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登时吓得软了腿,头皮阵阵发麻,好似那匕首落下那刻,就是他头断之时。
嗷地一声叫,他赶紧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话还没说完,鬓边一凉,却是那利刃紧贴着他的鬓边削去他鬓边的一缕发,落了下来。
霍玉殊顺手握住了匕首柄。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燕王却是吓得□□瞬间迸出一滩热流——因着太害怕,失禁了。
霍玉殊嗤地一笑,哼道:“莫要随意看不清人。朕玩暗器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你信不信?”
说罢,也不管燕王是点头亦或是摇头,自顾自地回转身去,吩咐其他事宜。
燕王既是筹谋已久,带来的人也是挑选已久。有不少人都骁勇善战。玄甲兵士也有些受了伤。
霍容与和霍玉殊既要带了人将燕王一党尽数看管起来,又要负责安排受伤士兵的治疗问题,必须当先回京,一时间脱不开身。
霍玉殊当先离去。身边有八死士护着,霍容与又派了三十二人护卫他。
四卫自是要跟着霍容与去的。
霍容与就安排了霍玉鸣留在这里,帮忙照顾行宫中的各位宾客离开。
大门打开,秦正宁、秦正阳、张逢刚还有其他一些少年当先冲了出来。
听了霍容与的安排后,少年们纷纷都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今日行宫外死伤颇多,血流遍地。
太阳正大。将这地面烘烤后,浓浓的血味飘散在空中,引得人一阵阵作呕。
他们就也罢了。但是今日参宴的女客们,恐怕会受不住。需得有人护送着,才能好生回去。
“我们负责将大家送回京城。”秦正阳当先说道。其余人有些惧怕霍容与,虽表了态,对着这位冷肃的王爷,却讷讷不敢开口。
张逢刚他们几个见秦正阳一个小少年都这般说了,也跟着附和起来,“我们都是练过功夫的。真有点风吹草动,我们也能应付得来。”
这些少年都是和霍容与亲手对抗过的。霍容与知晓他们的本事,见他们临危不惧行事沉稳,便颔首应了。又遣了六十四个人来,帮助他们。
“王爷那边会不会人手不够?”秦正宁望着那黑压压一大片的被押之人,有些担忧,说道:“若是如此,倒不如少留些人在此。”
“不妥。”霍容与待他说完,方才道:“纵火之人虽已击毙,但或有漏网之鱼也未可说。”
这些少年就算功夫再好,也缺少实战经验。
若有人想趁机作乱,他们几个怕是应付不来。
霍玉鸣在旁笑道:“正宁不必担忧。大哥先前已经知会过三司了,他们都会派了人来接应。等下八成路上就会遇到了。”
听闻有刑部、大理寺和京兆府出手帮忙押送,大家便都放下心来。
霍容与和众人微一颔首,又和秦楚青道了别,这便翻身上马,带了人离去。
秦正宁看看秦楚青,见她只盯着霍容与的背影看了一小会儿便收回了视线,暗暗松了口气。
望着齐聚在此的相熟少年,他转念一想,皱了眉头。
片刻后,秦正宁对着大家温和地笑了笑,道:“你们先在这里忙着。我去看看几位伯母和妹妹们,再将大家送回去。”
听他这样说,少年们很是欣喜,赶紧道了谢。
虽说自愿来此,但他们心底最不放心的还是自家亲人。如今在这边忙着,心里也放不下,时不时回头张望。
如今有明远伯府的世子爷帮忙护着,那就不用担忧了。
秦正宁笑着和他们摆了摆手,又叮嘱了秦正阳几句,便和秦楚青一同向里行去。
他们要去的,便是先前霍容与安置大家的那一处院子。
秦正宁在路上就将现在的大致情形和秦楚青说了。二人快步行着,说话间就也到了那处。
此时凌嫣儿已经醒了。张逢英正端了杯水,扶着她慢慢地给她喝。
看到秦楚青,凌嫣儿扬手打了个招呼,露出了个很淡的笑容。
霍玉暖却还没醒。
世子妃抱着她小小的身体,一脸的担忧。宁王妃蹙着眉,与她低声说着话。楚新婷在旁边不住安慰,还时不时地给霍玉暖揉揉手,给她擦擦汗。
看到秦楚青回来,大家都松了口气。特别是楚新婷。
一看见秦楚青,楚新婷什么也顾不得了,当即跑着过来,拉过秦楚青的手就上下打量。瞧见她分毫都未受伤,楚新婷高兴地差点哭出来。
“你个臭丫头!不声不响地就跑出去!可是吓死我了。”
想到刚才自己在院子里听到外头的厮杀声,楚新婷忍不住一阵胆寒,“刚刚争斗可是激烈。你怎么也不回来?”
秦楚青无法解释自己参与到其中的心态与缘由,便道:“不用担心我。有王爷和陛下在,我不会有事的。”
说到这个,秦正宁突然冒出一句:“刚才王爷一直在护着阿青?”
“是。”秦楚青坦然说道:“他和四卫都在。所以我没有事。”
秦正宁若有所思,微微点了下头。
先前少年们已经和他说好,会让自家亲眷来到此处。秦正宁便也未乱行,只派了仆从去将那几名少年的家人寻到接过来。他则守在此处,等候大家的到来。
因着霍玉暖未醒,众人慢慢聚起后,也都没急着走。直到那个小家伙茫茫然地慢慢睁开了眼,大家方才彻底放下心,开始作了回城的安排。
就在众人为了霍玉暖的苏醒而欣喜不已的时候,凌太太跌跌撞撞跑了来。看到凌嫣儿和秦楚青正在一处帮忙安慰一位侍郎家的小女儿,忙跑上前去,抱了凌嫣儿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