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堂屋,明玥实要问的已经问完了,便连刚刚找的几本书也没拿,正好白露进来回说要带的东西都备好了,也没甚么漏掉的,明玥便接了话道:“既如此,我便先去回了母亲,四哥且慢慢坐着。”
明玥刚一出院子,郑泽瑞便乐呵呵地摊摊手,白露有些委屈的道:“七姑娘这是怎的了,来时还好好的,说变就变,脾气如前几年似的还是小孩儿性儿呢。”
郑泽昭毫无预兆的将茶盏往桌上用力一顿,冷声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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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玥一路上极力忍着,直至回到自己屋里才合身扑倒榻上抱着毯子闷笑了大半晌,邱养娘不明所以,询问地瞅着红兰,红兰满脸通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没多久青楸就进来报:“姑娘,四少爷来了。”
明玥揉揉脸赶紧迎出去,郑泽昭手里拿了几本书,见了明玥便往她手里一塞:“二哥说这几本书你忘拿了,叫我给你捎过来。”
明玥怔了一下,见是她方才挑好的那几本,便即笑道:“多谢四哥,二哥气消了?”
郑泽瑞也不问先前是因着何事,只抬手在她的丫髻上轻拍了下,说:“也不见得全消了,不过你明儿送些他爱的点心、玩意儿一类的估摸也便好了。”
明玥点点头,拿着书也没多说,又想起另一事道:“四哥你等等。”随即叫人去取了了不大不小的盒子来,“上回说来着,临了又忘了拿给四哥了。”
“给我的?淘腾甚好玩意?”郑泽瑞接过来便想打开。
明玥忙捂了一下:“四哥回去再看,回去再看。”
郑泽瑞挑着眉毛走了,一刻钟后张牙舞爪的返回来,晃着手里和雪狼一模一样的项圈吼道:“你叫她给我等着!等着!这个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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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七,郑泽昭离府赶往长安,郑佑诚比他晚两日,正月二十九也往雍州上任了。
天气一日日暖起来,转眼便到了三月底,大周军队进至辽水,遭到高句丽的抵抗,大周军强行渡河,战死了一名先锋大将,却因此激起了全军士气,大周军奋勇再战,大败高句丽,乘胜包围了辽东城。
第一声捷报在这暮春之日传进了长安城,百姓皆乐,皇上更是尤为高兴,这是他忍了多年的一口气!他不但要大败高句丽,还更要这每一条打败辽东贼奴的命令都是由他亲口发出!
因而,皇帝派人前去传令,凡是军事上的进止,都需奏报,等待命令,不许擅自行事。
这道旨意一出,便有人反对,然皇帝自信此举更能彰显大周皇帝的天威,将反对之人拖出去打了一顿并削了职,朝中一时没人敢再劝。
清明时郑佑诚与郑泽昭回府,向郑老太爷说起此事时俱是摇头,老太爷面色平静,只是问:“毅郡王没有进京去劝谏皇上么?他常年带兵,自知战场上时机不待人,皇上这样一道旨意对我大周军队的影响可谓巨大。”
郑佑诚虽在雍州任职,可他对徐璟的行踪并不甚知晓,倒是郑泽昭道:“孙儿听闻毅郡王是进了京的,但是否劝谏便不清楚,只晓得皇上留王爷在宫里相谈了两晚,临走还赏赐了不少东西,朝野上下俱感叹皇帝对王爷手足情深。”
老太爷便一拂大袖,冷笑道:
“哼哼,今上最擅长的不就是做戏么!从前对兄长不也是敬爱有加?那时毅郡王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养在先帝身边,甚得疼宠,今上当时还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日日除了进宫问安便是与这个弟弟一道玩耍,还因着毅郡王伤过一次腿,那次也险,差差将命都丢了,到了如此份上,谁不与他死心塌地?”
郑泽昭倒还是头一次听老太爷提及这些皇家之事,正听得入神,老太爷却突地又有些暴躁,在书房里来回踱了两圈皱眉说:“守礼而重情者,为所累,不成大事,不成大事啊!”
郑佑诚在一旁听了忙喊了一声:“父亲!”
郑泽昭也听出这隐隐的话外之意,不由微微一惊,面色却是丝毫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