是夏妈妈知道?”陈妈妈迟疑着说道:“不如奴婢将她叫了来,太太问问她?”
这些日子来,夏妈妈愈发沉默了许多。除去教习丫鬟们女工外,几乎不太说话了。
秦楚青知道,或许是那天被霍玉鸣的话戳了心窝子,夏妈妈才变成如此状况。但,她也知道,夏妈妈特意点出来蓝蕊,就是想让当年的事情浮出水面。可见,夏妈妈心里的那团火,还是没有熄灭的。
考虑再三,秦楚青决定暂时不问夏妈妈有关霍玉鸣身世的问题。夏妈妈若是不肯说,逼是没有用的。需得等她想通了亲自来说。
但另外一件事,秦楚青却决定尽快处理了。
她让陈妈妈透过和那些婆子们的闲聊,将一个消息递出去。那就是“做皇商的那个卢家,怕是要惹上□□烦了”。
陈妈妈不解,不明白卢家的事情为何要牵扯到了和婆子们的聊天上面去。但秦楚青既然吩咐了,自然要去做。
婆子们平日里闲着无事,自然就爱喝茶闲聊。不多时,这个消息倒是在府里暗暗传了开来。
秦楚青本还急着想要问问陈妈妈的进度如何,这个时候烟罗进屋准备伺候秦楚青用午膳,不经意间说起话来,还在奇怪,“听说一户姓卢的人家遭了难?一家人都要有麻烦了?”
陈妈妈看了看秦楚青的神色,问烟罗道:“这话你是打哪里听来的?”
“就是从那些洒扫的婆子口里。”烟罗奇道:“而且,听她们说,先前是听在西侧院那边伺候的婆子口里听说的。”
那就是说,消息已经传到了西侧院那边了。
陈妈妈见这个时候秦楚青的唇畔扬起了一抹笑意,这才明白过来,太太这是打算将消息传给那边的人听。
既是明白了这一点,陈妈妈就也知晓了那些的用意。待到秦楚青用完膳后,就似是顺口地问道:“太太现在是午休片刻还是暂时不歇了稍微看会儿书?”
“看会儿书罢。”秦楚青拿了一卷兵书坐在窗下,既透亮,也能看到屋外的情形。
不多时,有丫鬟匆匆来禀,说是姓洪的老姨娘来了,正在外头等着见过王妃。
秦楚青将手中书搁到桌上,看看时辰,说道:“就说我歇下了,待到一个时辰后再来见。”
左右已经知晓在苏晚华和卢家之间联系的人是谁了,就也不慌。秦楚青这便唤了陈妈妈过来,让她伺候着歪靠到了榻上稍微歇会儿。
睁眼起来,时间还未过去多久。细问之下方才知晓,那位洪姨娘一直没有走,一直留在院外的石凳上端坐。
秦楚青倒没料到几位老姨娘里有人在这个时候还能忍到这个份上。这才将这人真真正正地记住了。起身让人将她唤了进来。
洪姨娘在前一天几位姨娘过来见秦楚青的时候已经见过了。年过四旬的年纪,得体的装扮,看上去倒是未曾老去多少。
秦楚青故作惊讶,看到她后第一句便是问道:“不知你今日来寻我所为何事?”后又笑着说道:“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不必因着那事特意过来一趟。”
她口中说着的,自然是前一日的时候姨娘们一涌而上的事情。当时姨娘们俱都拿了‘礼’出来,却又没有哪个的礼十分合适。秦楚青看得厌烦,索性让陈妈妈找机会尽数还了回去。
洪姨娘听了秦楚青的话,那笑意就僵滞了很久,半晌缓不过来。
——看这位王妃的意思,倒是记仇得很。虽然两个人甚么还没开始讲,已经将先前她们几个做错了的事情提了出来,看样子是要秋后算账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