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林平之睡梦中听到有人说话,猛地一惊,醒了。
“林兄弟,这是什么地方?昨晚是怎么回事?”耳边传来话音,原来是令狐冲醒了。此时令狐冲的脸色好看多了,说话生气也比昨晚强。
林平之愣了愣,忙解释道:“令狐公子见谅,这里是衡阳城外的山里,将公子带到这儿,实属无奈。那位曲姑娘将你安顿在妓院,后来她出去了,说是有事,可她走后没多久,我发现有个青城派的弟子在妓院里晃悠,像是在找人,我怕他看到令狐公子,所以才带公子跑出来。”
“那也没必要跑到这山里来吧?”令狐冲失笑,觉得他胆子太小,脑子也不大好用。
“不是啊,我带你出了妓院,没走多远就看见一群江湖人朝妓院去,气势汹汹的……”
“都有哪些人?”令狐冲略微正色。
“有青城派的人,有尼姑,有道士,还有个谦谦君子模样的男人,又有个打扮的员外一样的人,总之呼啦啦的一片,看着就吓人。我还听到他们嘴里提到’田伯光‘,别的就不知道了。”林平之心知昨夜提前离开妓院,无论怎么找理由都有漏洞,毕竟人不可能未卜先知,所以他只好顾左右而言其他,转移令狐冲的注意力。
确实有些效果,令狐冲一副若有所思,倒不再追问他了。
令狐冲向来是个乐观洒脱之人,不一会儿就抛开昨夜之事,对他感起兴趣来:“林兄弟,我看你不像个寻常乞丐,为什么愿意陪我冒险?”
林平之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实不相瞒,我做乞丐也是被逼无奈。我家逢巨变,如今不仅无以为生,还仇敌在外,只能暂且掩藏。至于我的身份,还请令狐公子见谅,我不能说。”
“既然不能说就不说,谁没个难言之隐呢。”令狐冲倒不觉得他有坏心,所以并不刨根问底。看着眼前的瀑布,不禁想起小师妹岳灵珊:“这里可真是好景色,倒让我想起华山。我和小师妹也曾一起在瀑布底下练剑,那是我们自己创的剑法,利用水的冲击力,破坏敌人的耐力,借力打力,引敌人的内力来对敌。唉,可惜啊,现在也没练成。”
“将来一定能练成的。”林平之现在对武功是极度渴慕。在天亮后,任务已提示完成,他得到了强身健体丸,但不知服用后的效果,所以没有贸然去吃。
令狐冲又问道:“你还打算跟着我啊?”
“……令狐公子能管我吃饱饭。”林平之只能拿出这么个务实的借口出来。
令狐冲大笑,牵扯的伤口阵阵生疼,忙又止住了:“林兄弟,我不仅要管你吃饱饭,还要请你喝酒。这样好的天气,说着话就觉得困了,我先睡一觉。”
说着便在大石头上一趟,闭上眼不多时就睡着了。
林平之观察了一会儿见他的确是睡熟了,这才坐到一边,戳开系统,查看了强身健体丸的功效,便取出来塞进嘴里吃掉了。强身健体丸顾名思义,就是提高改善身体强度,一定程度修复体内暗伤,对疲于奔命的他来说,十分合适。
另外,他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将来何去何从?
若是侥幸救了林家夫妇,想来林家是要去洛阳王家的,那时倒不必愁,自有林家功夫给他学。若是林家夫妇没能活下来,照系统发布任务的迹象来看,除非顺应剧情,否则他别想得到武功奖励,但他对于拜岳不群为师十分抵触,何况岳不群一心觊觎辟邪剑谱,他去华山等于羊入虎口,难道要和原主一样去学《辟邪剑谱》吗?
他没那份狠心,便是那辟邪剑谱再厉害,他也敬而远之。
此时衡阳城刘府宾客盈门,正是金盆洗手大会召开之日。
桃朔白与东方不败也去凑热闹,但他一直神识外放,关注着林平之,当林平之手中突兀的出现一枚药丸时,他心头一动。隔空取物乃是修真者的手段,即便是有随身空间或储物袋之类的物品,灵气波动也瞒不过他,但林平之身上并没这些异样。
桃朔白还没遇到过身负系统的穿越者,以至于不得其解,兴味甚浓。
刘府这边热闹的很,刘正风金盆洗手,五岳剑派以及其他小门小派都到齐了,却是身为掌门师兄的莫大先生没有出现。大会一开始,先是来了道圣旨,朝廷封赏刘正风为参将。刘正风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正是打算接受朝廷授予的官职,其实也只是个虚职,拿银子就能买来,此番举动也是表明与江湖断开的意思。
此后,各派观礼,正中的桌上摆了只金铜盆,刘正风站在盆前,撩起衣袖,正要掬水洗手。刘正风穿着打扮不像个江湖人,倒像个富贵的员外老爷,一贯和气,此时却也面色郑重。
当他的手刚要浸入水里,却突然见一道令旗破空飞来,他连忙躲避。
但见几个人飞身而来落在场地之中,为首的正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费彬。
费彬代表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传达盟主令,不准刘正风金盆洗手,且说:“刘正风,有人上报,说你与魔教右使曲洋交往甚密,可有此事?”
刘正风眼色微变,却反问:“不知左盟主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并未做过对不住正道门派的事。诸位前来观礼,刘某欢迎,若有事,等大会结束后再谈。”
“刘正风,你勾结魔教,还想抵赖?我等奉左盟主之令,替衡山派清理门户!”费彬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人去捉拿刘家家眷,费彬则是冲着刘正风而去。
定逸师太等人先时还觉得嵩山派所为不妥,但费彬搬出刘正风与魔教曲长老勾结一事,其他各派都不好再动。
明面儿上各派是默许了左冷禅所为,实际上对嵩山派越发忌惮以及不满。毕竟五岳虽结盟,但处置门人乃是掌门的职责,左冷禅公然插手其他门派事务,到底不妥,但众人敢怒不敢言。嵩山派在十年前就已比其他四派超出,十年过去,嵩山派实力更是凌驾于四派之上,若要反对,一来没有正当理由,二来武力也打不过。
刘正风不是费彬的对手,很快便被擒住,一众家眷也被押到跟前。
费彬拿刀指着刘家人,既是诱哄,又是威胁:“你们若是谁交代了刘正风与魔教勾结的事,左盟主便网开一面,否则便与刘正风同罪,当杀!”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我与曲洋只是音律相交,况且也不关我家人的事,放了他们!”刘正风简直想象不到嵩山派这般凶狠霸道。
藏于暗处的曲洋惊疑自责,想闯出去将刘家人救出来,却又想起答应过刘正风不再杀害正道人士,一时难免踌躇,怎知局面就到了这种地步。
“曲右使。”
突然一道似曾熟悉的嗓音钻入耳内,曲洋陡然一惊。
这道声音又说道:“若要救人,立刻动手,否则刘家上下将无一人幸存。”
曲洋终于想起来,这是桃公子的声音,况天下间懂得传音入密功夫的人屈指可数,依着桃公子的神秘,倒不觉奇怪了。且不论一向深居禁地的桃公子为何出现在此处,又为何相助,但想来对方不会大费周折戏耍他,再者自东方教主掌权,黑木崖风气颇为不同,倒是值得一信。
正这般想着,突然见啪啪啪几声炸响,整个刘府弥漫于一片烟雾之中。
曲洋立刻动手,先将刘正风救出,两人又合力去救刘家人。费彬等人反应也是极快,高喊一声“是魔教的人”,直接惊得其他门派纷纷刀剑防御。然而烟雾之中,只觉得有几道鬼魅身影忽闪来去,发出痛呼的都是押着刘家人的嵩山弟子,待烟雾散去,嵩山弟子纷纷抱着手腕痛呼,刘正风包括刘家人都不见了踪影。
费彬面色难看:“追!”
此时在城外僻静处,刘家人劫后余生,正围着刘正风痛哭。
“不知是何高人相救?”刘正风问的是曲洋,以为是曲洋请来的人。
曲洋叹道:“我虽是长老,但与你相交乃是私情,哪里敢惊动教内。”
刘夫人突然说道:“救我的人,是个年轻女子。”
刘正风幼子喊道:“爹爹,救我的是个婆婆。”
长子次子却说:“是个老者。”
两个徒弟道:“是个青年男子。”
曲洋惊讶,他本以为暗中出手的乃是桃公子,如今这四人却是哪里冒出来的?且听众人形容,四人都是当今一等一的高手。
空中忽而一声哼笑,很轻,却无一例外的重重落在每人的耳内:“嵩山派的人就要追来了,你们这些人还不快逃!”